胡同里,再也听不到那些污言秽语的谩骂。
也没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窥伺与骚扰。
“一味禅心”,在经历了数日的腥风血雨之后,终于……迎来了一段极其难得的,真正的平静。
厉枭,也在每日精心调制的药膳滋养下,身上的伤势,迅速好转。
男人己经能脱离那根梨花木棍,在庭院中缓步而行,虽然步履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但那股子久居上位的迫人气场,却己然恢复了十之八九。
厉枭依旧沉默寡言。
但那双眼眸,在看向温知味时,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与审视,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与……复杂?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温知味正在庭院中的石桌旁,仔细整理着外祖母留下的一些泛黄的食养手札。
厉枭杵着那根早己被他得光滑温润的梨花木棍,缓缓踱步至石桌旁,在温知味对面的石凳上,默然坐下。
温知味研读手札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些……都是你外祖母留下的?”
许久,厉枭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似乎……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命令与不容置喙。
温知味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是。”温知味点头,声音轻柔,“大多是外祖母生前行医、钻研食疗时的一些心得笔记,还有……一些家传的食养方子。”
“‘一味禅心’……”厉枭的目光,落在温知味手中那本早己被翻看得起了毛边的手札上,眸光微动,“这个名字,有何讲究?”
温知味没想到厉枭会突然对这些感兴趣,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
“外祖母曾说,禅,是一种心境,也是一种修行。”
“食,不仅仅是为了果腹,更是为了……调养身心,感悟生命。”
“一味,则取‘一期一会,专注当下’之意。希望每一位来到这里的客人,都能在品尝食物的当下,感受到那份独一无二的用心与……宁静。”
厉枭静静地听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幽深莫测。
“你这‘一味禅心’的食疗理念,倒是……与众不同。”半晌,男人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不敢称与众不同。”温知味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只是……遵循祖辈传承,不敢有半分懈怠罢了。”
“祖辈传承?”厉枭挑眉,“你那位‘玉手回春’苏先生,除了这些食疗方子,还……留下了些什么?”
温知味心中一凛!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在试探!
“外祖母留下的,大多是些济世救人的医理心得,以及……对后辈的谆谆教诲。”温知味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至于那些能起死回生、点石成金的‘神仙秘方’,恐怕……要让厉先生失望了。”
厉枭闻言,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沙哑,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愉悦?
“温知味,”男人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第一次,没有了审视,没有了警惕,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孩子般的……好奇?
“你这‘一味禅心’,除了能做出些味道还算不错的吃食,以及……一些能吊住我这条贱命的汤药之外,”
“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