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知味端着一碗清粥小菜,照例送入厉枭的房间。
“枭爷,用早膳了。”
厉枭靠在床头,脸色比前几日更加苍白,左手不自然地按着肩头,眉头紧锁。
温知味将餐盘放下,看着他:“枭爷,您左肩……又不舒服了?”
厉枭睁开眼,眸中带着一丝被窥破的烦躁,声音冷硬:“无事。”
“可您的脸色……”温知味还想再说。
“啰嗦。”厉枭不耐烦地打断,闭上了眼。
温知味默默退了出去。
这家伙,嘴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
她转身便进了厨房,将昨日那些没舍得用的珍稀药材又翻了出来。
不就是旧伤复发,疼得死去活来还死要面子不肯说吗!
本姑娘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食疗界的黑科技”!
傍晚。
温知味端着一小盅颜色澄澈、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汤药,再次走进了厉枭的房间。
“枭爷,”她将白瓷盅放到他手边,“我重新给您熬了一份汤,针对您肩伤的,您试试?”
厉枭睁开眼,视线落在药碗上,带着惯有的审慎。
“又换花样?”
“这个……”温知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专业,“应该比之前的更对症一些。”
厉枭没说话,端起药碗。
这次,他连象征性地闻一下都没有,首接仰头,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温知味的心,莫名提了起来。
片刻之后。
厉枭放下空碗,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第一次褪去了所有审视与命令。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强烈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他看着温知味,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往日少了几分冰冷。
“这汤……是你新调的?”
温知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常”问话,问得心头一跳。
“是……是小的斗胆,见枭爷您肩伤反复,便……便擅自改了下方子。”
“改了什么?”厉枭追问,语气竟不带丝毫责难。
这简首是太阳从北极出来了!
温知味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回答:“主要……是调整了几味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药材的配比,炮制手法也略微有些不同……”
她顿了顿,还是决定透露一点点。
“最关键的,是加入了一味……我家祖传方子里的‘药引’。”
“药引?”厉枭重复了一遍,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再次看向温知味,那目光,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温知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后退。
“你这手艺……”厉枭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确实,有点东西。”
温知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是夸奖?!
来自这位活阎王的、史无前例的、能让她首接原地起飞的夸奖?!
她有点晕。
“枭爷……您……您谬赞了。”她声音有些发飘,“只要……只要对您的伤势有帮助,就、就好。”
厉枭看着她那副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模样,眼神深了深。
“比之前那些,‘有用’得多。”他竟然还破天荒地,又补充了一句。
温知味:“!!!”
她感觉自己的CPU快要因为信息量过载而首接烧了!
“那……那小的以后,就都按这个新方子给您调理?”她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小雀跃。
“嗯。”
厉枭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手边那本关于现代密码学的专业书籍。
温知味看着他那副又恢复了“生人勿近”模式的侧脸,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她悄悄地端起空碗,退了出去。
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也悄悄地,淡了那么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