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依旧，天地间满是潮湿与寒意。
冷风裹着泥水打在脸上，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我站在一处山岗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地交界处，心中却是一阵烦躁。
“主公。”铁雄从后方赶上来，声音低沉，“东南方向发现几处可疑脚印，但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
我点头，闭上眼，识海中“龙魂帝鉴系统”微微泛光。
“洞察之眼——开！”
刹那间，视野变得不同。那些被雨水掩盖的痕迹在我眼中清晰浮现，仿佛有人用朱砂笔将所有线索重新描了一遍。可就在下一秒，一股刺痛猛地袭来，像是有人拿针往我脑仁里扎。
“……没事吧？”楚灵凑过来，眉头皱起。
“没事。”我咬牙压下那股不适，“继续追踪。”
“嬴子婴，你又来了。”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扛着不说，非得撑到倒下才肯喊疼。”
我没接话，只是盯着前方密林，眼神复杂。
“前面的人听着！”林勇突然大喝一声，打破了沉默。
只见前方三名士卒正围在一起争吵，其中一人还拔出了佩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你们在干什么？！”我快步走过去，语气冰冷。
“主公！”其中一名士卒见到我，立刻收剑归鞘，但另一人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怎么，不服军令？”我目光一冷。
“属下不是不服。”那人硬着脖子道，“只是觉得咱们追得太急了，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敌人早就散了，何必非要死追不放？”
“就是。”旁边一人也附和，“依我看，不如招安一部分愿意投降的，省得咱们天天跑断腿。”
“你们倒是挺会想。”林勇怒目而视，“要是都像你们这么想，咱们还不如回咸阳喝茶去。”
“喝茶？”那人冷笑，“你以为我们还有多少力气？昨天走了六十里，今天又是八十里，连饭都没好好吃一口。”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露出疲惫之色，甚至有些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我知道，矛盾己经在队伍中悄然滋生。
“都给我安静！”我抬手一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顿时噤声。
“你们说得没错。”我缓缓开口，“确实辛苦。但我问你们一句——如果现在我们停下了脚步，等敌人缓过气来，他们会做什么？”
没人回答。
“他们会杀回来。”我语气陡然加重，“他们会趁着我们睡着的时候割掉我们的头颅，会在我们的孩子面前烧毁我们的家园。他们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更不会讲什么‘招安’。”
人群中有人咽了口唾沫。
“我不是要逼你们拼命。”我环视一圈，“而是要你们明白，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让大秦再陷入混乱。”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一味强攻不是办法。接下来，我会调整策略——对愿意放下武器、没有血债的残余势力，可以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对那些顽抗到底、意图复辟的贼寇，一个都不留。”
“至于体力问题。”我看向林勇，“今晚就地休整，明天清晨再出发。让炊兵多准备些干粮和热水，大家轮流值守，确保安全。”
“是！”林勇立刻应声。
那几名原本闹情绪的士卒面面相觑，最后低头抱拳：“属下知错了。”
“知错就好。”我摆摆手，“记住，我不是来当暴君的，我是来带你们打赢这场仗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走向营地边缘的一块岩石坐下。
楚灵跟了过来，靠在我身边，轻声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真像那么回事。”
“废话。”我苦笑，“我不说点狠话，他们还真以为这是出来郊游呢。”
她扑哧一笑，随即又收敛笑意：“不过……你觉得，真的是士兵们太累了，还是有人故意煽动？”
我眼神微凝。
“你也察觉到了？”
“嗯。”她点点头，“那个带头说话的士卒，我记得他之前是赵高旧部的人。”
我心头一震。
赵高虽己伏诛，但他当年的手下并未全部清理干净。有些人在朝堂上蛰伏，有些则混进了军队之中。若真是如此，那这次的内部矛盾，恐怕没那么简单。
“回头查一下。”我对她低声道，“看看这些人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物。”
她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我起身问道。
一名斥候疾奔而来，满脸焦急：“主公，西北方向传来异响，像是某种暗号。”
“暗号？”我心中一紧，“带我去看看。”
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营地边缘的一处山坡。夜色深沉，雨势渐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树叶的气息。
“听。”斥候示意我们静听。
果然，在雨滴落下的节奏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某种乐器，又像是敲击石块的节奏。
“这不是自然声音。”我皱眉，“听起来像是某种联络信号。”
“会不会是敌军？”楚灵低声问。
“有可能。”我沉思片刻，“但也可能是内部人员在传递消息。”
“你是说……内鬼？”
我未答，只是望向黑暗深处，眼神逐渐冷冽。
“不管是谁，既然敢在这时候搞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转头对身旁的亲卫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我要亲自带队去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在背后玩花样。”
“是！”
夜色如墨，风雨初歇。
而真正的风暴，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