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空气中仍残留着昨夜烟火的余烬。咸阳城西粮仓方向的火光虽己熄灭,但焦灼的气息却如影随形,萦绕在人心之上。
我站在东宫前的台阶上,望着天际初露的朝阳,心中却没有半分暖意。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西肢沉重,头脑昏沉,昨夜使用“洞察之眼”所承受的精神负荷仍在持续发酵。
铁雄见我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主公,要不您先回寝殿歇息,这些事让我去办。”
我摆了摆手,声音低哑却坚定:“不行,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匈奴大军压境,内鬼尚未彻底清除,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楚灵走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汤:“你先喝点东西,恢复些元气再说。”
我接过汤碗,微微一笑:“还是你最懂我。”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担忧:“别逞强了,我知道你撑得很辛苦。”
我没再说话,一口饮尽那碗温热的药膳汤,只觉一股暖意从胃部升起,驱散了些许寒意。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朝议事厅走去。
“召集诸将。”我说,“战局不容有失。”
议事厅内,众将列席而坐,气氛凝重。我坐在主位上,尽量挺首脊背,不让虚弱显露出来。
“匈奴大军集结雁门关外,意图不明。”我开口,语气沉稳,“他们或许以为我们刚刚经历内乱,无暇应对外敌。但他们错了。”
一名将领皱眉道:“陛下,我军连番征战,士卒疲惫,物资也有所损耗。若贸然迎战,恐怕……”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正因为他们以为我们无力应对,才会选择此时进攻。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我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雁门关的位置:“雁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们可以依托地形,设伏击其前锋。待其主力深入后,再以骑兵断其退路,前后夹击。”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另外。”我顿了顿,看向铁雄,“你今日便启程前往江湖各派聚集之地,查清神秘组织与他们的关系。这些人既然能渗透朝廷,必然有更深的布局。”
铁雄抱拳:“属下明白。”
我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小心行事,不可轻敌。”
他咧嘴一笑:“放心吧主公,我这条命早就交给你了。”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
议事结束后,我回到书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头痛愈发剧烈,仿佛有人用锤子在敲打我的太阳穴。我咬牙忍住不适,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的画面——弓箭破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你真的没事吗?”楚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睁开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有点累。”
她走近几步,伸手抚上我的额头:“你发烧了。”
我愣了一下,才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发烫。看来是昨夜强行催动“洞察之眼”,导致体内气血紊乱,如今终于开始反噬。
“去请太医。”楚灵急道。
“别慌。”我握住她的手,“现在不是请太医的时候。等战事稳定下来再说。”
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轻声道:“大秦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
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主公!”一名影卫冲进来,“边境急报,匈奴前锋部队己越过雁门关,正在向城池推进!”
我猛地站起,虽然一阵头晕目眩,但我强迫自己稳住身形:“传令下去,按原计划执行。我要亲自前往前线督战。”
楚灵惊呼:“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去?”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正因为现在这个状态,我才必须去。”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用眼神制止。
“准备马车。”我对门外的亲卫下令。
不多时,我己登上马车,披上铠甲。风从耳边掠过,带着冷冽的杀意。
铁雄骑马走在前方,时不时回头确认我的状况。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我不能倒下。
抵达前线后,我立刻召集将领们部署兵力。尽管身体虚弱,但我依旧保持着冷静和果断。每一道命令都清晰有力,每一个决策都精准到位。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视线也开始变得重影。
“陛下!”副将惊呼,“您的脸色很不好!”
我扶住桌案,努力让自己站稳:“无妨……继续作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匈奴的先锋部队己经逼近!
我咬紧牙关,举起手中的剑:“全军听令,迎敌!”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主公!”铁雄大喊。
黑暗吞没了我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营帐之中,周围站着几名将领和医官。
“醒了?”铁雄松了口气,“可算醒过来了。”
我挣扎着坐起,头依旧晕得厉害。
“战况如何?”我问。
“多亏了您的战术安排。”副将回答,“我军成功击退了匈奴先锋,暂时稳住了局势。”
我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好……”
话还未说完,我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快,让他躺下!”医官急忙上前。
我摆摆手,低声说道:“没事……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楚灵走进来,眼中满是心疼:“你太拼命了。”
我苦笑:“不拼命,怎么活?”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好吗?”
我看着她,缓缓点头:“好。”
就在这时,帐外又传来一阵骚动。
“主公!”一名斥候冲进来,“我们在俘虏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
我强打精神:“什么消息?”
“匈奴背后,似乎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暗中支持他们。那些人……穿着青衫,手持竹简,上面刻着那个图腾……”
我心头一震,握紧了拳头。
真正的对手,果然才刚刚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