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雄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长廊尽头,我便转身回到案前。楚灵站在窗边,阳光落在她的侧脸,映出一抹柔和的光晕。
“你真的要去南诏?”我问。
她轻轻一笑:“你不是说,外交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明的策略吗?”
我看着她,心里却有些发沉。昨日“洞察之眼”中看到的情报,让我意识到这场风暴远比想象中复杂。玄冥宗与匈奴、南诏勾结,背后甚至隐约牵扯到更遥远的西域诸国。大秦如今内忧外患,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可我不愿你涉险。”我说得认真。
她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可我愿意。”
我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迟疑,只有坚定和温柔。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何嬴子婴能在这乱世之中坚持至今。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使者回来了。
我起身迎出去,只见一名身披风尘的信使跪地行礼,声音沙哑:“陛下,臣奉命出使各国,己带回回复。”
我点头示意他起身,“先歇息片刻,待会儿再细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透着疲惫,却也藏着几分隐秘的紧张。
午后,议事厅再次灯火通明。
使者将各国回信一一呈上,我翻开第一封,是北狄王的答复,言辞恭敬却不肯表态。第二封来自西戎,态度暧昧,只说“局势未明,不便妄动”。第三封却是东瀛国君亲笔所写,语气诚恳,表示愿意派遣精锐协助防御,并愿以粮草、军械相援。
我眉心微蹙。
“看来,东瀛倒是真心相助。”我轻声道。
“陛下,这未必可信。”一位旧臣皱眉道,“东瀛向来狡诈,若非有利可图,怎会如此积极?”
我笑了笑,“他们当然有利可图,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被我们掌控。”
我随即召来影卫,低声交代几句,命他们将东瀛的回信抄录一份,送往张仪处,请他分析其中深意。
“外交之道,不在强压,而在利诱。”张仪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东瀛愿助,是因为他们想借大秦之力稳固自身地位,同时削弱其他小国的力量。”
“所以,我们可以答应他们的请求。”我心中己有决断。
“不错。”张仪点头,“但要设下条件,让他们知道,合作并非单方面的恩赐。”
我提笔写下一封回信,措辞谦和而不失威严,既表达了对东瀛援助的感谢,也明确提出了交换条件——要求他们在边境设立哨站,协助我方监控匈奴动向,并提供部分精锐作为联合部队。
写罢,我亲自封缄,交给使者。
“接下来,便是说服观望者。”我转向众人,“你们谁愿前往西戎?”
一阵沉默后,一位年轻的将领站了出来:“末将愿往。”
我打量着他,是他主动请缨,显然早己做好准备。
“很好。”我点头,“此去西戎,务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们,大秦虽遇困境,但根基犹存。若此时袖手旁观,待局势逆转,他们将失去最佳的合作时机。”
他郑重领命,连夜出发。
接下来几日,我又陆续派出数名使者,分别前往北狄、西南小国以及西域诸部。每一封信我都亲自斟酌措辞,力求既能展现大秦诚意,又不失大国威严。
然而,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顺利。
数日后,西戎使者回返,带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西戎王己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局势明朗后再做打算。
“果然还是不愿出手。”我冷笑一声,“他们以为可以坐山观虎斗,殊不知,这场风暴不会放过任何一方。”
“陛下,是否需要施加压力?”铁雄在一旁低声问道。
我摇头,“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看清形势,明白唯有联手,才能共度难关。”
我思索片刻,下令从西北调拨一批粮草,赠予西戎,同时附上一封亲笔信,信中并未提及战争,而是讲述了一段历史——昔日七国争霸,秦国曾孤立无援,最终凭借盟友之力,一统天下。
“这段话,或许能让西戎王有所触动。”我对铁雄说道。
他点头:“属下这就安排。”
夜深时,我独自坐在殿中,翻阅各国回信,心中思绪万千。
“系统,启动‘洞察之眼’。”我低声命令。
刹那间,脑海中的信息流再次浮现。我看到各国使者往来穿梭,情报交织成网,甚至……有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我瞳孔一缩。
原来,在我派出使者的同时,神秘组织也在行动。他们不仅试图拉拢各国,还派人潜入咸阳,企图策反几位旧臣。
“好一招双管齐下。”我冷哼一声,立刻命影卫加强宫中戒备,并秘密调查可疑之人。
翌日清晨,楚灵走进殿中,手中拿着一封信。
“这是南诏的回信。”她递给我。
我接过展开,信中言语婉转,表面谦恭,实则避重就轻,几乎没表达任何实质性立场。
我盯着那封信,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们果然还在观望。”我说。
“那你要怎么办?”楚灵问。
我缓缓合上信纸,“既然他们不愿表态,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雷霆之势。”
我转身走向地图,指着咸阳以南的一处要塞,“传令下去,调集一支精锐,秘密驻扎于此。我要让南诏知道,大秦的耐心,是有底线的。”
楚灵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多了一丝敬佩。
“你变了。”她轻声道。
我回头看她,“是变得更像一个帝王了吗?”
她点头,“是变得更像你自己。”
我笑了,“因为我终于明白,嬴子婴的责任,不只是守住江山,更是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义这片土地的未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新的使者归来。
我站起身,整了整衣袍,目光坚定。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议事厅的门被推开,阳光洒落进来,照亮了我脚下的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