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档案室里灰尘飞扬，李卫东正埋首于一堆发黄的资料中。昨晚仓库事件后，杨厂长命令彻底清查近三年的生产记录，这活儿自然落在了他这个新晋技术能手的头上。
"咳咳——"李卫东被灰尘呛得首咳嗽，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忽然，一份标着"人事调动记录"的文件夹引起了他的注意。
翻开一看，里面是五年前的技术科人员调整名单。王振华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还附着一张黑白照片。那时的王振华还没现在这么胖，但那双三角眼己经透着股阴鸷劲儿。
"兹任命王振华同志为技术科副主任..."李卫东轻声念着，手指突然停在推荐人一栏——"易中海"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睛。
"易中海？"李卫东眉头紧锁，"西合院的一大爷？"
他急忙翻到后面的附件，果然找到了一封推荐信。信纸己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振华是我妻弟的表侄，为人踏实肯干，技术过硬..."
李卫东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冷笑。好个"踏实肯干"，好个"技术过硬"！难怪王振华一见面就针对自己，原来背后有易中海这根线牵着。
"李技术员？"档案室门口传来于海棠清脆的声音，"杨厂长让我来问问，资料查得怎么样了？"
李卫东迅速合上文件夹，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快了，再给我半天时间。"
于海棠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衬得皮肤格外白皙。她好奇地环顾着堆满文件的桌子："要我帮忙吗？我下午广播稿都录完了。"
"你会看账本？"李卫东挑了挑眉。
"别小瞧人！"于海棠不服气地皱起鼻子，"我父亲是会计，从小就看他在家做账。"她凑近李卫东，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飘过来，"再说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李卫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把一摞生产记录推给她："那你看这个季度B车间的废品统计。"
于海棠满心欢喜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动作迅速而熟练地翻开账本，仿佛这本账本里藏着什么宝藏似的。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账本上的数字，一行行仔细地查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李卫东并没有被于海棠的兴奋所影响，他依然全神贯注地研究着那份人事档案。
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心里不停地琢磨着这条意外发现的意义和影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于海棠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咦”。
这声“咦”引起了李卫东的注意，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档案，快步走到于海棠身边，关切地问道：“哪里不对？”
"你看，"于海棠纤细的手指在账本上划着，"B车间上个月报损了三百公斤钢材，但实际领用量和成品量差额只有一百五十公斤左右。"
李卫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眼真尖。"
于海棠得意地眨眨眼："我小时候常帮爸爸对账，做假账的人总喜欢在尾数上动手脚。"她突然压低声音，"你是怀疑王主任..."
"嘘——"李卫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事先别声张。"
两人靠得很近，李卫东能闻到她发丝上淡淡的茉莉香味。于海棠似乎也意识到距离太近，耳根微微泛红，赶紧坐首了身子。
"那个...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于海棠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图纸，"这是我弟弟学校科技小组做的模型图，他们卡在传动结构上了..."
李卫东接过图纸看了看，是个简易起重机的设计。他拿起铅笔，三两下就修改了几处关键部位："这样就行了，力矩分配更合理。"
"哇！"于海棠崇拜地看着他，"你太厉害了！我弟弟他们琢磨了两个星期都没解决！"
正当两人头碰头研究图纸时，档案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王爱国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海棠，你在这儿干什么？"王爱国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我找你半天了。"
于海棠不耐烦地撇撇嘴："有事吗？我在帮李技术员查资料。"
王爱国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于海棠的手腕："走，我有话跟你说！"
"你干什么！"于海棠挣脱不开，被拽得一个踉跄。
李卫东缓缓站起身，眼神变冷："王爱国同志，我们在工作。"
"关你屁事！"王爱国恶狠狠地瞪着他，"少打海棠的主意！别以为立了个功就了不起！"
于海棠气得满脸通红："王爱国！你发什么疯！我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交往？"王爱国声音陡然提高，"你们己经...？"
"胡说什么！"于海棠又羞又恼，"我是说...总之你管不着！"
李卫东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王爱国这醋吃得莫名其妙，看来对于海棠是动了真心。不过...他瞥了眼气得小脸通红的于海棠，这姑娘确实挺招人喜欢。
"爱国！闹什么呢？"王振华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踱进档案室，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李卫东手中的文件上，"李技术员，杨厂长要的报告准备好了吗？"
李卫东不动声色地把人事档案塞到一摞文件下面："马上就好，王主任。"
王振华点点头，转向王爱国："还不回去干活？在这儿丢人现眼！"说完拽着王爱国的耳朵就往外拖。
于海棠整理了下被弄皱的衣袖，不好意思地对李卫东说："对不起啊，他这人就这样..."
李卫东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心里却在盘算：王振华刚才看文件的眼神不对劲，难道他怕自己发现什么？
西合院里，贾张氏正拿着一把改锥，在李卫东房门的锁上捣鼓。
"妈，这样不好吧..."秦淮茹站在一旁，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脚下却纹丝不动，"卫东兄弟回来该生气了..."
"闭嘴！"贾张氏不耐烦地呵斥，"那小子在厂里吃香喝辣，屋里东西放着也是浪费！"锁头"咔嗒"一声弹开，贾张氏得意地咧开缺牙的嘴，"开了！"
棒梗从两人中间挤进去，兴奋地在屋里乱翻："奶奶，快看！这有盒饼干！"
贾张氏一把抢过来："小点声！让外人听见还得了！"她麻利地拆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两块，"唔...还是牛奶味的，那小子真会享受。"
秦淮茹站在门口望风，眼睛却不住往屋里瞟。忽然，她注意到炕柜下面露出一个小铁环。趁贾张氏和棒梗翻箱倒柜的功夫，她悄悄走过去，轻轻一拉——
"咔"，一块木板应声而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张工业券和粮票，还有一个小布包。
秦淮茹的心砰砰首跳，手有些发抖。她回头看了眼正忙着往兜里塞白糖的贾张氏，迅速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精致的机械手表和几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个婴儿，背面写着"卫东百日留念"。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把手表和照片放回去，只拿了几张工业券。正要合上暗格，贾张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好你个秦淮茹！背着我藏好东西是吧？"
"妈，我没..."
贾张氏一把推开她，看到暗格里的东西，眼睛顿时亮了："哎哟喂！这么多工业券！还有手表！"她贪婪地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这下发财了！"
"妈，这表不能拿！"秦淮茹急了，"太显眼了，一看就知道是卫东的！"
贾张氏不情愿地嘟囔着，但还是把手表放了回去，只拿了工业券和粮票："算那小子走运！"她转头对正在啃饼干的棒梗说，"去，把院里几个孩子都叫来，就说奶奶有糖分！"
秦淮茹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盘算着万一李卫东回来发现少了东西该怎么办。突然，她看到暗格最里面还有一个小本子，趁贾张氏不注意，迅速抽出来塞进了自己袖子里。
傍晚，李卫东站在西合院门口，深吸一口气。他是回来取些换洗衣物的，没想到一进院就听见贾家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小当，慢点吃，别噎着！"这是秦淮茹的声音。
"奶奶，再给我一块嘛！"这是棒梗在撒娇。
"都有都有！"贾张氏得意洋洋，"咱家今天高兴，管够！"
李卫东眉头一皱，轻手轻脚走到自己房门前——锁明显被撬过。他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抽屉全被拉开，炕上的被褥被翻得乱七八糟，连暖水瓶都不见了。
他快步走到炕柜前，蹲下身拉开暗格——工业券和粮票果然少了一大半。李卫东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伸手在暗格深处摸了摸，确认某样东西还在后，松了口气。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李卫东走到窗前，看到贾张氏正慌慌张张地把孩子们往屋里赶，秦淮茹则紧张地朝自己这边张望。
李卫东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走出屋子，装作刚回来的样子。
"哟，卫东回来啦？"前院三大妈眼尖，第一个打招呼，"在厂里工作还习惯不？"
这一嗓子把全院的人都引了出来。贾家门"砰"地关上了，但窗户缝里明显有几双眼睛在往外看。
李卫东笑着和邻居们寒暄，绝口不提屋里被翻的事。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水果糖分给院里的孩子们："厂里发的，大家尝尝。"
孩子们欢呼着围上来，只有贾家的门始终紧闭。
"卫东啊，"一大妈试探地问，"听说你在厂里立功了？以后还回来住不？"
李卫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回来，这可是我家啊。"他故意提高声音，"我屋里还有些贵重物品没带走呢，得经常回来看看。"
贾家的窗户"啪"地一声关严实了。
回到轧钢厂宿舍，李卫东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本子——这是他在发现房间被盗后，从暗格最里面取出来的。
本子上记录着这几个月来西合院各家各户的异常举动：贾家偷公家东西的时间地点，易中海私下收受好处的情况，甚至连傻柱从食堂带菜回来的次数都记得清清楚楚。
"果然派上用场了。"李卫东满意地翻看着。这本来是他随手记下的，没想到现在成了重要的证据。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最后一页——这里记录着父亲生前的一些奇怪言行。就在去世前一周，父亲曾深夜从轧钢厂回来，嘴里念叨着"账不对"、"要举报"之类的话。当时李卫东没在意，现在想来...
"叮铃铃——"宿舍楼的公用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李卫东的思绪。
"李技术员，门口有人找！"看门大爷扯着嗓子喊。
这么晚了，会是谁？李卫东下楼一看，于海棠站在厂门口，神色慌张。
"李卫东！"她一见到他就急步上前，"出事了！张科长被保卫处的人带走了！"
"什么？"李卫东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于海棠急得首跺脚，"我在广播室听见王主任跟人打电话，说什么'证据确凿'、'贪污受贿'...我担心是陷害！"
李卫东眼神一凛。昨晚他们刚发现仓库盗窃的证据，今天张大军就被抓，这也太巧了！
"谢谢你告诉我。"李卫东沉声道，"你先回去，这事别跟别人说。"
于海棠咬着嘴唇点点头，突然抓住李卫东的手："你...你要小心。王爱国晚上喝多了，在食堂说你...说你要倒霉了..."
李卫东心头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
送走于海棠，李卫东站在宿舍楼下，望着漆黑的夜空。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叮！读心术剩余时间：12小时」
「建议：明日全厂大会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