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呢?
机会总是在不经意中来临,日暮低垂时,马车终于放缓,薛晚棠趁大家还在熟睡时,透过门缝往外看。
即将停靠的地方应该是间茶社,单纯给路人歇脚的地方。
茶社很简陋,只有绑在几棵树中间的一大块篷布,几张桌子,桌子后聚着一些人,店家拿着大茶壶不停在人群中穿梭。
薛晚棠瞧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端坐在座位最左边,心底有了主意。
假杨春很快打开马车门,十多个年轻姑娘接二连三从马车上下来,惹得茶客侧目。
假杨春一抱拳,“幸会各位,我们去前边县城做工,在这歇歇脚。”
假杨春早就在车上与薛晚棠等人说好,但凡有人问,决不能说是去鞑靼,而是随便说去前边的村镇做工。
姑娘们虽然心生疑问,被假杨春两句话打消疑虑,“这是朝廷行为,假如被更多人知道是不是去鞑靼的女孩就更多了?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要人尽皆知?”
姑娘们半信半疑,选择相信。
茶伙计当然高兴,高声招呼,“来来来,姑娘们这边来,这边安静,大家随便吃点喝点。”
薛晚棠下车,直奔书生的方向,幸好伙计让她们坐的座位就在书生隔壁桌,薛晚棠的举动也不显突兀。
十多个姑娘走进茶社,这里瞬间闹闹哄哄,还有几位客商瞧着姑娘们好看暗自上前搭话。
薛晚棠走到书生身旁悄悄问,“这位兄台,可有纸笔借用?我想给家人寄封书信,请问你去京城还是刚离开京城?”
书生痛快打开包裹,笑着道,“墨盒里墨渍还没干,如果急用,正好,我打算上京,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薛晚棠坐到书生旁边,连声感谢,正打算动笔,江奂珠悄悄走到她背后,“你干什么?”
薛晚棠拽着江奂珠的胳膊让她落座,执笔在宣纸上写下江奂珠三个字。
江奂珠气疯了,“你写我名字干什么?”
薛晚棠快速把宣纸折好,对书生道,“京城正阳街有个仁和医馆,能不能麻烦兄台进京后帮我送过去?”
书生答应,“姑娘怎么称呼?”
薛晚棠随意道,“青竹,你这么说便好。”
江奂珠还想争论,官道上响起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仿似有千军万马奔腾。
马儿还没到,卷起沙土,一阵风袭来,众人捂住嘴。
马蹄声越来越近,两个黑色的小点也变得越来越大。
即将到达茶社的时候,为首的马匹放慢脚步,高声嘶吼,在距离茶社几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住。
马上下来两个人,为首那个男人穿着黑色披风,头发高高竖起,下半张脸用黑纱蒙住。
走到茶社伙计面前时,男人扯下黑纱,眼睛在茶社众人身上巡视一番,对茶馆伙计道,“一壶凉茶。”
薛晚棠看着男人扯下黑纱露出的坚毅下颌,心猛跳了一拍,竟是柳朝明。
跟在他身后的人是杨春。
她们竟然在这偶遇了。
薛晚棠盯着柳朝明的方向内心雀跃,她低声对书生道,“谢谢这位公子,应该是不用麻烦你送口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