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十九年霜降辰时,祭天台在磁暴中震颤如舟。沈昭雪虎口血染夔龙镜框,镜中母亲眼尾痣与她脐下胎记的蛇纹首尾咬合——这《天工秘录》所载“蛇衔珠”血鉴命格,正灼得青铜镜框泛出赤芒。
“破镜!”顾九霄瓷化的喝声混着碎玉之音。玉阶裂缝复涌青铜蝎群,尾针幽蓝首取镜面。沈昭雪旋身间磁石绣帕缠镜钮,帕角血珠渗入蛇纹,镜背阴刻的河图洛书突浮半空——洛水方位正指向顾九霄后背天璇位!
面具人骨箫音转杀伐。渊底青铜巨掌裂空抓来,掌纹“天工甲三”錾痕迸射磁光。沈昭雪怀中玉带钩自行飞迎,钩尖螭口咬住巨掌小指——那截断指榫卯竟与焦尾琴雁足完全契合!
“以足启钥...”沈昭雪滚地避蝎,断指插入焦尾琴残腔。七根冰弦自鸣如鬼泣,音波震碎青铜蝎甲,蝎腹磁粉在声浪中凝箭,疾射顾九霄天璇裂纹——瓷裂遇磁箭竟如金缮弥合!
“音杀启阵!”面具头骨颌骨开合。焦尾琴自奏《飞仙帖》末章,音刃劈向铜镜。沈昭雪猛将镜按入祭台星轨凹槽,镜中母亲容颜忽启唇:“雪儿,癸水位磁枢石!”
地动仪“癸”位铜龙昂首,龙口赤硝烟裹陨铁核心喷涌。沈昭雪绣帕兜铁,帕角双鱼突化鳞蟒缠上面具人右腕——伪茧应声剥落,露出的指尖光洁如婴。真沈昭明左手名指该有的“跪指茧”,此人双手皆无!
青铜巨掌反扣擒主。齿轮咬住面具人腰肢拽向深渊,瓷化左脸在气流中迸裂,天灵盖青铜璇玑锁的锁心纹,竟与沈昭雪脐下胎记分毫不差。
“磁枢...归位...”
三百药人残骸聚为巨傀。傀心焦尾琴龙龈板炸裂,飘出的《匠经》残页角,母亲簪花批注森然:“活镇龙者,血饲磁渊。”
沈昭雪割破间使穴。血箭泼入夔龙镜蛇纹,镜面骤现工部密道图。图中“癸水位”标记与顾九霄天璇位重合处,她撕开其残甲——瓷裂下青铜脉管搏动如生,赤硝混磁末的浆液在管内奔涌!
“将军原是陶俑躯...”沈昭雪踉跄扶住星轨柱。顾九霄天璇位浮出佉卢文“替”字,与绣帕旧文拼成谶语:“癸未替命,陶偶当归。”
面具头骨突爆尖啸:“沈昭明早将心魂铸入琴木!这暗卫不过载魂的窑胎!”琴腹应声炸裂,三百雷击木片中裹着水银冷窖封存的心脏——心尖“昭明”刺青渗着守宫砂混磁粉的赤金血!
虎符残片如活物飞聚。碎铜环心拼成夔龙镜框,镜光笼罩中,心脏突浮沈昭明虚影:“阿妹,磁枢阵眼在脐下三寸...”
铮!焦尾琴冰弦齐断。音刃劈开祭台,地底传来九重锁链崩裂声——那锁音竟合《考工记》九音律!
承平十九年霜降辰时三刻,祭天台在磁暴中如巨舟倾覆。沈昭雪脐下三寸胎记灼如烙铁,磁石绣帕化火蟒缠腰,帕角双鱼纹与胎记蛇首咬合刹那——渊底九尊青铜钟破土而出,钟腹《考工记》云纹竟与活体营造册年轮同模所铸!
"镇魂钟需血引!"顾九霄瓷掌拍向"黄钟"位。掌心"癸未"烙痕与钟铭相触,音波凝成三百玄冰刺,贯入青铜巨掌关节缝。齿轮崩溅中,巨掌小指雁足榫突射寒光,那截断指凌空飞回焦尾琴——残琴冰弦自续时,琴腔渗出赤金血珠,与悬心脉动同频如鼓。
"赤硝混脐血!"夔龙镜中母亲虚影厉喝。沈昭雪银簪刺破间使穴,血箭泼入琴腔。祭台三百青铜地砖浮空重组,砖缝磁粉凝成河图洛书阵。"癸水位"凹槽显形刹那,青铜巨掌残指首插她丹田——璇玑锁纹与胎记咬合时,她后背浮出完整的营造册拓印!
顾九霄天璇位"替"字离体飞起,化作流火注入巨掌腕部"承平十三年"錾痕。瓷躯应声龟裂,新生皮肉下三百青铜齿轮咬合转动——这陶俑竟是癸未磁枢阵的活体秘钥!
"将军原是癸未枢..."沈昭雪齿间溢血。焦尾琴第七弦突崩,末音如刃割裂悬心。水银冷窖中的心脏迸出冰纹,沈昭明虚影在镜光中碎如琉璃:"九重锁下...镇着..."
地动仪八龙昂首,龙口喷出裹着冰髓的磁暴飓风!青铜巨掌在飓风中熔解,露出森白指骨——中指第三节的跪指茧深陷骨纹,形制竟与沈昭明六岁习琴留下的骨痂完全一致!
沈昭雪惊愕间,那根带跪指茧的手指竟化为一道流光,融入了祭台中央新浮现的青铜罗盘。罗盘飞速转动,其上符文闪烁,映照着众人的脸庞。此时,地底传来阵阵沉闷的嘶吼,似有什么恐怖之物即将破封而出。
顾九霄瓷躯虽己龟裂,但他强撑着,运转体内青铜齿轮之力,将周围的磁暴之力汇聚起来,形成一道护盾,护住沈昭雪。沈昭雪深吸一口气,看向镜中母亲的虚影,似在汲取力量。她咬着牙,再次割破掌心,将鲜血洒在罗盘之上。
刹那间,罗盘光芒大盛,祭台剧烈摇晃,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在光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竟是一位身着古袍的神秘匠人。他缓缓开口,声音沧桑而威严:“磁枢阵己启,该让这被镇压之物重见天日了……” 众人皆紧张起来,不知这即将到来的究竟是怎样的危机。
沈昭雪握紧拳头,顾九霄也严阵以待。神秘匠人却摆了摆手,“莫慌,这被镇之物,本是我当年所造的天工神器,只是它脱了控制,才被封印于此。
如今磁枢阵启,是它该重归我手的时候了。”说罢,匠人抬手一招,地底的嘶吼声渐弱,一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物件缓缓升起。它周身刻满符文,似有磁光流转,正是《天工秘录》中记载的上古神器之一。匠人轻抚神器,神器光芒收敛,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体内。他看向沈昭雪和顾九霄,“多谢你们解开磁枢阵,此阵封印多年,己到极限,若不开启,恐有大祸。
这神器归位,世间又可太平。”言毕,匠人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见。祭台上,磁暴平息,一切恢复平静。沈昭雪和顾九霄对视一眼,这场惊心动魄的经历,让他们离真相似乎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