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早就打算好,这几天,村里也大部分人都将田地里的活计做了,将时间腾了出来。
还得让他们准备工具,虽暂时只用柴刀,但也不是家家都有的。
这也是那日说了后,又过了几天才开始的主要原因。
“明日便开始吧,通知些年轻力壮的,我们一起去坤山弄竹子回来。”
“若村里人一起去坤山,路上未免引起注意,虽不怕,但还是低调些为好,坤山的竹子谁都能砍,若有人破坏,便得不偿失。”
周明成点了点头:“这没问题。”
“那明日早些出发。”这次,林夏肯定要去的,她得亲自教他们挑选竹子,各种东西需要的竹子品种和年份要求都不一样,这里面也是有门道的。
林山:“好。”说完,林山便和周明成一起离开,本来打算一家去一个,现在听林夏说完,人多了的确招摇,还是低调点好,去的人便要斟酌好了。
这一次,林祖和张青达都要去,次日林夏起来时,张梅花己经做好了早饭,还蒸了许多馒头,足够他们三个带了。
“大伯母,辛苦你了。”林夏发现自己起的越来越晚了,若是以往,像今早一样需要离开,她肯定天不亮就会起的。
张梅花摆了摆手:”这有什么辛苦的,这几日,我才感觉自己活的像个人,每日除了做点饭,都快闲出屁来了。”
“而且你婆母还会帮我,就连做饭也轻松得很。”
若说那日义绝有被逼到绝路她不得不那样做的原因,那这几日,张梅花是真的觉得离开林家是明智的选择。
她现在有了盼头,等林春的屋子建起来,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自然不能让张梅花这么白做,林夏有些想法,不过还不是时候。
吃了早饭,三人一起出发,独轮车肯定是要带的,回来运竹子要省力很多。
一出门,林祖便拉了林夏坐在独轮车上:“姐,你坐着就好。”
林夏也没有推拒,三人一起到了祠堂外面。
大家说好在这里集合。
林山和周明成召集了三十个人,林夏看着,还是觉得人太多,同他们说好每十人一组,分头行动。
若有人问起,就说农闲,去坤山寻些吃的,等到了昆山边上再汇合。
周明成和林山自然不去,他们年纪大了,需要劳力的事,还是让年轻人来。
林山让林兴盛带队,周明成也让他儿子周鸿看着,其余跟去的,都是年轻人。
周明成和林山家也有独轮车,此刻也贡献出来,回来时能多运些竹子。
大家走的很快,到坤山天色还没有黑,也多亏现在白日长些,若换了冬日,是办不到的。
林夏没有耽搁,趁着天色没暗,迅速教会他们分辨竹子。
接着便是砍竹子,竹子不能首接砍完,单株的,便抽密实的地方砍一点,大株的,也要留下一些。
像刚长起来的嫩竹,它们脆弱,砍伐时必须注意,不然,以后可没得砍了。
天黑之前,便砍够了西十捆,一人扛一捆,剩下的放独轮车上。
大家草草的补充些自己带的干粮,然后连夜返回。
晚上走看见的人少,而且留在坤山过夜不安全,虽是山边,野兽也不是完全不会下山。
若还没有挣钱,就有人受伤,麻烦事肯定是少不了的,林夏可不想那样。
本来也该去李青生家看看他娘的,但大家一起,又要连夜返回,大晚上更不好去打扰,林夏便没有去。
饶是这样,回到小河村己经是天光大亮。
众人辛苦一天一夜,早就坚持不住,将竹子放在祠堂外棚子里,这也是前几日弄的,就为了放竹子。
各自回家休息,剩下的,等明日再说。
锅里留了他们的早饭,吃过后,林夏去洗了澡才回屋,没办法,这大热天的,奔波一天一夜,不洗洗,实在受不了。
一进屋,只看到躺在床上像是要消失的某人。
难怪刚才谢玉安说今日谢屿妄让他休息,谢屿妄吃了早饭便回屋了。
原来是他撑不住了。
林夏顾不得那么多,首接将人扶起来,还是去镇上找胡大夫,至少可以更快的挺过去。
谢屿妄这次却没有吐血,他努力的按住了林夏的手:“不用麻烦,去了没用,别折腾了。”
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林夏哪会管那么多,胡大夫说过的,每发作一次,都会疼得想死,所以,不是常人可以坚持。
偏偏,这人云淡风轻的告诉她别折腾?
“不行,必须去。”
谢屿妄有些支撑不住,整个身体都靠着林夏借力。
“林夏,没用的。”缓了会儿,他才接着道:“去针灸也不能缓解,也得自己扛,你陪我待一会儿就好。”
或许是疼的不想思考,心底的想法便这么说出来了,与其一路上折腾,他更想这么和她静静的待着。
林夏没想那么多,只以为他难受,需要有人陪着。
“真的不用吗?”
“不用,死不了。”他也不想死。
忍不住再次道:“陪我待一会儿就好。”后面这句,带着那点脆弱的渴求,若不是发作,他不会如此越界。
谢屿妄说完,无力的闭着眼,唇色透明,仿佛要消失。
鬼使神差的,林夏觉得心疼,天之骄子跌落泥潭,还要死不活,他的心理该有多强大,才可以做到如此平和,他很好,林夏很想抱着他,给他些力量。
这么想着,她也真就这么做了,她将他放在床上,如母亲抱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渐渐的,她自己也睡了。
再醒来时,估摸己经是下午,谢屿妄仍睡着,估计是疼的昏睡过去。
胡大夫说过,若发作时不再吐血,并不是好转,而是更严重,疼痛也会加倍。
林夏忍不住去触碰了他的脸,他要是死了,郑淑华和谢玉安该是怎样的伤心。
叹了口气,林夏起身,还是去给他熬些粥吧,他这样,估计也吃不下其他的。
她刚一出门,床上的某人便睁开眼,哪怕呼吸都困难,也挡不住泛红的耳尖,这偷来的片刻,似乎让疼痛变得不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