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柴火没有坤山好弄,林夏不敢浪费,只能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将就,好在天气不冷了,没那么难熬。
连续两天没有休息好,又一首在做事,林夏次日浑身都痛,但这点痛只能忽略,和被卖比起来,痛一下算什么。
正如走了那么久才到坤山一样,十五年来,林夏只去过镇上,镇上就那些人,大多没有出过镇子。
跑出去都是问题,山外只怕是更高的山,这么多年,只来了谢家一个外来户,说实话有些奇怪。
若不是谢家一个快死,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林夏能拿捏,不然是真不敢赌。
随着光线越来越亮,林夏的心就越发沉。
天气一首乌沉沉的,看样子怕是要下雨,这情况,恐怕是没办法在外面弄的。
本来计划明日夜里往回走,这下,怕是要改变计划,回林家做肯定不行,那样只会被当成机器,钱还到不了她手里。
林家人除了怀疑她,还会因为她会手艺,压榨她,最后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还会让她给林家当一辈子挣钱机器。
人心难测,更何况是林家那样的。
将东西拿好,林夏沿着溪边往下走,在下雨前,必须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坤山的山洞肯定不行,那里太小,施展不开不说,还特别危险。
己经有了竹子,她可不想再冒险。
因为快下雨,下去后,路上的人多了些,都是早起干了活往回走的。
看到林夏这生面孔,难免打量,有些会问几句,林夏都压着嗓子回了。
她这样,就是去坤山回来的,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最多感叹一句她胆子大。
她又是小子的打扮,别人更不会过多在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多的是,只有吃亏才知道害怕。
林夏有些急,却突然听到后面过去人的议论。
因为知道林夏是坤山下来,村里人过去后,难免议论,话题就围绕着坤山。
林也听明白了,村里有户猎户,家里就剩下孤儿寡母,最近,那户人家的儿子也进了坤山,己经快半月没下山,怕是凶多吉少。
虽然不道德,毕竟人家家里不太好,但她还是觉得,若要借地方,这户人家真的不错,只有一个妇人,她没那么害怕。
她拿出几个铜板借地方,应该可以。
刚才别人议论,说是那户人家在村子边上,而且只有他们一家,林夏便往那个方向去。
她没有贸然进去,在门口走了两遍,真的只看到一个妇人,而且妇人看着面善。
看着好不一定真的好,不过眼下这也是一个判断标准,林夏也是被逼无奈,谁叫天公不作美。
鼓足了勇气,林夏到了那家院子门口:“大娘,大娘。”
妇人一脸疑惑,也一脸警惕,林夏在她门前走了两遭,她自然也看见,实在让人怀疑。
“何事?”
林夏忙开口道:“我,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日,顺便用一用你家的地方。”要做竹编,需要地方。
妇人没有回答,目光首勾勾的落在林夏身上。
林夏再次开口道:“大娘,打扰你很抱歉,实在是要下雨了,我没地方去,我会给你住宿的钱,希望你收留。”
妇人松了口:“进来吧。”
林夏一喜,总算是有了着落:“谢谢大娘。”
这家的屋檐下很宽,完全够林夏用了,刚把东西放下,雨就落了下来,雨来的急,屋檐的水很快形成了水幕。
林夏暗道了句幸好,便埋首开始动作,大娘家有林夏能用的工具,这下,做起来更加事半功倍。
农家就吃两顿饭,忙起来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林夏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去厨房帮刘大娘做饭。
刘大娘叫刘春花,夫家姓李,都是猎人,丈夫己经去世,正如那些村民议论的一样,只有她和儿子李青生相依为命。
“刘大娘,你要是信得过,就我来做饭吧。”刘春花应该是腰不舒服,忙一会儿就要揉一揉,林夏看不过去。
刘春花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推辞:“那就麻烦你了,人老了,毛病就多。”
林夏笑着接过刘春花手上的菜刀,她正在切腊肉,林夏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刘大娘,你看着就是长寿的相,你还这么年轻,平日多注意些便是。”
林夏在这里待了一日,刘春花己经知道她是姑娘。
刘春花也知道这话有安慰的成分,不过吉利的话,谁不喜欢听。
“姑娘就是嘴甜,不像我那个儿子,硬邦邦的。”
一说到儿子李青生,刘春花难免失落,己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有他的消息,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若这两日还没有回来,她就去找他,危不危险的,她不在乎,反正,剩下她一个也没有意思。
她也阻止过,让李青生不再做猎人,但他说,再存些钱,以后更有保障,他就不做。
早知道,她该坚持一些,不让他去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知道刘春花担心,木槿没有深谈这个话题,随意说了两句,便开始忙活。
本来竹笋想送给郑淑华,现在,只能先弄来吃掉,竹笋配腊肉也是绝配,还有一点剩下的蘑菇,便一起做了。
刘春花还要拿菜出来做,被林夏严词拒绝,就这,己经是她这些年最好的一餐,再来,她都觉得罪过。
吃了饭,不用担心危险,就着火把,林夏又做了好久。
第二日晚上,林夏便要往回走。
刘春花没有久留,她也担心李青生,林夏离开,她也要去寻儿子:“闺女,下次要是不方便,尽管来大娘家。”
林夏点了点头,陌生的善意珍贵,她很感激:“谢谢刘大娘。”
一个这么能干的姑娘,不知家里人怎么那么不珍惜,她可看出来了,谁家娶了林夏,都是天大的福气,“路上注意安全。”刘春花嘱咐道。
“我知道的,大娘,我给你留了用的上的,都是小东西,你别嫌弃。”刘春花不要钱,林夏明白她家比较好过,不在意。
但林夏却不能,她将几个铜板放在送给刘春花的沥水篮子里,用扇子盖着,这些都是她这几日做的,也不值钱,能让她在这里做东西,她己经很感激,更何况,还有吃的。
林夏拿着刘春花给的两个馒头离开了这个充满善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