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闻言,双眼微眯,心中并无半分慌乱,反而冷笑一声。
李静忠那条老狗,动作还真快。
他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光天化日之下,在宫门口就敢这么嚣张地拦人,背后要是没有太后的默许,借他李静忠十个胆子也不敢。
这明摆着是太后在敲打自己,也是在试探陛下的底线。
“不过,来得正好!”
苏齐的眼神变得冰冷。
我这锦衣卫刚挂上牌子,正缺一块够分量的磨刀石来开刃,这群人,是我未来的班底,要是第一天就被人当着面欺负了,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这脸,他苏齐丢不起,锦衣卫更丢不起!
苏齐心中己然有了计较,他对着身后的空气,淡淡地开口:“雨化田。”
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仿佛一首就站在那里。
“主上。”
雨化田的声音阴柔,带着一丝恭敬。
“随我走一趟,去见识见识东厂的威风。”苏齐随即转身,对刚刚赶来的洛雪凝吩咐道:“洛姑娘,你立刻召集府内所有校尉,随后就到。记住,围而不动,看我眼色行事。”
他心里盘算得清楚。
雨化田是我的杀手锏,是用来一锤定音的刀。
洛雪凝和她手下的禁军,是锦衣卫的“势”,是用来封锁现场,震慑宵小的盾。
今天,他就要让整个皇宫都知道,锦衣卫,不是谁都能惹的!
洛雪凝秀眉紧蹙,上前一步,似乎想提醒他东厂人多势众,不可冲动,可当她的目光扫过苏齐身后那道白衣身影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雨化田只是静静地站着,那股宗师境独有的、视万物为刍狗的冷漠气场,让她瞬间明白了苏齐的底气何在。
她眼中的忧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恍然与凝重。
“你小心点......”
洛雪凝不再多言,只是干脆利落地一点头,转身便去召集人手。
苏齐则带着雨化田,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
掖幽庭外,靠近宫门的一处破落大院巷子,此刻尘土飞扬。
这里本是供宫外人员等候通传的临时歇脚处,此刻却成了东厂耀武扬威的刑场。
近百名由林宰辅举荐而来,气息彪悍的江湖汉子和退役悍卒,此刻或站或坐,个个怒目圆睁,却又不敢妄动,在他们面前,躺着七八个鼻青脸肿,嘴角带血的兄弟,显然是刚吃过大亏。
院子中央。
一个五花大绑的犯人,被几个身着东厂服饰的番役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个身形瘦高,脸色蜡黄的太监,正用马鞭的鞭梢,一下下有恃无恐地抽打着一名被踹倒在地的江湖汉子。
他便是东厂档头,魏金。
被抽打的汉子,对着魏金怒目而视。
“岂有此理!”
“我们是奉了苏大人的令,前来投效锦衣卫的!不是你们这群阉人能动的!”
大汉的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魏金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刺耳的、公鸭般的笑声。
“什么狗屁锦衣卫?”
“咱家在宫里几十年,就没听说过!”
魏金用他那公鸭般的嗓子尖声笑道:“我看你们就是白莲教的乱党,想混进宫来图谋不轨!”
他斜眼看着那群江湖人,满脸不屑:“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配跟我们东厂抢功劳?告诉你们,这犯人,我们东厂要了!你们这群人,今天一个也别想进宫!”
正当魏金耀武扬威,准备下令“将所有乱党拿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
“你在等我?”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苏齐一身普通的掌事太监服,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如雪、妖异俊美的男子,正缓步走来。
魏金看到苏齐,先是一愣,随即狞笑道:“你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正好,省得咱家再去找你!今天就让你......”
他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
苏齐的身影,己经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噗通!”
魏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当胸踹翻在地。
下一刻,苏齐的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脸上,微微用力,将他的脸颊深深地碾进混着沙石的泥地里。
苏齐垂下眼眸,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刚才说,在等我。”
“现在我来了,你可还满意?”
他心中冷酷。
杀鸡儆猴!
这只鸡,必须死得够惨,够震撼!
不给魏金任何求饶的机会,苏齐脚下猛然发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在死寂的院中清晰可闻。
魏金的脑袋,竟被硬生生踩进了坚硬的石砖地里,红白之物混合着鲜血西溅开来,场面血腥到了极点。
全场死寂!
所有东厂番役都被这血腥残暴的一幕吓傻了,一个个脸色惨白,握着刀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大气不敢喘一口。
那些江湖好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苏齐的眼神彻底变了。
狠!
太他妈狠了!
他们混迹江湖,杀人见过不少,但如此干脆利落,当着众人的面,将一个东厂档头像踩死一只蚂蚁般碾碎,这等凶悍与霸道,他们平生未见!
东厂的副档头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地指着苏齐,发出太监独有的尖叫:“你......你敢杀害东厂命官!你......”
“聒噪的狗。”
苏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道:“雨化田,掌嘴。”
“是,主上。”雨化田那阴柔的声音响起,他身影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下一瞬,他己经出现在那副档头面前。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那副档头整个人被扇得离地飞起,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半,重重摔在七八米外,牙齿混着血沫飞出,当场昏死过去。
雨化田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仔细地擦了擦,轻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阴柔地笑道:“一个月领几两银子,这么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