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黎璎咬紧牙关。
男人太过了解她,空出来的另一只顺着她衣角边缘,探进里面,一路向上。
沁凉手指所过之处带起生理性鸡皮疙瘩,凉气倒抽,口齿微动。
江卫东像条无孔不入的泥鳅,一侵而入!
带着强势的攻击性,想要掠夺她的一切,甚至连微薄的喘息都要占为己有。
他等这个吻太久了!
日思夜想。
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属于他的!他没得到的女人,谁都别想得到!
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冲击某处,渐渐发胀。
黏腻的吞咽声,在没有音乐的包房里扩散开,羞耻又下流。
黎璎眼泪花花往外涌,只觉快要被江卫东吃下去一样痛苦难受,心脏缺氧,人快窒息了。
她重新打起精神,在江卫东忘乎所以之际,一口咬下他舌尖的肉。
嘶——
江卫东痛到皱眉。
口中一股腥咸味瞬间蔓延。
黎璎趁机挣脱,拉开门要冲出去。
走廊光线猛的灌入,半秒迟疑,手腕又被江卫东擒住。
“江卫东你个混蛋!放手!”
眼见要被拉回去,黎璎的另一手却被人从门外稳稳拽住!
力道不大,极有分寸。
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这位女士叫你放手,听不懂人话?”
贺宴舟颀长的身躯立于门下,言笑晏晏。
江卫东不畏,没有撒手的意思,“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放开她!”
黎璎急于和他撇清关系,随口驳斥,“我根本不认识你!”
贺宴舟:“既然如此,这位女士的事我还就管定了,再不放手,别怪我让你难堪。”
江卫东听他这么一说,这才认真审视起眼前和他争夺黎璎的男人。
贺宴舟外表温文尔雅,神情谦和,含笑的脸上却蕴含一股不显山露水的威压之气。
就像一杯热茶,看似不温不凉,蔓入嘴中才知含着灼人的烫。
这样的气场,不像寻常玩客。
江卫东是个审时适度的人,眼见男人不惧把事情闹大,这要传到靳宝仪耳朵里,又得巧言哄她许久。
思忖一番,再不甘心,终还是松了手。
放开一瞬,黎璎从贺宴舟身边逃之夭夭,鬓发轻飞。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贺宴舟还是捕捉到了她颊上的那颗泪痣。
隐在睫毛之下,像雨中绽开的梅花,惊艳,清冷。
似乎想起什么,贺宴舟淡下去的眼神倏而变深。
他缓缓起手指,指腹间还残存她手腕上细微的温度。
黎璎冲到后门楼道间,精疲力尽地跌坐到楼梯上。
刚才她可以在申芊芊羞辱她时佯装不痛不痒,也在可以看似泼辣的对付江卫东,可自己却骗不了自己。
那股子被人肆意践踏的耻辱融进骨血,满腔的愤慨无处释放,只能将脸埋进臂弯,痛哭失声。
骂自己没用,却不懂自己错在哪里?
哭声掩盖了楼道门被推开的动静。
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擦擦脸。”
黎璎猛地抬头,和贺宴舟西目相对。
他身姿疏秀的立于眼前,手里递来一方干净的手帕,“你这个样子出去,只会引来别人的无端猜测。”
黎璎愣了一下,安静地接过帕子,“谢谢。”
她感激的,不光是为这张帕子,还有刚才的事。
贺宴舟:“委屈自己之前,先想想那种人值得你掉眼泪吗?”
他不知江家和她之间的恩怨,黎璎也犯不着跟一个不一定会再见的陌生人解释太多。
只顾擦泪,没说话。
贺宴舟知趣,转身要走。
“等等。”黎璎喊住他,“你的手帕,我洗干净后,怎么还先生?”
贺宴舟停下脚步,半侧过脸,意味深长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黎璎。”
“玉一般的石头,好寓意。”
讲完,他的身影便消失门后,一句淡淡的话随门风飘来,“先帮我保管,改天再找你要。”
黎璎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说,这地方她待不长。
她轻轻地展那张手帕,淡雅的松香钻入鼻尖,像晨雾中踏进一片森林中的味道。
手帕一角绣着个金色的“H”。
她用它擦干眼泪的同时,心里己经做了个决定,她要把靳司丞送的那条旗袍卖了。
既然是苏绣,一两百还是卖得起价的。
时间越来越紧,但凡能卖能借,筹出学费,她都不会再来这里打工。
第二天,黎璎通过打听,找到了那家"苏韵坊"。
她把手里的旗袍给店员看,确认是他们家的裙子。
可失望的是,店里规矩,卖出去的衣服只能改大小不能退。
“那请问,这条裙子多少钱?”
店员翻了翻账本,“两支野。”
黎璎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一件旗袍居然要两千块!
她记得听尹欣说这是件现货,她那口气说得好像不值钱似的。
这都居然要两千!
咋的,里面是镶了金线?
手上的裙子一下成了金饽饽,她更得想办法从上面找点钱回来,不然于她来说就是一块普通布料。
从苏韵坊出来,黎璎在路边找了个投币电话亭,给林慧家拨去电话。
好在林慧还没来得及去云吞店。
“你想卖掉那条裙子?”
“嗯,这么贵的裙子放我这里就是暴殄天物,还不如给它找个适合的人。”
黎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关梦荷,她当时盯着这条裙子,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你帮我问问梦荷姐看她还感兴趣吗,跟她讲,裙子是苏韵坊的。”
林慧答应,让她别挂电话,问问就回来。
不一会儿,她抓起电话说:“阿姐说她白天有工作,要你晚上把裙子带来,她再瞧瞧。”
晚上从酒楼一下班,黎璎就兴冲冲去找关梦荷。
快走到公屋楼下时,两束白色车灯划破夜色而来,停在路边。
晃得黎璎眼前一黑,她本能抬手避了避,视线穿过指缝看过去,光柱中有微尘飘浮,一个红衣女郎下车。
仔细瞧,是关梦荷。
黎璎正要开口叫人,出租车里紧接着又钻出一个男人,身体晃晃悠悠,明显带着醉意。
人还没站稳就先揽住关梦荷的腰,操着一口南城话,嗓门极大,“妹子,跟哥哥去酒店房间再喝两杯,我窗外的风景可好看了。”
咯,打了个酒嗝。
关梦荷嫌弃地用手扇了扇,浓妆艳抹的脸上挤出职业性假笑,“老板,今天喝得差不多了,改天再约咯。”
黎璎看清男人长相的一瞬,心脏陡然抽紧——大伯!
她浑身通电般一颤,闪身躲到电线杆后面,血液首往颅顶冲,西肢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