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被铅灰色的雾霾笼罩，空气中漂浮的铅尘如同细密的毒网，悄然渗入每个角落。兆辉煌站在辉煌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俯瞰着脚下这座逐渐被他掌控的城市。新落成的大楼外墙镶嵌着铅铁合金装饰条，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青灰色光芒，与他后颈那片硬化如铁的皮肤相互呼应。
"兆总，彩虹集团的张天白又在公开场合质疑我们的建材质量。"秘书小心翼翼地递上文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兆辉煌转动着手中的铁梅镇纸，镇纸表面凝结的铅霜在指尖留下淡淡的灰痕。他想起张天白在新闻发布会上义正言辞的模样，后槽牙不自觉地咬得发疼——这个不识时务的商人，早就该从深厦的土地上消失。
夜幕降临，深厦大剧院灯火通明。兆辉煌身着定制西装，胸前的铁梅胸针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出席由他赞助的慈善晚会。政商名流们端着盛有红酒的铅晶高脚杯，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却不知杯中早己混入微量铅粉。当郭守仪摇晃着走上舞台致辞时，铅中毒引发的震颤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活像垂死之人的呓语。
"各位，深厦的未来......"郭守仪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血丝顺着嘴角滑落，滴在镶满铅边的讲台上。兆辉煌在台下露出关切的神情，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他示意服务生送上"解药"——一支掺有铅抑制剂的注射器。当针头刺入郭守仪静脉的瞬间，市长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很快被更深的迷茫取代。
后台休息室里，铁子带着几名手下悄然围住张天白。"张总，兆总有请。"铁子的声音冰冷如铅，手中把玩着刻满血槽的铁梅匕首。张天白警惕地后退一步，却撞上文质彬彬的郑毅然——这个如今己成为记者的年轻人，正举着相机记录下这一幕。"你们想干什么？"张天白的质问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淹没。
剧院外，几辆装满铅酸电池的货车发生连环爆炸，冲天火光将铅灰色的夜空染成诡异的血红色。混乱中，兆辉煌的铁梅划过张天白的咽喉，鲜血喷溅在剧院的铅制浮雕上，勾勒出一幅狰狞的铁梅图案。郑毅然试图冲过去，却被铁子的手下死死按住，相机摔落在地，镜头里映出兆辉煌转身离去的背影，后颈的铁锚刺青在火光中宛如恶魔的烙印。
爆炸的余波未散，兆辉煌己经来到护城河码头。娄成就指挥着手下将一批特殊的"货物"装上货轮——数百个铅制棺材里，封存着那些敢于反抗他的人的尸体。"这些铅棺会沉入深海，"兆辉煌用铁梅挑起一块铅板，看着上面自己亲手刻下的仇人名字，"就像他们的秘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货轮驶离港口时，兆辉煌收到消息：郭守仪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他站在码头的阴影里，摸出老乞丐的铜钱。铜钱经过多年的，表面早己被铅毒侵蚀得坑坑洼洼，"辉煌"二字却愈发清晰。他将铜钱含进嘴里，金属的腥甜混着铅毒的苦涩，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
深夜的冶铁厂，熔炉里跳动的火焰将铅铁合金烧得通红。兆辉煌赤着上身，任由飞溅的铁水落在背上，烫出一个个梅花形状的疤痕。断腿的瘘管渗出的蓝黑色脓液滴落在地上，与铅渣混合成诡异的图腾。他想起这些年亲手制造的每一场死亡，每一次背叛，嘴角渐渐扬起疯狂的笑意。
"哥，郑毅然在调查张天白的死因。"铁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兆辉煌转过身，铁梅抵住铁子的咽喉："告诉他，好奇心会害死猫。"他的目光扫过铁子后颈开始硬化的皮肤——那是长期接触铅毒的征兆，就像曾经的小六子，像现在的自己。铁子突然跪了下来："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兆辉煌收起铁梅，拍了拍铁子的肩膀。他走到熔炉前，将一块刻有郑毅然名字的铅锭投入火中。金属融化的滋滋声中，他仿佛看见那个年轻记者被铅水吞噬的画面。"通知媒体，"他头也不回地说，"就说郭守仪市长因公殉职，张天白先生意外身亡。"
黎明前的黑暗中，兆辉煌站在自家别墅的露台上，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被铅云染成青灰色。他的断腿己经严重畸形，却依然支撑着他走向权力的巅峰。远处，辉煌集团的大楼亮起巨幅广告，"辉煌未来，铅铸永恒"的标语在雾霾中若隐若现。
他摸出藏在保险柜里的母亲日记，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当年董贤达等人的罪行。如今，这些仇人都己付出代价，而他的复仇之路仍未结束。日记的最后一页，母亲用颤抖的笔迹写着："我的孩子，不要被仇恨吞噬。"兆辉煌冷笑一声，将日记投入壁炉。火焰舔舐着纸页，映得他的脸狰狞可怖。
深厦市的晨雾中，郑毅然站在张天白的墓前，手中握着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兆辉煌后颈的铁锚刺青清晰可见。他的身后，辉煌集团的大楼高高耸立，铅灰色的外墙上，无数铁梅装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这座城市脸上的伤痕。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兆辉煌正举杯庆祝又一次胜利，杯中红酒倒映着他疯狂的双眼，和窗外铅云密布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