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累了一天,林暮暮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小黑小白和小花猫蹲在她身边喵喵喵的叫。
小白:『姐姐你怎么了?很累吗?我帮你捶捶腿。』
小脚丫轻轻踩在林暮暮的腿上。
小黑:『姐姐,我也来帮你捶捶腿。“
小黑小脚丫踩在另一条腿上。
小花猫喵喵喵的,直接跳到林暮暮身上,小脚丫学着踩呀踩。
林暮暮憋不住笑了。
“你们这不是按摩,你们是给我挠痒痒。”
尤其是小花猫,趴在她胸口上,喵喵喵叫的时候,胡子正好弄她穿着短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真的痒。
抱着小花猫,林暮暮坐起来。
“你们饿吗?”
三只小猫:『不饿不饿。』
出门前,林暮暮给三只小猫弄了足够的猫粮。
“我有点饿了,点个外卖吧。”林暮暮点了外卖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等了好一会外卖才到,不过已经超时了。
自从上个工作辞职后,加上被父母推下山崖重生,林暮暮心态放的很平,若是以前外卖超时她肯定会给差评,可现在……
面对外卖员的道歉,她只会安慰:“没关系的,你骑车注意安全。”
“谢谢你小姐姐,你真的是太好了。”小男生说着就要哭了。
林暮暮给递了纸巾:“怎么了弟弟?”
“谢谢姐姐。”小男生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委屈的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开心。”
林暮暮:“……”
开心哭啥啊!
其实也能理解。
送外面的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超时被差评,一天腿都跑断了,超时还得到顾客的安慰心里肯定很暖。
面对善意,人更容易委屈。
“我高考后就出来送外卖,我终于感受到了父母挣钱不容易,看到姐姐还安慰我,我就想哭。”
小男生是性情中人。
“你已经很棒了。”林暮暮看着小男人年纪小,但没想到刚高考毕业。
和她一样,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暑假工兼职,自己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
那时候并不觉得委屈,还会因为自己的独立高兴,可以帮父母分担压力。
现在想想,好像有点讽刺。
爸妈计划着杀女骗保,而她的孝顺现在想着就觉得委屈。
“谢谢姐姐,我该走了。”小男孩笑着跑了,还冲着林暮暮挥挥手。
林暮暮感叹:“年轻真好啊。”
若是再年轻十岁,她一定不做那个懂事的女儿。
回到房间,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吃,三只小猫就蹲在旁边,这一刻幸福感爆棚。
此时,司警官一行人已经下山,有女民警陪着彩凤,一顿心理疏通后,彩凤情绪稳定许多。
她和民警讲述了这些年自己的遭遇。
十五年前,年仅十三岁的彩凤和父母一起外出旅游,她走丢了,有一位‘好心’的阿姨上前询问,然后带着她去找爸爸妈妈和妹妹,年少不知防备人,在这位阿姨带着她穿过一条街道,带到了一个房间时才反应过来,可已经晚了。
她被迷晕了,再次醒来时人在车上,双手双脚被绑着,嘴被胶带封住。
车有窗帘,看不到外面什么样,但从颠簸的程度,路面应该不平整。
在车上待了很长世间,到达了目的地。
从车上下来,外面是绵延的大山,一眼望不到边。
随后,她被带到了一间茅草屋内,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就是刘二娃子,从他们的谈话中,彩凤得知自己将以六千块钱的价格卖给刘二娃子做媳妇,才十三岁的彩凤开始反抗,可得到是棍子伺候,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没有医生,她硬扛了过来,差点死掉的她想到那种痛她就投降了,刘二娃子给叫她彩凤,从此后她就成为了彩凤。
在那间茅草屋内养了三个月的伤,确定她很乖后,刘二娃子带着她回到了家里,那个破旧得下雨又漏水的屋里,那里成为了她的家。
从那天开始,她就过上了牛马的生活,但凡有一点不听话,就会挨打。
被带回去第二年,她还不满十五岁就怀孕了,次年生下一子,孩子因为一次生病去世了,没了孩子,她尝试了第一次逃跑,但跑了没多远就被刘二娃子抓了回来,被毒打了一顿,从此后,她就没再怀过孕,也逃跑过很多次,每次被抓回去后就挨打。
她才二十九岁,因为常年劳作和营养不良,可看上去就像一个四五十岁的样子。
“那山一座一座的,我根本逃不出去。”
没有方向,到处跑,最后还是会被抓回去。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没想到……我竟然见到了警察叔叔。”
“我终于得救了。”
“我要回家,回去找我的爸爸妈妈和妹妹。”
“姐姐,你们送我回去好不好?”
刘珊珊拉着民警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好,我们送你回去,但有件事得告诉你,你爸爸妈妈在几年前病逝了,你的妹妹寄养在大伯家。”
“什么?”彩凤愣住了,一会后,眼泪才掉下来,“为什么?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等等我……”
哭声响彻在接待室,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么安慰?
语言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无力,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年,被拐卖到深山老林,想着逃走,却被一次次抓回去毒打,不过二十九岁的年纪,看着像四五十岁的人。
这要怎么安慰?
用什么语言才能抚平她这悲惨的十五年。
司警官和陈林靠在接待室门口,两人一言不发,心情都有些沉重。
夜色越来越浓了,陈林用手拐了下司警官,问:“去吃饭?”
司警官:“走。”
这里是小地方,这么晚了食堂早就关了,他们出去外面吃。
县城的风是带着热气的,和山上的风形成鲜明的对比,司警官打开手机,看到姐姐发来的信息。
——老弟,我决定了,和杨景行分手。
司警官给姐姐回了一句:“姐,你做的对。”
他以前看杨景行就觉得贼眉鼠眼的,现在看着更不顺眼了,还敢脚踏两只船,看给他能耐的。
随后,司瑶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司瑶和周语的合照。
——我和周语妹妹把杨景行暴揍了一顿,不犯法吧?
司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