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退去后的青山村,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腐木气息。苏晚蹲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前,用灵泉水浇灌着抢救出来的稻种。嫩绿的新芽在晨光中舒展,与西周残垣断壁形成鲜明对比。正当她盘算着灾后重建时,村口突然传来刺耳的铜锣声。
“全体村民注意!公社革委会来人检查灾后工作,所有人到晒谷场集合!”
苏晚心头一紧,前世正是在灾后重建期间,顾沉舟因家庭成分问题被造反派盯上。她迅速将稻种收好,快步走向晒谷场,远远看见几辆带红袖章的自行车停在老槐树下。为首的男人梳着油亮的大背头,手里挥舞着一本红皮书,正是县城有名的“左棍”张铁成。
“乡亲们!”张铁成跳上石磨,皮鞋踩碎几片还未清理的瓦砾,“我们接到举报,青山村存在严重的思想问题!”他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定格在苏晚身上,“尤其是某些知青,搞特殊化,私藏物资!”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苏晚注意到李梅的远房表舅混在造反派中间,正不怀好意地朝她冷笑。看来,这是李梅母亲为报复上次洪水救命之恩,暗中使的绊子。
“张同志,话可不能乱说。”苏晚拨开人群走上前,裙摆还沾着修补草棚时的泥浆,“我们的物资使用都有记录,周组长可以作证。”
“记录?”张铁成嗤笑一声,从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有人亲眼看见你往山里运粮食!苏晚,你勾结犯罪分子,罪加一等!”
话音未落,顾沉舟突然站出来:“张同志,那些粮食是我们为预防二次灾害储备的。如果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查看。”
“顾沉舟!”张铁成突然转向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父亲曾是国民党军官,这种成分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空气瞬间凝固。苏晚看见顾沉舟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父亲明明是潜伏的地下党员,却因档案被毁一首背负污名。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U盘——那是她用空间灵草和县城技术员换来的,里面储存着关键的历史资料。
“张同志,仅凭一面之词就给人定罪,这恐怕不符合规定吧?”苏晚突然提高音量,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这是县档案馆出具的证明,顾叔叔早在1945年就加入了共产党!”
“你...你伪造证据!”张铁成脸色骤变,伸手来抢。苏晚迅速后退,从空间里取出台老式放映机——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杀手锏。
“各位乡亲,我这里有段珍贵影像。”随着“咔嗒”一声,白布上开始播放黑白画面。画面里,年轻的顾父穿着一身军装,却在深夜将情报传递给地下党联络员。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王婶更是抹着眼泪道:“造孽啊,老顾同志原来是英雄!”
张铁成额头上渗出冷汗,色厉内荏地喊道:“这...这是断章取义!”
“是吗?”苏晚冷笑一声,切换到下一段影像。画面中,张铁成与县城的投机倒把分子勾肩搭背,桌上堆满了走私的手表和香烟。“张同志,解释解释,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晒谷场一片死寂。张铁成的脸涨成猪肝色,突然恼羞成怒地掏出哨子:“来人!把这些坏分子...”
“谁敢动!”大队长举着猎枪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农具的村民,“在青山村,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张铁成看着围上来的愤怒村民,终于慌了神。他后退几步,撞翻自行车狼狈逃窜,其他几个人也作鸟兽散。李梅的表舅被几个民兵拦住,灰溜溜地被带走。
夕阳西下时,苏晚和顾沉舟并肩走在后山。天边的晚霞将云层染成血色,仿佛在为这场斗争画上句点。顾沉舟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你,为我父亲洗清冤屈。”
“我说过,要守护想守护的人。”苏晚转身,将一枚泛黄的党徽塞进他手里,“这是在空间里找到的,我想,它应该物归原主了。”
顾沉舟颤抖着接过党徽,月光下,上面的镰刀锤子闪着温暖的光。远处传来村民重建家园的号子声,苏晚望着渐亮的万家灯火,握紧了拳头。这场风暴不过是个开始,未来无论有多少风雨,她都会用自己的方式,为在意的人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