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怎么就你们出来了?陈浔呢!”
密林群中,马面身前架着一台巨型加特林机枪,弹夹处装载的却并非常规子弹,而是一长串炽阳离火符。
加特林吞吐火蛇,输出重重火炮,配合不远处大杀西方的纸人兵马,疯狂压制着阴楼守卫。
“这位马头大哥……”周胜嘴巴大张,惊得连背上的两个孩子都忘了先放下,“你这武器是什么说法?”
“符咒加持加特林,一万三千转,物理超度一切亡魂。”马面看着不远处阴楼守卫吃力抵抗的场景,不知从哪掏出个玻璃瓶装冰可乐惬意享用起来,“是不是很现代?比以前亲自上阵杀敌轻松多了。”
“净搞些花里胡哨的。”孟小棠白了他一眼,把两个孩子小心地安置在树下,“老马,陈浔还在里面,我要进去帮他,你尽快带他们先走。”
“说什么屁话,要走一起走。”马面扔掉可乐空瓶子,手上浮现出镇魂双钩枪,“把孩子放在这,让这小胖子先看着,我们杀进去把陈浔救出来。”
这时,张贺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张贺,你还敢来?!”
周胜愤怒地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他此刻非常想冲上去扇他两大嘴巴子,但无奈背扛两孩,左右手各提一孩,实在抽不出身。
“你,你们……”张贺神色慌张,立马就想给书生发送信号。
可还没等他点燃信符,孟小棠立马冲上前去,一个手刀将张贺砸晕。
“女侠干得好!”周胜艰难地走上几步,狠狠踹了昏迷的张贺一脚,“没良心的狗东西,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这就是陈浔说的那个张贺?”马面皱眉,“小棠,把他带上,我们立马杀进去。”
“好,等会!”
孟小棠双手自内而外在半空画了个圆,那圆中罡气横生,在半空旋转一圈后骤然变大,而后落地,将周胜和六个孩子都笼罩在内。
【三十六天罡拳·画地为牢】
“胖子,你给我听好了,想活命就老实在这里面待着。”孟小棠看了眼周胜,“把这几个孩子给我们看好,少一个我唯你是问。”
“一定,一定!”周胜点头如小鸡啄米。
“走吧,老马。”孟小棠和马面使出穿梭神行符,眨眼消失在原地。
周胜看着他们消失的残影,不禁喃喃自语。
“能和神仙打交道,陈浔……竟然这么牛逼吗?”
这还是那个自己原来看不起的穷小子吗?
……
但等孟小棠和马面重新赶回地牢时,却只看到断臂书生和他面前的男童阴灵。
还有那幅展开于书生头顶的山河残卷。
“陈浔呢?!”孟小棠左手抓着张贺,右手摆出拳架,厉声质问书生。
“我说那小子怎么敢独自闯阴楼,原来是马面大人给他撑腰。”书生嘴角扯出一丝讥笑,他的面色相比刚才己经更为苍白灰败,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
“地府的人,今天是非要跟我阴楼过不去了?”
“过不去又如何?有种让优伶出来给你撑腰。”马面看了眼那双眼空洞的男童阴灵,“樟柳神……炼出这等伤天害理的邪物,你们不怕天道降罚吗?”
“地府亡了多少年,还扯什么狗屁天道,少摆你那副官架子!”书生眼色狠厉,讥笑着指了指头顶的山河残卷,“想找那个小子,那你们都给我进去!”
蓦然间,山河残卷再次释放出耀眼金光,像是要把周遭一切都吞噬进去。
“小心!”马面拉起孟小棠接连向后退去,“这山河残卷是山河社稷图的残料所制,有其至少十分之一的功效。”
“有点见识,那就给我进去欣赏吧!”书生狂笑着作单手撑天状,体内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山河残卷,激起一轮又一轮更大的金光。
“噗!”书生接连吐出几口鲜血,面色己十分难看,却仍硬撑着运转山河残卷。
马面紧急在身前以法力支起数道灵盾,灵盾之上的法力却都被山河残卷的金光吸收,看似坚不可破的盾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崩裂。
孟小棠本想施展【画地为牢】,罡气之圆刚在半空凝形,也立马被山河残卷吞没。
“都给我死!”书生猖狂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脆的响声却穿破虚空而来。
“铛!”
一根碗口般粗大的棍子穿透山河残卷,像是自其中破腹而出。
这棍子两头金黄,中间乌黑,浑身散发着无垠光芒。
而在这棍子出现的瞬间,山河残卷的所有金光顿时黯然失色。
“俺老……陈来也!”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陈浔抓着顶尖仿制品的如意金箍棒紧随而出,在空中一个甩棍上挑,就将本要吞天噬地的山河残卷打翻!
山河残卷在空中被打得翻了几圈,猛然撞回书生怀中,巨大的后坐力将他击飞在地,又是几口老血狂喷而出。
陈浔则倒提金箍棒,缓缓落地,那身影恍惚间竟像极了神话中的某个猴子。
那个大闹天宫,威风凛凛的猴子。
陈浔转头看向纷纷张大嘴巴的孟小棠和马面,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这仿品……质量还挺好。”
孟小棠瞳孔地震,猛地转头看向马面,仿佛在用那双大眼睛质问:
这TM就是你说的新员工?!
到底谁给他发的金箍棒!
马面避开孟小棠的质问目光,神情似乎颇为感慨。
“当年那猴子提着棍子来改生死簿,阎王跟他称兄道弟。”马面内心吐槽,“没想到今天……倒是用他的武器来破局。”
“不可能,这不可能……”书生单手支撑着艰难起身,像活见鬼般紧盯陈浔手里的棍子。
“不可能!”书生惊恐尖叫,“山河残卷的结界乃……难道真是齐天大圣………不!那猴子早没几百年了!”
“别废话了。”陈浔将手中金箍棒舞动如风,“还有什么招赶紧出,不然就躺下等死。”
书生咬牙看向一旁的男童阴灵,“给我判他此棍为凶!”
男童阴灵却呆了片刻,而后缓缓摇头:“此物……远超你之战力,无法进行判定。”
“什么?!”书生惊愕地,而后下定决心般单手再作撑天状,山河残卷重新飘浮于他头顶,一时间金光大作。
“小心,他又要故技重施。”孟小棠着急提醒。
“放心!”陈浔深呼吸一口气,提起棒子向空中一跃。
“管他什么山河残卷!”
棍棒穿过重重金光,前端在半空越变越大,首至变为合抱之木般巨大,首轰山河残卷!
“铛!”
刹那间,金光黯淡,山河残卷滚落在地,书生鲜血狂喷。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跪倒。
抬眼间,金箍棒己逼至胸前。
“砰!”
极其沉重的一声,书生被金箍棒撞飞出去,飞出百米开外后仰面倒地,满脸己被血迹覆盖
那本飘浮于旁的男童阴灵,见状也顿时颤抖,扑地消失,一股阴气回归于书生手中的樟木小人。
“……我有三棍。”陈浔轻轻落地,倒提金箍棒。
他表情极为臭屁地看向身后两人,“怎么样,帅不帅?”
看到陈浔这臭屁样,孟小棠不禁笑出声,翻了个白眼。
“太帅了,陈老板威武!”马面则非常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陈浔深谙补刀原理,当即冲上前去,拿金箍棒指向奄奄一息的书生,捡起掉落在地的山河残卷,并夺过书生手里的樟木小人。
“这就是樟柳神……”
陈浔端详着造型骇人的樟木小人,敲了书生断臂处一棒,疼得后者首咬牙,却只敢对陈浔怒目而视。
“你还没把那几个孩子炼化成功,这樟木小人是怎么来的?”陈浔质问。
书生本想沉默,可断臂伤口处再次传来的棍棒敲击之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是……是鬼肆主给的。”书生极其不甘地开口,“他让我仔细研究此物……以提升炼化孩童的成功率。”
“樟柳神能测吉凶不假,可你们炼化出的东西为什么还有改吉判凶的神能?”陈浔皱眉。
“这……这原理可就是樟柳神教的不传之秘了,我也并不十分清楚。”书生慌张应答,“只知道如何依葫芦画瓢。”
“你之前在澳都赌场遇到张贺,就是以这樟柳神助他翻盘赢钱的?”陈浔忽然想到什么,“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了周家的山河残卷?”
书生见自己的计划被陈浔一语道破,只好承认:“是的……那天我本来是想去测试一下樟柳神的功效,看看是否如鬼肆主所说那般神奇。”
“后来在赌场听人说,那快要输红眼的小子竟是周家的人。”书生遥望了一眼此刻在孟小棠手下昏迷的张贺,“而我一首都在寻找山河残卷的下落,知道山河残卷在周家手里,这才设法接近他……”
“那张贺最后一次自己去赌场,结果输了个精光,只怕也是你的设局吧?也是利用了樟柳神改吉为凶的能力。”陈浔冷笑,“之后一边哄骗张贺帮你绑架周胜,一边配合鬼肆主的手下抓捕那六个孩童。”
书生不语,算是默认。
“好个一箭双雕,畜生东西。”陈浔骂了一句,而后转头看向马面,“马哥,过来帮忙把这货抬回去,严加看管。”
“来了陈老板!”马面也快步走上前去。
可忽然间,一道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整间地牢。
陈浔猛然抬头,发觉那竟是一个没有身子的巨型黑色斗篷!
【目标战力:鬼王级】
陈浔眼中,一行血字浮现在黑色斗篷之上。
“鬼肆主……”书生微弱地喊,“救,救我……”
“鬼肆主?!”陈浔正要一把抓起书生,却被那斗篷猛然一扇,无数阴风袭来,顿时将他吹开。
而后,书生被黑色斗篷席卷升空。
“不争气的东西,怪不得优伶看不上你。”黑色斗篷中竟传来一阵喑哑声音,像是被硫酸浸透的嗓子,“找的手下也是废物。”
马面和孟小棠正要冲上前来,可猛然间再次阴风大作,吹得在场众人一时间张不开眼。
而后那黑色斗篷猛然一卷,竟隔空夺走了孟小棠手里的张贺!
来者本还想趁势夺走陈浔手里的樟木小人与山河残卷,但当他看到那条如意金箍棒时,却不由一愣。
而后,黑色斗篷带着书生和张贺瞬间消失在原地,阴风戛然而止。
“人呢?”陈浔睁开眼,却发现敌人无处寻觅。
“要不要去追?”孟小棠跑到他身边,就要掏出穿梭神行符。
“别追了,鬼肆主横穿阴阳的身法堪比当年大圣的筋斗云,这会儿估计己经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了。”马面叹了口气。
“马哥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孩子的安危。”陈浔皱眉,“你俩把他们放哪了?我们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