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上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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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喀纳斯的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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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摩托车上的婚礼
作者:
冷漠之柔
本章字数:
3056
更新时间:
2025-06-16

十月的喀纳斯像块被打翻的调色盘,桦树林的金黄、松针的墨绿与湖面的宝蓝在晨雾中交融。阿杰的三轮摩托停在贾登峪的木屋前,车斗里的霞裹着羊皮披肩,正用红绳将蓝雪花干花系在屋檐下的风铃上。风掠过,瓷片碰撞的清响里混着隔壁毡房飘来的奶茶香。

“这铃铛该换了,”阿杰蹲下身给摩托换防滑链,铁链在冻土上拖出脆响,“去年在大理买的,瓷釉都磨花了。”他指尖划过铃铛边缘的裂痕,想起在洱海骑行时,霞把铃铛挂在车把上,一路叮当作响,惊飞了芦苇荡里的白鹭。

木屋主人是位图瓦老人,端着铜壶过来时,看见霞正在整理旅行日记。“丫头写的字真俊,”老人用生硬的汉语说,指着日记里阿杰画的胡杨林速写,“跟我孙子画的一样。”他身后的木架上,晾着成串的马奶葡萄,在阳光里透出琥珀色的光。

下午徒步去三湾,霞的步子明显慢了些。阿杰把帆布包背在自己肩上,里面除了日记和干花,还多了个保温壶——早晨陈阳从杭州打来电话,反复叮嘱“谢阿姨要按时吃药”。霞靠在木栈道的栏杆上,看卧龙湾的水杉倒映成墨色的剪影:“阿杰,你说湖水下面会不会也有个世界?”

“肯定有,”阿杰摘下手套,用掌心焐热她的指尖,“就像我们走过的路,都沉在时光底下。”他想起在西藏纳木错,他们把写着心愿的纸条系在经幡上,风马旗在雪山上猎猎作响,仿佛天地都在回应。

走到月亮湾时,突然飘起雪籽。霞兴奋地张开手接,雪花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钻。“快看!”她指着对岸的雪线,几只北山羊正沿着陡峭的岩壁攀爬,蹄子在冰面上敲出细碎的声响。阿杰举起相机,镜头里的霞笑靥如花,身后的雪山与云海连成一片苍茫。

傍晚回到木屋,老人的孙子正在烤馕。十五岁的少年叫巴图,抱着把马头琴,琴弦上还缠着褪色的红绸。“爷爷说你们是走江湖的,”巴图把烤好的馕递给霞,“能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吗?”

阿杰从皮箱里翻出在敦煌买的彩塑菩萨挂件:“这是在莫高窟,那些壁画上的飞天,飘带能绕着洞窟飞三圈。”霞接着说:“还有黄山的云海,早上站在光明顶,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云海里突然钻出个太阳,红得像刚煎好的荷包蛋。”

巴图听得入神,突然抱起马头琴:“我给你们拉首《黑走马》吧。”琴弦震颤,激昂的旋律在木屋里回荡,老人跟着节奏拍打膝盖,阿杰忍不住用筷子敲着搪瓷碗伴奏。霞看着跳动的炉火,想起在周庄的出租屋里,阿杰第一次弹吉他也是这样,琴弦上落着窗外的梧桐叶。

深夜,阿杰被霞的咳嗽声惊醒。木屋外的雪下得正紧,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冷白的格子。他摸到她的额头有些发烫,连忙翻出退烧药和温水。“没事,”霞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鼻音,“就是想起巴图拉琴时,琴弦上的红绸像极了我们在丽江买的同心结。”

阿杰替她掖好被角,走到窗边。雪光映着远处的雪山,轮廓清晰如刀削。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归途是星辰”,此刻却觉得,归途是身边人的呼吸,是帆布包里的药片,是三轮摩托在雪地上碾出的辙痕——每一道痕迹,都通向有霞的方向。

“阿杰,”霞在被窝里轻轻唤他,“明天我们去看神仙湾的晨雾吧,听说像瑶池的仙气。”

他转身时,看见她眼里映着窗外的雪光,亮得像喀纳斯湖底的碎钻。“好,”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等太阳出来,我们就出发,让晨雾把我们的影子也染成白的。”

木屋里的风铃在风雪中轻响,混着远处雪落的簌簌声。阿杰靠在床头,听着霞渐渐平稳的呼吸,从旅行日记里抽出那张布达拉宫前的合照。照片边缘被得发毛,他用指尖划过霞头巾上的蓝雪花图案,低声说:“老炮,你看,我们到喀纳斯了,雪下得跟你在东北时说的一样大。”

雪越下越厚,覆盖了三轮摩托的车辙,也覆盖了木屋前的脚印。但阿杰知道,等天亮雪停,他们会继续上路,就像胡杨林永远向着阳光生长,他们的车轮,也永远朝着下一个有晚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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