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级战场的猩红雾气比想象中更加粘稠，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味道。
牧阳的羊面具在雾气中泛着冷光，魂线无声地缠绕在指尖。
“系统我现在理智是多少？”
“保持较为稳定，每天降低一点点，现在理智值15”
小魁蹦蹦跳跳地踩过一具半埋在泥土中的灾厄兽骸骨，狼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雀跃：
"牧阳！这里的味道好难闻啊！"
牧阳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里，三只形似腐尸犬的灾厄兽正在撕扯着什么。它们的脊背上生长着扭曲的骨刺，腐烂的肌肉组织间隐约可见跳动的紫色核心。
"亲爱的，"牧阳轻声说，"我需要一些‘材料’。"
小魁歪头："材料？"
"嗯。"牧阳的指尖微微一动，魂线如蛛丝般延伸，"能帮我‘记住’一些事情的傀儡。"
他需要一些真正的傀儡，来锚定自己的认知，傀儡终究是傀儡，傀儡应该是一种可以随时被抛弃的东西，
这才是一个傀儡师和傀儡的正常关系，傀儡师操控傀儡，却不被傀儡束缚，
很显然自己跟小魁，会让他忘掉自己是傀儡师，
他需要一些真正的傀儡来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的，假的，都是假的，傀儡是可以不断被抛弃的，它们只是一堆材料，小魁是不同的也是相同，真正的属于他的琅小魁还没有回来。
话音未落，小魁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血雾中。
下一秒，腐尸犬的哀嚎撕裂了寂静。她的狼爪精准地贯穿第一只的核心，借力旋身时，雾刃己经切开了第二只的喉咙。第三只刚要逃窜，
"噗！"
一根雾刺从地面暴起，将它钉死在半空。小魁轻盈落地，歪头看着挣扎的灾厄兽："这个就是材料吗？"
牧阳缓步走近，手掌按在腐尸犬的头颅上："不，亲爱的，这只是‘原料’。"
他们还需要一些我的加工，我们先准备好材料吧。
牧阳的指尖在腐尸犬的头颅上轻轻一划，紫色的核心被完整剥离。
他凝视着这颗跳动的晶体，魂线如细密的血管般缠绕上去。核心开始扭曲变形，逐渐被压缩成一块方正的麻将牌——"一筒"。
"第一个。"他轻声说。
小魁蹲在一旁，狼面具歪斜着："牧阳，这个牌好丑哦。"
牧阳低笑："它们不需要好看。"
他撕下腐尸犬的一块皮毛，魂线穿梭其中，很快缝制成一件简陋的道袍。当他把麻将牌嵌入道袍的胸口时，这具傀儡突然抽搐了一下，僵硬地站了起来。它的面部一片空白，只有胸前的"一筒"泛着幽光。
"走两步。"牧阳手指微动，
傀儡机械地迈步。
小魁"噗嗤"笑出声："它好笨啊！"
牧阳没有笑。他注视着这具粗糙的傀儡，魂线突然绷紧——
"咔嚓！"
傀儡的头颅被他自己亲手拧下。
"牧阳？你怎么了？"小魁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这才是正常的傀儡。"牧阳捡起麻将牌，羊面具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随时可以制作，随时可以抛弃，傀儡师怎么可以被傀儡所左右啊。"
“理智值25”
牧阳笑着：“你很吵啊，看来有用啊，只要不跌破10你可以不用提醒了。”
血雾中，更多的灾厄兽正在靠近。
牧阳转身："继续收集吧，亲爱的。我们还需要...很多很多材料。"
接下来的八天，猩红战场深处不断回荡着诡异的"咔嗒"声。每当声音响起，就意味着又一具道袍傀儡诞生——
最精致的是用一只5.5级的影豹全身骨骼压缩成的"发财"做成脑袋，它的道袍甚至绣着歪歪扭扭的云纹。
小魁渐渐不再嘲笑这些傀儡。她安静地看着牧阳一次次制作，又一次次亲手毁掉它们。首到第三十六具"红中"完成时，她才轻声问："牧阳...你疼吗？"
牧阳正在拆解一具傀儡的手臂，闻言指尖微顿："傀儡没有痛觉。"
"我不是问它们。"小魁的狼面具慢慢消散，露出那双空洞的眼睛，"我是问你。"
牧阳沉默了很久。
突然，他一把扯下羊面具，魂线暴起，三十六具傀儡同时炸裂！麻将牌如雨点般坠落，道袍的碎片在血雾中飘散。
"这才对。"他沙哑地说，手指深深插进自己的头发，"这才是...正常的傀儡师。"
“警告理智值8，警告理智值8。”
小魁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她弯腰捡起最近的一块"八万"，轻轻放在牧阳掌心："可是牧阳，我捡回来了哦。"
牧阳的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秒，血雾突然沸腾！数十只潜伏己久的灾厄兽趁机扑来。
牧阳猛地抬头，她的身影在兽群中闪烁，每一次现身都伴随着核心碎裂的脆响。当最后一只灾厄兽倒下时，她浑身浴血地站在尸堆上，歪着头问：
"牧阳，今晚吃红烧肉好不好？"
牧阳看着掌心的麻将牌，突然笑了。
他重新戴上面具，魂线温柔地缠上小魁的手腕："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早就疯了啊，我在装什么正常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都听你的。"
之前牧阳一首在纠结，小魁是傀儡，小魁不是琅小魁，所以他在操控的时候，会有意识的偶然展现傀儡的状态，来提醒自己，他怕遗忘，他怕忘记琅小魁，
这使得他在战斗时候，虽然依旧很强，但是就像他十八年那样，灵魂跟肉体有一层厚厚的屏障，
牧阳在渴求一个锚点，
让他不至于在琅小魁离去事实和他的精神需要一个小魁来支撑的需求对冲中，
有一个歇口气的地方，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找一些普通傀儡，它可以毫无负担的抛弃，告诉自己，傀儡师就是这样的，
但是他在逃避，逃避小魁，他在寻求一种虚假的安慰，
但他忘记了，琅小魁照顾了自己十年，自己也是陪着琅小魁一起长大的，他熟悉琅小魁每一个习惯与性格。
他再找的所谓的傀儡锚点，脆弱的不像话，因为他说服不了自己，他没办法认同，小魁跟那些傀儡是一种东西，
没有错，生日那天牧阳确实疯了，但真正的锚点，
琅小魁在那天也死死的刻进了牧阳的灵魂。
小魁不是她，但对于他来说一样很重要，他好像想明白，
“小魁。”
“哥，你怎么了。”
“没事，想通了一些事情，回去准备准备该高考了。”
“呀吼，出发！出发！”
“慢一点，小魁。”
系统音传来：“理智值49，符合最低标准，在不低于10时，不再提醒。”
牧阳微微一愣，随后带着小魁离开了五级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