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京城的夜色中,避开巡逻的兵丁和黑袍人的搜查。她的身法飘逸,轻盈得不可思议,秦霄汉竭力才能跟上。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曾经的战友,如今因为共同的敌人再次并肩而行,但彼此之间似乎又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
她带着他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京城郊外的一处荒废庄园。庄园看起来破败不堪,杂草丛生,但其中却隐藏着一个极为隐秘的地下入口。
她熟练地打开地下入口的机关,示意秦霄汉先进去。秦霄汉也没有多问,猫着腰钻了进去。入口下方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间简陋的石室。石室里只有一张石床,一个石桌,以及一些用于照明和饮水的简单器皿。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她说道,“外面不安全,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秦霄汉点了点头,感到一阵脱力。他走到石床边坐下,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她在他对面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些伤药和绷带。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她说道。
秦霄汉没有拒绝。她手法娴熟地为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她的动作很轻柔,秦霄汉能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凉。
“你的伤很重。”她一边处理一边说道,“体内的邪气侵蚀也很深,需要好好调养。”
“我知道。”秦霄汉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曾经,他们也是这样相互照顾的。
处理完伤口,她收起药瓶和绷带,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京城地图,以及一些纸笔。
“我们先来研究一下这些物证。”她将物证再次拿出来,摆在石桌上。
秦霄汉也强打起精神,和她一起开始研究。他将自己之前的解读和发现详细地告诉她,她也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对这个组织的了解,提出了一些新的看法。
她指出,草图上的某些符文组合,似乎与某种古代的魂魄剥离和融合术有关。那根茎状的东西,很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灵植,经过邪术催化后,可以作为生命力或魂力的载体。
“如果这个组织掌握了魂魄剥离和融合的邪术,那么他们确实有可能将宁王的魂魄剥离出来,或者干脆杀死他,然后用一个‘容器’,可能是经过改造的活人,来承载某种东西,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傀儡。”她分析道,“这个‘容器’需要庞大的能量来维持,而大阵就是用来提供这种能量的。”
“提供能量……是从哪里获取?”秦霄汉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物证中提到‘魂力汇聚’,而且草图指向京城多个位置,最终汇聚向‘王城核心’。”她语气沉重,“他们很可能是在抽取整个京城百姓的生命力和魂力!而那个‘大阵’一旦启动,就意味着瞬间将京城变成一个巨大的献祭场!”
秦霄汉只觉得背脊发凉。抽取整个京城百姓的生命力?这简首是丧心病狂!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复活某个邪神?还是为了开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们。”秦霄汉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阻止他们,谈何容易。”她叹了口气,“这个组织隐藏得太深了,他们的势力遍布京城,甚至可能渗透到我们无法想象的高层。而且,我们对‘大阵’的了解太少了,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启动,启动后会发生什么,又该如何破坏它。”
“我们有这些物证。”秦霄汉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也许里面就藏着破坏大阵的方法。”
她点了点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解读。你对古文字和符文有所了解,我也通过追查掌握了一些他们的行事规律和符文体系。我们合作,或许能更快地弄清楚真相。”
两人就这样在简陋的石室里,秉烛夜谈,共同研究那些诡异的物证。他们不再是过去的战友,也不是现在立场不明的合作者,而是两个被卷入巨大阴谋中的渺小个体,为了无数无辜的生命,拼命想要揭开黑暗的面纱。
时间一点点过去,京城的夜色越来越浓。外面的世界或许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浩劫,而他们,是为数不多意识到危险的人。
在解读过程中,他们又发现了更多令人不安的信息。骨片上的图案,似乎描绘了魂魄被强行剥离时的痛苦场景,以及某种寄生或融合的过程。草图上的某些节点,不仅仅是指向地点,似乎还代表着某个重要人物的生命线或魂魄印记。
她根据一些符文的排列组合,联想到了一种古老的献祭阵法,这种阵法需要以活人的魂魄作为祭品,来维持或召唤某种强大的力量。
“他们抽取生命力,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维持大阵的运转,更是为了最后的献祭!”她推测道,“而祭品……很可能就是那些被当作‘容器’的人,或者最终通过大阵汇聚而来的庞大魂力!”
秦霄汉想到被掉包的宁王,心中愈发沉重。如果宁王被当作祭品,那将是皇室的巨大丑闻,也会动摇整个王朝的根基。
“物证中提到的‘替代’,会不会是指用来替代真正祭品的‘容器’?或者是指用假的宁王来替代真的宁王,以达到某种目的?”秦霄汉提出疑问。
“都有可能。”她沉思道,“这个组织行事诡诈,他们的目标和手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