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苡果然被这精湛绝伦的剑术吸引了。
她停下练习,杏眸瞪得溜圆,一眨不眨看着场中那道挥洒自如的身影,小嘴微张。
这剑势实在太帅了!
攻势极猛,若能学到,定能打得敌人猝不及防。
可惜了,她做了那么多次早膳,这家伙也没半点动容。
罢了罢了,先将基础功练好,反正她只要在校武会上打败纪言修就行,至于这剑术高不高超,以后还有机会慢慢学。
虞星苡失落垂眸,收回视线,不再看那令她心痒的剑光。
漆雕言一套酣畅淋漓的剑法使完,气息微喘。
他强忍着立刻看向虞星苡的冲动,故作随意收剑而立,姿态潇洒。
然而,刚站稳,眼角余光便飞快瞥向少女。
这一瞥,如同兜头一盆冰水浇下!
场中的少女根本没看他,仍然在专注的习剑。
漆雕言炸了!
刚才他那么卖力的舞剑,她竟然看都不看就继续和那个野男人练剑了?!
漆雕言气得下颌线绷紧,简首想立刻冲过去把那碍眼的两人分开!
就在漆雕言忍无可忍之际,虞星苡停下手中刺出的动作,气息微喘,“不行了不行了!阿书,我们休息会吧?”
柳书见她俏脸通红,显然累得够呛的模样,只好笑着颔首,“行。”
“我今日特意做了些绿豆汤,感谢你最近的指导,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言罢,虞星苡脚步轻快走向场边树荫下放着的小巧食盒。
柳书有些意外,扬唇笑道:“阿苡有心了,多谢。”
漆雕言在旁侧竖着耳朵偷听,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请别的男人喝她亲手做的绿豆汤?她都没给他做过!
这个柳书,她才认识他几天啊?就阿书阿苡叫得这么亲热!
漆雕言裹挟着通身低气压,大步流星朝着虞星苡前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虞星苡刚弯腰提起食盒,正要打开盖子,便觉身后一道影子覆盖上来,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虞星苡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殿......”
话音未落,漆雕言早己将她手中食盒夺过,自顾自掀开盖子,将里面的两碗绿豆汤一饮而尽。
虞星苡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手上一空。
待她反应过来后,两碗绿豆汤己经入了漆雕言的肚子里。
虞星苡:......
不是!什么情况?!
两碗汤下肚,漆雕言这才慢条斯理将空碗放回食盒,优雅拈起白帕擦了擦唇角。
他微微侧身,视线投向身后彻底石化的赵靖,“赵靖,今日这解暑的甜汤滋味尚可,难得你有这份心。”
赵靖:......
赵靖嘴角狠狠抽了下,眼神在自家殿下那故作淡然的脸和虞星苡气得快冒烟的小脸上来回扫视。
心中咆哮:属下从来就没有把吃食带来练武场的习惯好吗?!!
不过到底是跟了漆雕言多年的心腹,赵靖很快就明白了自家殿下这幼稚到极点的用意。
殿下这是要强行制造误会,撇清自己故意抢食的嫌疑,顺便把锅甩给他啊。
赵靖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硬着头皮,“殿,殿下,您手中拿着的食盒,并非是属下带来的,好像是虞二小姐的东西。”
漆雕言闻言,这才像是被点醒了般,转身看向虞星苡,故作夸张掩唇,“啊?这是虞二小姐带来的东西啊?”
虞星苡:......
漆雕言视线掠过食盒中那空空如也的食盒,唇角想扬起抹歉意笑容,却显得十分敷衍得意,
“本殿方才练剑口渴得紧,未曾细看,见汤便饮了,实在抱歉啊。”
虞星苡垮下脸,简首想再往他脚上踩一脚,“武昭殿下!那可是臣女特地做来给阿书的!你好歹剩一碗吧?”
任凭她怎么看都觉得这混蛋不像故意认错!
她精心准备,特意带来感谢柳书的绿豆汤就这么没了?!
被这个混蛋喝得一滴不剩,还摆出这副无辜又气人的嘴脸!
漆雕言欠揍的捂住嘴,夸张道:“抱歉,本殿实在是太过口渴了,不小心便全喝了,阿书公子应当不会生气吧?”
赵靖:......好惊悚的殿下。
虞星苡:......怎么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绿茶味?
柳书站在一旁将漆雕言那番强词夺理,故作姿态的表演尽收眼底。
他微微挑眉,眼中掠过些许了然笑意。
到底是他年长了,看着这些小辈幼稚到不行的争风吃醋,他竟觉得有些好玩。
柳书轻笑了声,踱步上前,温润声音适时响起,打破这紧绷的气氛。
“阿苡,无事。”柳书看向气鼓鼓的虞星苡,语气略显温和,“阿苡不必介怀,我那里有水囊,装了些山泉水,也很解渴。”
虞星苡略显歉意看向柳书,正要说什么,身侧的漆雕言却阴阳怪气开了腔:
“本殿听人说过,上了岁数的人应当只爱喝些水,不爱吃那些个甜腻的,是吧?”
柳书到底也只是二十多岁,被说‘上了岁数’,顿时眼皮抽搐。
“武昭殿下说得是,”柳书煞有介事点点头,语气平和,“这人上了些年纪,口味是愈发清淡了,甜腻之物确易生腻,也易上火。”
他特意在‘上火’二字上一顿,眼神意有所指扫过漆雕言。
那眼神明晃晃就在传达一件事:看,就像你现在这样。
听出柳书的嘲讽,漆雕言自然也不甘示弱,低声冷笑,“没办法,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不像某些人上了年纪,清心寡欲得连活力都没了。”
言罢,他转眼看向虞星苡,挑了下眉,“虞二小姐,你跟个老古板待在一起,小心被带得暮气沉沉。”
虞星苡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弄得一头雾水,“殿下,阿书是新来的剑术先生,你这般无礼不可。”
漆雕言见虞星苡维护柳书,火气更盛,却又不好发作。
虞星苡悄悄翻了个小白眼,转向柳书,“阿书,算了,我们继续练习吧?”
她说着便要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然伸来,扣住她的手腕。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