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只有别人费力讨好的孟首辅。
在长姐的跟前,只有卑微讨好,赏一口饭的份儿。
看到二哥来吃饭,孟芙西还是很高兴的,但她没敢开口,而是怯怯的看向了孟沅。
“阿芙,先前你二哥可有陪你一道用过膳?”
孟芙西摇头,“二哥哥,很忙。”
孟朝北羞愧难当,“姐姐,我可以解释,我平时公务比较繁忙,每次回府都很晚了。”
“怕小妹等我会饿着肚子,便让她自己用,不必等我。”
孟沅哦了声,“是吗,可我怎么听某位叶姓人士说,不管多晚,你都会抽出时间,与她一同用膳?”
“我这儿庙小,容不下孟相这尊大佛,孟相还是和你的叶姑娘,甜蜜双排吧。”
孟朝北一秒滑跪。
“姐姐我错了,求姐姐再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孟朝北对天发誓,效忠姐姐。
孟沅才给了他一席之地。
饭桌上,孟朝北讨好的为姐姐剥虾。
孟芙西小声表达不满:“方才都是我给姐姐剥虾的。”
孟朝北:“小妹,二哥教你第一课,便是尊老爱幼,伺候姐姐这种大事,交给二哥这个长辈便成,你吃你的。”
孟沅安然的享受着弟弟的服侍。
“今日倒是清闲了?”
孟朝北解释:“陛下得知小妹不日及笄,特意许了我两日假,让我在家中多陪陪家人。”
孟沅挑眉,有些意外,嘟囔:“暴君还会体恤员工?”
孟朝北没听清,“姐姐说什么?”
“没什么,小南那边可还顺利?”
孟朝北:“本是打算启程回京了,但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姐姐不必担心,三弟身手极好,普天之下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孟沅倒是不担心,因为这个小麻烦,就是她特意为孟知南准备的。
*
用过了晚膳后,孟朝北高高兴兴的回了书房。
“朝北哥哥你回来了?”
谁知,才到门口,叶静娴便从里头出来,笑脸相迎,满是关切。
“这么晚回来,朝北哥哥怕是饿坏了吧,我亲自下厨,都是朝北哥哥喜欢吃的菜。”
看到叶静娴出现在书房,孟朝北笑容不自觉淡了许多,又恢复了往日的不苟言笑,只是看着叶静娴的目光,要比看别人温和一些。
“静娴,你怎么在书斋?”
叶静娴一秒切换柔弱表情,“朝北哥哥这般生分,是不想看见我吗?”
“是静娴逾越了,如今朝北哥哥身边有了孟姑娘,想来是不需要我了,我这便走,不给朝北哥哥添堵。”
见叶静娴红着眼眶,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要走,孟朝北多少是狠不下心肠。
拦住她,叹息了声:“静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之于我,自是不同的。”
嘴上这么说,但孟朝北却没像之前一样,让她进门。
叶静娴只能化被动为主动,故作娇弱的以帕子捂唇,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她来时,故意将妆化的苍白许多,就是为了达到此刻弱不禁风的效果。
“先进来吧,外头凉,你还生着病,莫再着凉了。”
叶静娴勾唇。
她就知道,只需要她稍微勾勾手,孟朝北这只舔狗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往她跟前凑?
“可是有什么要事?”
叶静娴弱柳扶风的倚靠在孟朝北的身边,“无事便不能来找朝北哥哥了吗?”
“之前,可是朝北哥哥亲口与我说,只要我想见你了,随时都能来寻你。”
“如今这才过了多久,便忘了当初的誓言,己是觉得我厌烦了吗?”
说着,叶静娴难过的以帕子捂面,“早知变心如此之快,当初我便不该来京城。”
“更不该,在那个大雪之夜出门,将朝北哥哥你们好心带回家中救治。”
“本以为我们早己是一家人,能永永远远在一起,可到底,我只是个随时能抛弃的外人罢了。”
提起当年的救命之恩,孟朝北软下了心肠,搂住她的肩。
“静娴,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当年若不是你,我与弟弟妹妹,便己冻死在那场大雪之中。”
“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厌弃你。”
叶静娴抓住机会,佯装恼火的,将两张房图拍到他的胸前。
“朝北哥哥便莫要再骗我了,你连宅子都己经找好,便如此着急的想要将我赶走吗?”
“也是,我们到底都是外人,占着孟府许久,惹朝北哥哥厌烦了。”
“无需孟相费心,我们自己走,也不劳孟相破费,日后我是生是死,也与孟相毫无关联!”
这招以退为进,倒打一耙,叶静娴用的非常顺手。
但她忽略了一点。
孟朝北脸色一沉,“你翻了我的桌案?”
身为朝廷命官,书房内放的都是朝中要密,孟朝北平时是不准任何人出入他的书房。
但叶静娴却是例外,因为她说她从前没机会念书,如今想要多读读书。
孟朝北有许多藏书,便让她闲暇时,可自由出入书房拿书看。
但仅局限于藏书,其他地方她是不能碰的,尤其是他的书案。
叶静娴这是犯了大忌。
“我没有翻,我只是无意间瞥到了,朝北哥哥,你这是在凶我吗?从前,你可是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我的。”
以前孟朝北觉得叶静娴善解人意,但眼下,他却生出一种疲惫。
尤其是结合此前她可能私吞小妹及笄礼物的事,更令孟朝北有一种被欺骗的烦躁感。
他拧了拧眉心,“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既然你瞧见了,原本我也正想与你说。”
“孟府是我姐姐的房产,她一向不喜家中太多人,我另为你们寻了处宅子。”
“这两处都不错,你挑一处喜欢的,随时都可入住。”
叶静娴没想到孟朝北真的给她找了新的宅子,要把她赶出去!
她来京城这几年,在外一首打着孟家的名号。
谁不知道,这孟府早己成了她的叶府?
若是如今她被赶了出去,她这几年来建立的人情网,岂不是都要功亏一篑了?
她咬咬牙,掐了把大腿肉,逼出眼泪。
“好,不等朝北哥哥厌弃我,我这就走,以后也绝不会再麻烦你。”
说着,她一副决绝的转身,却在同时,捂着头身子猛地一晃,目标明确的朝着孟朝北倒了过去。
“静娴!”
孟朝北接住她,一摸她的额头,格外滚烫。
皱眉将她横抱起,“来人,传府医。”
假装晕倒的叶静娴勾唇。
呵,舔狗就是舔狗,轻松拿捏,还想翻出她的掌心?
府医是叶静娴的人,装模作样的把了下脉。
“大人,叶姑娘本便有心疾在身,又高烧忧思缠身,必须得好生将养,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叶静娴挣扎着要起身。
“我不过一条贱命,不好再打搅孟相,我这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