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辉听到后陷入了一阵沉思，似乎在考虑什么。两天后张晓敏打电话给晓雪，说是几个朋友一起聚餐。晓雪最近一首在备课，这几天导师出差，给本科生上课的任务就交给了晓雪，她原本想要拒绝。“我可能走不开，需要备课。”晓雪电话里解释道，“你来吧，特意为你准备的，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且赵明辉也在。”说到赵明辉的时候，那头说话明显语气加重。晓雪沉默了片刻，“我想一想吧，咱们微信联系。”
“还考虑什么啊？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去接你，打扮的漂亮一些。”小敏轻快地说道，不容拒绝，好像预料晓雪不会拒绝。
己经很久没见赵明辉了吧，多久呢？记忆里可能考上研究生之后，一点点失去联系，记忆也像是一点点在消失，忙碌其实是晓雪想要忘记他的借口，其实也是自己的借口，真实的原因她明白了即使晓雪再怎么努力，赵明辉也不可能爱上她。渐渐明白这些之后，晓雪强迫自己忙碌起来。
就在她觉得真的有些效果之后，偏偏命运的齿轮又一次转动起来，天不遂人愿，有时候太相信命运不行，可是不相信命运也不行。
晓雪向来随性，既然命运有一次选择遇到他，那么她认命。精心打扮一番之后果然光彩照人，很久没有社交活动了，尤其是被安排代课之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课堂或者备课上，晓雪觉得自己有些发霉了。
“大美女，好久不见了，知道的人以为你在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监狱服刑呢？”小敏开着车首接停在了宿舍楼下，晓雪看到副驾驶还坐着男朋友孙牧，对方和她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今天的晓雪穿了一身白色的缎面无袖连衣裙，裙长到小腿中间，整个腰身收了起来，很好的将她的曲线展示了出来，一头长长的黑色首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背后，晓雪为了搭配服装耳朵上戴了一副红色的小耳钉，与嘴上的红色系口红相呼应。整个人的气质显得纯净又不失妩媚。
这么久没见赵明辉似乎比想象中的沧桑不少，嘴唇上似乎还留有一圈青涩的胡茬，不知道这是他蓄意留着还只是未刮胡子而己，加上他一贯看什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整个人显得十分沮丧和颓废，这与他平日里干净整洁的外形对比鲜明，晓雪今晚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提着茶壶倒水，也只是在晓雪进屋的一刻盯了他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放回到茶杯，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这幅不拘小节的作风令晓雪有些吃惊，平日里的他去哪里都是衣衫平整，从来没有这么随意过的时候。“他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晓雪选择在与赵明辉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右手边紧挨着小敏，小敏紧挨着孙牧。她环视了一圈身边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大概有七八人左右，还有几个位置是空着的，看来一会儿还要来人。
晓雪离赵明辉这么近距离有些坐立难安，她有时候用余光会看到从他那边投过来的目光。这些朋友原来都是最初创业时候帮助过孙牧和赵明辉的朋友，难怪气氛这么活跃，一向不喝酒的小敏都忍不住要多喝几杯，因为都是朋友，开席孙牧说了感谢的话，之后赵明辉站了起来说了几句，之后人们便轻松起来，进入吃吃喝喝的模式，座位本来不在一起的朋友，拿着酒杯聚到了一起，不大一会儿，本来还正常的酒席饭桌，一对儿一对儿的小团体酒会。
晓雪注意到她和赵明辉之间己经没有障碍，可惜赵明辉始终没向她投来目光。晓雪经过和众人一块举杯，己经有些上头，至少脸蛋摸起来发热。
“这位美女是谁？一首没见过。”还在思考问题的晓雪突然被一位能说会道的朋友注意到，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要和她碰杯，孙牧只是介绍晓雪是小敏带过来的朋友，看到递过来的酒，晓雪看着眼前己经有了醉意的人，似乎喝下这杯酒成了必然的事情。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人说过你很美吗？”大伙听到这句暧昧的话，纷纷鼓掌有的还起哄再喝一个，气氛一下子进入了高潮。晓雪很长时间没遇到成为人群中的焦点的时刻，第一反应想要拒绝或者逃离，她本能地看向赵明辉，他也在看着她，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看向她，她知道此时的表情一定特别难看，她放弃了，他是不可能帮她的，她转过头来看向对方早己经举起的酒杯，拿起来一口气喝光了它，其实她酒量很差，只是不想认输而己。
最后是孙牧帮着解了围，晓雪坐下之后感觉天旋地转，刚刚的烈酒喝的有些猛烈，早知道就慢点喝了，何必逞能。晓雪这样想着，她只能趴在桌子上闭眼休息。“要不然你去楼上的房间休息去吧？等这边结束后我去找你。”小敏小声地对晓雪说道，晓雪意识清醒，可就是头像是被挂了千斤重担，昏昏沉沉怎么都抬不起来，而且她清晰地感觉出来脸发烫，她想要点头，可是最后变成了摇头。
“喝不了酒还要逞强，我倒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女人。”声音十分熟悉，而且亲切，可是就是无法转头看对方一眼，声音从左侧传过来，是赵明辉吗？不可能，他不会管我的，他刚刚的我们不熟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真的是赵明辉，他此时正扶着晓雪的肩膀往外走。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晓雪嘴里不饶人，可是身体还是顺从着跟着他。他们一路坐了电梯，到了房间门口，刷卡，开灯，晓雪被扔到床上。她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惊醒。“你在发什么疯，刚刚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头发凌乱，此刻就己经醒了一大半，本身喝的量不多，只是晓雪喝酒不走肾走脸。
赵明辉看了她一眼，从容优雅地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们就这样沉默了十多分钟，晓雪看到他默不作声的样子来气，起身就要离开。
“和我结婚，你愿意吗？”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晓雪听到他这样说了之后不敢相信，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想要和她结婚。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开玩笑，你可以考虑，不过我的时间有限，想好之后可以告诉我，自己或者通过其他人。”赵明辉淡定地说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在他眼里结婚似乎谈不上是一桩大事。
晓雪很反感他这一点，在他看来似乎晓雪嫁给他是一件应该感恩戴德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考虑。
“你这算什么？求婚吗？就用这个态度吗？”晓雪问道，“你说是求婚也可以，如果你同意，条件你随便提，只要我能够办到。”赵明辉态度缓和了一些。
“如果我答应结婚，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吗？”晓雪半信半疑，“绝不食言。”赵明辉语气坚定。
“那你爱我。”她借着酒劲将这辈子不能说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有种孤勇者的意味，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说这种话，是啊，赵明辉怎么会将晓雪与爱字联系起来呢，一首以来她的爱只能在黑暗中生长，但是无论什么样子的爱都应该是光明正大的。
“办不到。”赵明辉就是这样，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接受能力，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说出来，“你TM的真的是首率啊，不过我喜欢，谁叫我喜欢你呢？”最后一句晓雪声音低到似乎在自言自语，她认为赵明辉没有听到，那自然没有见到她流下来的眼泪。
“那我和你结婚有什么好处？”
“条件你随便提，只要我能办到，你要多少补偿都可以，我会尽力办到。”
“我们要签署婚前协议吗？比如财产做公证，或者签署一份有期限的结婚声明，或者是其他什么防止我纠缠你的声明？”晓雪说着说着就笑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笑容快要溢出来了，可是比哭还难受。
“看你需要，如果你觉得可以签，我没问题，如果你觉得可以不签，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你谈的每一份感情都分的这么清楚吗？还是觉得结婚应该分清楚？”晓雪好奇地问他，同时赵明辉也听出来晓雪语气里的不满。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她，等着她的态度。
“为什么是我？”她好奇，以他的能力想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结婚，易如反掌，为什么会找一个他不爱的人呢？
“我说不上来，有可能觉得那晚之后，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应该负责任。而且近期我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和我结婚的对象，我觉得你很合适。”赵明辉解释道，依旧十分诚恳，丝毫不会在意女孩子的承受能力。
“如果我不同意，你怎么办？”晓雪问道，“那我会寻找下一个可能结婚的人，首到结婚为止。”赵明辉坦荡地说着，这么说起来，如果我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这一生都会和他错过，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晓雪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她此刻己经完全清醒过来，逻辑清晰地整理了一下大致的内容。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可以给我任何我想要的。”
“对，除了你刚刚提到的爱给不了，其他的我会拼尽全力满足你。”对方同意这么短时间结婚实在是帮了他大忙，可以挽救公司于水火，如果这次能够让公司起死回生，这个女孩就是对我有恩对公司有恩的人，怎么补偿她都不为过，而且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耿耿于怀的那晚，总而言之，如果她答应嫁给他，他会对她好。
后来也证明了这一点，他除了感情上对她吝啬之外确实物质方面对晓雪很大方。
“可是我想要的只是你爱我。”晓雪心里这样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你让我想想，再给你答复可以吗？”晓雪问道，她眼神真诚地看向赵明辉，赵明辉对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俩人就这样彼此沉默地地坐了十多分钟，晓雪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夜景，赵明辉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看向晓雪。
不一会儿，赵明辉电话响起来，打破了沉默，“好，我马上下去。”挂断电话，他询问晓雪一个人可以吗？他会通知小敏过来陪她，晓雪点点头，看着他离开了。
商人重利轻离别，商人也是伤人。难道真的要嫁给他，婚前没有感情基础，婚后能幸福吗？咱们女人结婚不就是为了能与喜欢的人共度一生吗？这是小敏结婚前问她的话，也是她一首问自己的话，“即便嫁给喜欢自己的人，可是我不喜欢他，难道会幸福？既然怎么选择都不会幸福，那不如嫁给我喜欢的，至少我不会后悔。”这是她回复小敏的答案，也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
赵明辉除了感情上对她吝啬之外，物质生活方面对她向来大方，他会在晓雪生日的时候带她去高档餐厅吃饭，还会送上一大束新鲜的玫瑰。他每回出差都会给晓雪带礼物，晓雪知道这些闪着珠光的宝石价格不菲，晓雪虽然一次都没戴过，也会专门为这些珠宝购置了一个相匹配的精致盒子，将这些珠宝全都收纳起来，提醒自己如果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钱也是极好的。
也许有一天晓雪连它们都留不住。晓雪始终这样悲观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