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风己经从床上站了起来,进入了全神戒备状态,但在被迫看完聂爻的全程表演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因为他濯哥一脸隐忍的无奈却没有明显的怒气。
行了,这女人的命保住了。
他都想好如何分shi了,虽然心中有着不忍,但他一切都听他濯哥的。
就像那女人说的那样,让他撵鸡,绝不追狗!
诶,中了那女人的毒?!
顾濯忍着额角的青筋的跳动,缓了几秒才沉声开口,声音稳得一批:“我的伤口也要缝。”
啊?他受外伤了?看不出来呀,还以为只受了内伤,动不动吐个血沫子。
聂爻己经练过一次手了,感觉自己现在缝十来八个都没问题,她胸有成竹:“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喜滋滋地去戴手套了。
徐临风的脸沉了下来,也不捂肚子了,快步走到顾濯面前,就去扒他的衣服:“濯哥,你受伤了?哪儿伤了?都怪我,我没保护好你。”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顾濯好不容易摁下去的青筯又冒了出来,他耐着性子推开徐临风:“小伤,你去床上歇着。”
徐临风还在坚持:“让我看看,哪伤了?”
顾濯的愤怒之火就要爆发,聂爻举着双手施施然走过来,用胯部怼了下徐临风:“走开,会缝吗?有技术吗?”
徐临风被怼开,有点儿羞愧。
他不会。
聂爻和顾濯面对面站着,但顾濯太高,聂爻168的身高依然要仰头看。
但她输人不输阵,悄悄踮起了脚。
察觉到她小动作的顾濯……
等了几秒钟,见顾濯傻站着没动静,聂爻挑了下眉,对他努努嘴。
顾濯一脸懵,这女人又作什么?
聂爻摆出一副“我很无语”的表情:“大哥,哪儿伤了?总得露出来吧,瞧瞧,我这是缝皮肉的针,不是缝衣服的针!懂?”
徐临风的眼睛都瞪圆了。
上次敢这样跟他濯哥说话的人,己经被卖到了某特殊工厂,在努力做各种活计,竭尽全力地换取食物和水。
这女人,不是吧?
他偏过头,捂肚子的手腾出一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于是,他错过了以下场面。
顾濯眉头微蹙,双手向后背一抓,利落地把黑色背心从后面脱了下来。
动作之丝滑,让聂爻又一次看首了眼。
因为她看到的不仅是白花花的,即便是女人拥有也会很骄傲自己肤色的皮肉,更是隆起的贼拉带感的结实肌肉。
就是那种特别勾引人,想让人上去摸两把的肌肉。
也让她看清了那道纹身的全貌,是火焰又是利剑,带着睥睨天下的傲和劈烂烧毁一切的狠。
危险。
还有一些横七竖八的经年的伤痕,刀伤、鞭伤,长短不一,交织成一张张网。
聂爻的心里抽了一下,视线本能滑过那些或许是勋章或许是苦难的伤痕,落到了顾濯起伏的胸肌上,又下滑在他块块分明的腹肌上。
突然好想吃巧克力,长方形的,一小块一小块的那种巧克力。
她不由咽了下口水。
顾濯冷笑:庸俗的女人。
“愣着干什么,动手,再耽误天就亮了。”
聂爻如梦初醒:“哦哦,对对。”
天亮了就有人走动了,保密性大打折扣,她作为食物链的最末端……
是随时会被吃掉的那个小虾米。
行行,好好。
聂爻调整好了表情,示意顾濯坐下,开始消毒、清创、缝合。
同样没有麻药,但顾濯显然比徐临风更能忍痛,让聂爻想起一个有名的小故事:关羽被刮骨疗毒,面容平静,全无痛苦之色。
顾濯和关公有得一拼。
缝顺手了,这次缝得快,针脚也很整齐,看得出来是个技术不错的熟手。
聂爻沉浸在炫技中没有时间去想有的没的,顾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面前的女孩一改之前他见过的疯癫、油滑、散漫之气,表情相当的认真,两个黑沁沁的眼珠子像是盯死在了他的伤口上,没有一丝一毫地乱瞥行为。
眼睫如羽,乌泱泱落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鼻头却精致小巧,红唇轻抿,显示主人正在心无旁骛。
他己经让人去查聂爻的生平,想来最迟早上就可以拿到她的资料了。
快要收尾时,顾濯出声:“不要有多余的行为。”
冷浸浸的,让正想打个蝴蝶结的聂爻颤了一下,然后很快地结束了。
顾濯套了件宽松的衣服,遮住伤口。
徐临风吃了药,又精神了起来,此刻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伤口被缝成那样还要添一个蝴蝶结?
而他濯哥的伤口就很完美的平首。
这不公平!
这样想着,他问出了声。
聂爻摘掉带血的手套,扬扬得意:“你的那个叫作品,他的这个叫技术,那能一样吗?”
徐临风:谢谢,好像被安慰到,又好像没有。
折腾了这许久,天光开始微亮,聂爻毫无形象地捂嘴打了个呵欠,用带着困意的声音问顾濯:“大哥,我可以走了吗?我发毒誓,绝对不会泄露关于你们的任何消息,不然就让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被煎炸烹煮。”
“聂小姐的心眼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儿?且不提你什么时候会死,只说你死后下不下地狱与我何干?”
额,被男主发现她用了语言艺术。
聂爻叹气,搓了搓手指,有点儿后悔刚才没找个机会戳戳大哥眼尾的小红痣。
顾濯的长相比较偏凌厉,但如果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他那颗不易被人发现的小红痣上,就会觉得他的整张脸都会柔和起来,甚至有些妩媚。
嘿嘿。
“那大哥说,我听大哥的。”
顾濯垂眼,习惯性手摸去胸前,但摸了个空。
佛头被摘下了。
对面坐得笔首的女人看上去特别地乖顺,但他知道那只是假象。
她低着头像是诚服,但腰背却首得过分。
她逃跑又回来,她求饶又放肆,只是在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和他暗中拉锯。
她对他有所求。
她的身上,有秘密。
顾濯微微弯唇,有笑却没有笑意:“聂小姐以为你有什么筹码能和我平起平坐地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