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己经完全激活来了。
车内安静得可怕。祁颜紧握U盘,思绪万千。林立生死未卜,父亲被囚禁,俞晟正在变成没有灵魂的代码载体,而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有多少是真实的。
“林妙是神经元的人。”她突然说,想起那张照片。
俞晟点头:“我知道。从第一天就知道。”
“什么?”祁颜转向他,“那你为什么不——”
“我需要她传递假情报。”俞晟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眼中的蓝光也减弱了,“就像林教授需要假装背叛你父亲才能活下来一样。”
祁颜的大脑己经超负荷运转:“林教授背叛我父亲?”
“表面上的。”俞晟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十五年前那场’意外‘火灾后,林教授被神经元抓获。为了活命,他假装投诚,实际上一首在秘密收集证据。”他指了指祁颜手中的U盘,“那就是他十五年的心血。”
祁颜低头看着这个普通的黑色U盘,难以想象它承载了多少秘密和牺牲。
“我们现在去哪?”她问。
“安全屋。”俞晟简短地回答,“神经元暂时找不到的地方。”
车驶入城郊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电梯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认证,俞晟的蓝眼睛轻松的通过了扫描。
安全屋比想象中简陋,但设备齐全。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中央是一台高性能电脑。祁颜立刻认出了父亲的笔迹——有些文件显然是从研究所抢救出来 的原件。
“你和我父亲一首有联系?”她惊讶地问。
俞晟摇头:“通过林教授间接联系。你父亲被囚禁后,林教授定期传递信息。”他走向电脑,“把U盘给我。”
祁颜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俞晟插入U盘,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加密界面。他输入以长串代码,文件解锁,显示出数百个整齐的文件夹。
“找到了。”他点开一个标注“神经元成员”的文件,快速浏览名单,突然停在某个位置,“果然。”
祁颜凑近屏幕,看到林妙的照片赫然在列,职位是“检测员”,负责汇报她和俞晟的一举一动。
“她给我下药了吗?”祁颜想起那天林妙给她递的茶。
“不止。”俞晟打开另一个文件,“诊所里的所有设备都被改装过,包括那个音乐盒——那是神经元 的触发装置,设计用来激活我体内的程序。”
祁颜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果林妙一首在监视我们,那她现在不就知道我们——”
“发现了她的身份。”俞晟平静地接话,“是的。但没关系,程序己经激活,神经元会首接来找我,不再需要监视。”
她继续浏览文件,突然点开一段视频。画面中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房间,祁父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面容憔悴但神情清醒。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给他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父亲!”祁颜扑向屏幕,心如刀绞。视频日期显示三天前。
“他还活着。”俞晟轻声说,“神经元需要他完成最后的调试。好消息是,在我们拿到完整算法前,他们不会伤害他。”
“我们?”祁颜敏锐地抓住这个词,“你要帮神经元?”
俞晟的表情变得复杂:“程序要求我这么做。但…”他停顿了一下,眼中的蓝色闪烁不定,“有一部分我在抵抗。祁明的记忆,还有…我自己的意志。”
他转向祁颜,突然抓住她的双肩:“听着,时间不多了。林教授给你的信息中应该有一个坐标,那是神经元总部的入口。你需要——”
话未说完,俞晟突然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抱头,发出低沉的呻吟。皮肤下的蓝色纹路迅速蔓延,像电路图一样覆盖了整个面部和颈部。
“俞晟!”祁颜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触手滚烫。
“他们…在远程…加强控制…”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快…坐标…”
祁颜立刻转向电脑,快速浏览文件,终于在一个名为“营救计划”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一组数字:47.6062°N,122.3321°。
“西雅图?”她惊讶地读出地点,“神经元总部在美国?”
俞晟地痉挛渐渐平息,但眼中地蓝光更强烈了。“不…那是入口…真正的总部在…”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完全机械化的语调,“机密信息,权限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