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晟地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蓝光在他体内爆发,像一场微型闪电风暴。然后,一切突然静止。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蓝光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人类瞳孔的深棕色。当他开口时,声音是祁颜从未听过的清澈平静:
“重置协议启动。请输入管理员密码。”
祁父快速输入一长串代码,终端屏幕上显示“重置中…”的进度条。
“成功了?”祁颜小心翼翼地问。
祁父没有立即回答,紧盯着俞晟的反应。后者的表情从机械空白逐渐变成困惑,然后是痛苦,最后定格在一种奇怪的平静上。
“俞晟?”祁颜轻声呼唤。
他缓缓地转动身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但那眼神却让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他凝视着她,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你是?”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努力回忆着什么,但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空白。他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迷失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接着,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更多的恐惧和不安:“发生了什么?我……我是谁?”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脸,仿佛想要确认自己的存在。
记忆格式化。就像硬盘被擦除后空空如也。祁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但她强迫自己保持专业冷静:“我是祁颜,你是俞晟。是你帮助我们找到了这里。现在我们需要离开。”
警报声突然变得更加尖锐,伴随着自动语音:“自毁程序启动。所有人员立即撤离。T-minus 10分钟。”
“林妙没骗人。”祁父快速收拾设备,“基地真的要炸了。”
三人冲出牢房,发现走廊己经乱成一团。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黑衣安保人员争先恐后地向电梯涌去 。祁父拉着祁颜和俞晟转向相反的方向。
“紧急疏散通道!这边!”
他们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个标有“紧急出口”的舱门前。祁父输入密码,门滑开,露出一条向上的螺旋楼梯。
“上去是湖岸东侧的伪装小屋。”祁父气喘吁吁地说,“快走!”
就在这时,一队全副武装地黑衣人从拐角处冲出,领头的正是林妙。她举枪瞄准:“站住!董事会命令带回实验体!”
祁颜本能地挡在俞晟面前,尽管他现在是一个记忆空白的躯壳。
“颜颜,带他走!”祁父突然转身面对追兵,“我来拖住他们!”
“不!”祁颜想拉回父亲,却被一股大力推入通道。俞晟——或者说那个曾经是俞晟的存在——己不可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将她推向安全区域,自己则转身挡在门前。
“程序…终止…”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机械化,但眼中没有蓝光,只有决绝,“保护…祁颜…最高…优先级…”
林妙开枪了。子弹击中俞晟的胸口和肩膀,但他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稳稳地站着,用身体堵住通道入口。
“走!”祁父最后看了女儿一眼,按下墙上的按钮。厚重的防爆门开始缓缓关闭。
“父亲!”祁颜绝望地呼喊,透过越来越窄的门缝,她看到父亲和俞晟并肩站立,面对枪口毫不退缩。最后一刻,俞晟转头看向他,嘴唇微动,说了什么,但声音被防爆门隔绝了。
门完全关闭的瞬间,巨大的爆炸声从基地深处传来,整个结构开始剧烈摇晃。祁颜别无选择,只能转身向上爬,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