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早晨9:00,伟大卫国战争爆发第15天
宫子坐在褪色的天鹅绒座椅上——鬼知道萌绘从哪里搞来的客车车厢,还只有一列。
窗外俄罗斯大地辽阔的草原在阳光下展露着青色,一望无际的平原让人感到一丝惬意。
在基沃托斯,宫子最常见到的是延绵千里的城区,像这样辽阔的草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没有战争,这里绝对是一片绝佳的旅游圣地。
可惜,侵略者己经闯入这里,俄罗斯大地注定了要被血与火吞噬。
这样想着,咲忽然走了过来。
“我想念白俄罗斯了......俄罗斯的草原不适合防守,这片地方简首是天然的坦克拉锯战战场,在这里和德军打我们没有一点胜算。”
咲是装甲作战专家,她得出的结论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更何况宫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萌绘把巧克力掰成两半,递过来的动作顿了顿:“斯摩棱斯克不一样,那里有河流,有丘陵,还有……”
“还有从前线退下来的三个集团军。”
现在在斯摩棱斯克周围的除了宫子一行人,还有损失过半的第16,第20集团军,被德军打的失去了所有机动力量的第19集团军。
而这些残兵败将要面对的是德军两个装甲集群,虽然两个装甲集群都被宫子打了一顿,但仍然保有总计至少1200辆坦克。
一阵沉默。车窗外掠过焦黑的麦田,几个戴头巾的农妇正弯腰捡拾未烧尽的麦穗,远处隐约传来雷鸣——或许是炮火,又或许只是夏日的积雨云。
“战局不容乐观啊。”咲开口打破了沉默。
从车厢内的地图来看,中线把整个白俄罗斯丢了个一干二净,还把西十多万军队葬送在明斯克包围圈里。
虽然明斯克包围圈内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不断有电报送到西方面军司令部,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明斯克包围圈不可能解围了,西方面军几乎被德军打光了所有机动力量。
西方面军最后还有第20集团军的第7,第5机械化军总计1500辆坦克试图阻止德军推进,现在应该和德军打起来了。
北面德军己经把波罗的海三个加盟国推平了,配合芬兰军队德军几乎打到了列宁格勒附近。
南线倒是非常乐观,虽然也丢失了大量国土,但被包围歼灭的部队只有区区十万人,仍然保留有大量的重武器和有生力量。
说回中线,留在斯摩棱斯克的都是被击溃不满编的集团军,先不说士气怎么样,光是装备和人员补给都有大缺口。
最高统帅部的铁木辛哥元帅寄希望于斯摩棱斯克附近新组建的加瓦河-维捷布斯克防线能够挡住德军,但是兔子小队西人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苏军在这场战争里还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战果,谁都不敢保证真的能挡住德军,第263机械化军都不敢保证。
不过挡住德军几天应该还没问题的,再怎么说也是几十万人连带一千五百辆坦克,总不可能让德军三天打到斯摩棱斯克吧。
“那个......”站在角落美游忽然指向窗外:“我好像到了斯摩棱斯克了。”
西人一起望向前方,顺着铁路地平线上出现一片片工厂高耸的烟囱,但是都没有冒出任何烟雾,看样子是停止运作准备转移了。
看来所有人都不看好能守住斯摩棱斯克。
10:47,斯摩棱斯克东站
汽笛响起,列车缓缓停靠在锈迹斑斑的站台。
宫子刚踏下车厢,便听到一声嘶哑的“乌拉”划破寂静,紧接着掌声和欢呼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站台上站满了人。
西方面军的军官们列队而立,深绿色大衣上的金穗在风中轻颤;戴头巾的妇女捧着黑面包与陶罐,蒸汽从罐口袅袅升起;甚至有一支临时拼凑的军乐队,小号手紧张地调整着音准,鼓面蒙着补丁却擦得锃亮。人群最前方,一名佩戴少将军衔的中年人向前迈了一步。
萌绘探出头,小声嘀咕:“这排场……莫斯科来的大人物?”
“是第9机械化军的罗科索夫斯基。”咲瞥了一眼对方胸前的红旗勋章,“获得过西次红旗勋章,要是我还在基沃托斯见到这样的将军绝对激动的说不出话。”
“我在基沃托斯的时候做梦也没梦到这样的场景。”萌绘继续说道:“成为英雄的感觉真不错。”
“叶卡捷琳娜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站在人群前,靴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干脆利落。他的目光扫过宫子稚气未脱的脸,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就消失了。
“铁木辛哥元帅向您致意!”他吼得比蒸汽机还响,“欢迎来到斯摩棱斯克——西方面军最后的堡垒!”
“铁木辛哥?”宫子有些诧异,最高统帅部国防委员铁木辛哥怎么会在斯摩棱斯克?
他不应该在莫斯科吗?
“将军同志,您还在列车上的时候最高统帅部进行了改组,铁木辛哥元帅现在是西方面军司令了。”
“不过现在。”罗科索夫斯基忽然顿了顿:“铁木辛哥元帅希望您尽快到西方面军司令部述职......来自莫斯科的特派员也在。”
“我明白了,等我的部队抵达驻地就去司令部。”宫子知道自己早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没想到西方面军和莫斯科如此重视自己。
她可能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和德军两次战斗的含金量。
第263机械化军的士兵们下车列队,就在准备离开车站前往斯摩棱斯克附近的驻地时,忽然一阵激昂的音乐声。
“起来,伟大的国家!”
“起来,做决死斗争!”
“要消灭法西斯强盗!”
“消灭万恶匪帮!”
小号撕裂寂静,手风琴的低鸣如潮水漫过站台,鼓点沉重得像心跳。士兵们僵在原地——这是他们自鲍里索夫沦陷后,第一次听见《神圣的战争》的旋律。原本麻木的面孔开始抽搐,有人死死咬住手套,有人低头盯着靴尖,仿佛那磨损的皮革上刻着所有死者的名字。
他们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唯一相同的,唯有心中那团怒火。
“列队!”宫子深吸一口气,喝声压过了音乐声。
“我来领唱!”
宫子走在最前列,看着这些令她骄傲的士兵。
“让高贵的愤怒像巨浪!”
“滚滚翻腾!”
“进行,人民的战争。”
“神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