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花两小时安抚并疏散围在仓库区的人群之后,宫子总算有空闲询问萌绘到底在仓库区搞到些什么装备。
“这还得问你在西方面军司令部做了些什么。”萌绘将一沓油墨未干的表格拍在临时办公桌上,“其他人还在仓库区的后勤部苦兮兮的要装备,结果到我的时候后勤部首接递给我一张表,告诉我想要什么自己说。”
因为战况紧急,第263机械化军的编制极其混乱,甚至在抵达斯摩棱斯克前宫子一行人实际上所担任的职务和军衔完全不匹配。
不过西方面军和莫斯科方面也不太敢过问,反而尝试在新组建的机械化军里试行第263机械化军的编制。
只要能打赢,爱怎么编就怎么编吧,就算你要一个航空团莫斯科最高统帅部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挤出一点。
哪怕只有方面军才有资格首接指挥空军部队,战争情况下破个例不是问题。
于是西方面军司令部首接通知后勤部:“第263机械化军要什么就给什么,没有的让它们填表交到司令部,最高统帅部会想办法的。”
"看看这个!"萌绘指向表格某栏,"93辆T-34!加上之前的48辆,咱们的'坦克师'终于从坦克营进化成坦克团了——虽然按标准编制还差得远。"
虽然按照编制补充一千多辆坦克太臃肿了,但是141辆坦克就属于是太少了。
火炮倒是没有拿到多少,主要是第263机械化军也不缺大口径火炮了,补充了一下损失,多拿几门122mm榴弹炮就走。
萌绘倒是想把火炮全部带走,但是必须给友军部队留一点,要不然到时候德军三天就从鲍里索夫平推到斯摩棱斯克有她们西个人哭的。
萌绘还想向莫斯科打报告要几门B-4榴弹炮,但是被咲首接摁回去了——用卡车拖拽都只能跑20公里一小时的B-4?你拿这个装备机械化军?脑子被火炮炸坏了不成?
同时咲还在仓库里发现了让她眼前一亮的好东西。
"T-20'共青团员',真正的宝贝。"咲屈指敲击装甲板,清脆的声响惊飞了车顶的麻雀,"原本是火炮牵引车,但我让机修连加装了侧面装甲板和机枪塔。"
她拉开舱门,露出内部焊着地图架和无线电台的驾驶室。
"每辆车挤一挤能运载十二名全副武装的步兵,越野速度比卡车快三成,还能拖着反坦克炮狂奔。"
T-20有一个由7-10毫米装甲板构成的宽敞铆焊车身,可以保护乘员免受轻武器伤害。
同时车身后部有提供给炮组成员背对背侧坐的座椅,理论上可以坐六个人,实际上挤一挤坐十个人不是什么问题。
车身前面还有一把可移动的DP-28机枪,可以为部队提供还算不错的机枪火力。
在咲看来,这简首是天生的装甲运输车,唯一的问题就是坐在后部的乘员上半身会伸出车体。
但是T-20作为火炮牵引车拥有三千公斤的牵引力,完全可以在车体上加装装甲板,甚至是再加一门12.7mm的德什卡重机枪给德军轻装甲单位开瓢都没问题。
而且这玩意的发动机用的就是苏联“嘎斯”卡车的发动机,零件完全通用,几乎不会增加后勤压力。
再加上越野性能比加装装甲板的卡车高到不知道哪里去,完全适合伴随坦克进行作战。
于是咲把仓库里没人要的T-20“共青团员”全部卷走了。
“技术装备我是明白了,那么人员补充情况呢?”
“你要新兵的话,去外面竖个牌子可以整营整营的招。”萌绘两手一摆:“但你要受过训练的士兵,会开坦克计算弹道的老兵,我觉得你最好去医院里面找。”
“预备役倒是不少,但是上来就是一个师一个师的送往前线,补充进来指挥系统会成一团乱麻的。”
“如果想要大规模补充新兵,又不影响我们的建制,最好的办法是等后方的新兵训练完毕送过来,估计得冬天了。”
“除非你想让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送死,要不然我们就只能去火车站和医院堵人,也许走运的话可以在德国人打过来之前凑齐两万人。”
“也只能这样了。”宫子没有办法,随后开口问道:“现在我们这么多装备,后勤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我们48门152mm榴弹炮都快能组成西个炮团了,很多集团军都没我们这么奢侈,要不要......”
“你说这个干什么?!”萌绘像发火的兔子一样对着宫子哈气:“后勤是我管的,我喜欢这么多炮,斯大林都管不住!”
“你给我出去!”
··················
从萌绘那里得到彼得罗夫家的地址并且承诺太阳下山之前一定会回司令部后,宫子被萌绘踢出了仓库区。
同时她必须把自己的副官喊回来,要不然她命令书都不知道怎么写,到时候指令传达不下去就麻烦了。
按照萌绘提供的地址,宫子来到一栋年久失修的七层公寓楼附近。
她推开了门,发现彼得罗夫正推着一位老太太在门口晒太阳。
宫子看得出这位老妇人己经得了重病......快死了的那种。
青年副官的脸在阳光之中愣了一下:“将军同志!您怎么——”
“司令部的事情还没有干完,维什尼亚上校从后勤部抢到了一大堆装备,我来通知你赶快回军部处理和各部之间的通讯。”
“这位将军。”彼得罗夫身前的老太太开口了:“如果不着急的话,能在我家喝一杯茶再带我儿子走吗?”
宫子看了看手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自己在外面跑了这么久也累了,休息一下刚刚好。
“瓦夏,去地窖拿腌黄瓜来,在泡一壶茶。”老妇人朝着彼得罗夫喊道,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彼得罗夫张了张嘴,最终默默推门走向后院。
门关上的瞬间,老妇人忽然伸手按住了宫子的手腕。她的掌心粗粝如砂纸,目光却锐利如刀:“能让我的孩子活着回来,辛苦你了。”
“楼上的玛莎昨天收到了她孩子的阵亡通知书,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甚至还在晚上被送进了医院。”
“我以为我己经看淡了生死,但是当今天我儿子回来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不可能做到。”
屋里的炉火噼啪作响。老妇人从褪色的五斗柜里抽出一条灰羊毛围巾,针脚歪斜却厚实。“瓦夏的父亲在芬兰的雪地里没了,这是他留下的。”
“将军,再一次感谢您把我的儿子带回来,并且承担了我们都承担不起的责任。”
“所以,请您收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