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万人坑,我直接造反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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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火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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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越万人坑,我直接造反当皇帝
作者:
逆行成仙
本章字数:
17048
更新时间:
2025-07-01

新贴的市舶税则告示,墨迹未干就被泼上了桐油。

漕帮汉子的号子声盖过运河的咆哮,火把如毒蛇之瞳在雨中亮起。

“砸了税卡!撕了这刮地皮的榜文!”

李维雍端坐府衙,指节敲在调兵令牌上,声如金铁交鸣。

陆沉指尖划过密报,点在“黑蛟堂”三个字上,烛火摇曳如鬼手。

当夜,府兵破门而入的撞木声,压过了青蟒劲绞碎喉骨的脆响。

码头晨曦微露,散落的漕帮苦力茫然西顾,却见临水栈的船无声靠了岸。

雨,终于停了。但临江城并未迎来晴朗,厚重的铅云依旧沉沉地压着,空气湿冷粘稠,仿佛能拧出水来。运河浑浊的水流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枯枝败叶,打着旋涡,发出沉闷的呜咽。一股无形的躁动在死寂的表皮下发酵、膨胀,如同地火奔涌,寻找着喷薄的裂隙。

临江港,新设的“市舶税查验卡”。

几根粗大的原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上面歪歪扭扭地盖着防雨的油毡布。棚前竖着一面崭新的、写着“奉旨抽解”的杏黄旗,在湿冷的河风中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旗杆下,一张盖着府衙鲜红大印的《市舶税则例》告示,墨迹尚未干透,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些许。告示上清晰列着分级税率、牙行担保等新规,字里行间透着官府的意志。

几个穿着崭新皂隶服、腰间挎着铁尺的税吏,缩在棚子里避风,脸上带着初担重任的紧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张声势。棚外泥泞的空地上,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驴车,几个小商贩模样的汉子愁眉苦脸地守着车上的货物,眼神畏惧地瞟着税卡,又焦急地望向通往码头的泥泞小路。空气中弥漫着河泥的腥气、货物受潮的霉味,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突然!

“呜——呜——呜——!”

一阵低沉、雄浑、如同巨兽咆哮的号子声,猛地从运河上游传来!那声音带着原始的野性和压抑的怒火,瞬间撕破了码头的死寂!

棚子里的税吏猛地站起,脸色煞白地望向河面。

只见浑浊的河面上,十几条乌篷大船如同脱缰的野马,破开浑浊的河水,逆流而上!船身吃水极深,显然满载货物。每条船的船头船尾,都站着数十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汉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与河水混在一起,油光发亮,刺着狰狞的蛇形或蛟龙刺青!他们随着船老大粗犷的号令,整齐划一地奋力摇橹,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嘿哟!嘿哟!”号子!那号子声汇成一股狂暴的声浪,冲击着岸上每一个人的耳膜,也冲击着那面孤零零的杏黄旗!

“漕帮!是水蛇堂的船!”一个小税吏失声惊叫,声音都在打颤。

“快…快拦住!让他们靠岸接受查验!”领头的老税吏强作镇定,声音却抖得厉害,推搡着手下往外走。

然而,那十几条大船对岸上的呼喊置若罔闻,速度丝毫不减,反而更加凶悍地朝着税卡前方的河道首冲而来!船头犁开浑浊的河水,激起一人多高的浪花!

“轰!轰!轰!”

几条大船竟悍然撞上税卡前方临时搭建的、用来阻拦船只的浮木栅栏!巨大的冲击力将碗口粗的原木撞得断裂飞溅!木屑纷飞!

“弟兄们!这刮地皮的税,咱们漕帮的汉子不认!”一条船头,一个疤脸大汉,正是那日在龙须荡侥幸逃生的“过江鲫”,振臂狂呼,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砸了这狗屁税卡!撕了那刮地皮的榜文!让官府看看,这运河,是谁家的水道!”

“砸了税卡!”

“撕了榜文!”

“不认狗屁税!”

船上的漕帮汉子齐声怒吼,声震云霄!无数火把如同毒蛇之瞳,在阴沉的天空下骤然亮起!

“哗啦!”

几桶粘稠刺鼻的黑色液体,桐油混合着污物,被奋力泼向税卡棚子和那面杏黄旗!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

“呼!呼!呼!”

紧接着,数十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如同流星火雨,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砸向被桐油浸透的棚顶和告示!

“轰!”

火焰瞬间腾起!干燥的油毡布和桐油遇火即燃,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木棚,发出噼啪的爆响!那面崭新的杏黄旗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作片片飞灰!那张墨迹未干的《市舶税则例》告示,在火焰中扭曲、焦黑,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

“啊!走水了!快跑!” 岸上的小商贩吓得魂飞魄散,推着驴车没命地奔逃。

“反了!反了!”老税吏看着瞬间陷入火海的税卡,看着那些站在船上狂笑、如同水匪般的漕帮汉子,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面无人色。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其他几条大船上的漕帮汉子,如同下饺子般纷纷跳下船,挥舞着船桨、铁钩、甚至短斧,红着眼睛冲向岸边几个仓惶奔逃的税吏和小商贩!叫骂声、哭喊声、打砸声、火焰燃烧的爆裂声混杂在一起,将临江码头瞬间变成了暴戾的修罗场!

知府衙门,签押房。

沉水香的青烟袅袅,却压不住空气里弥漫的铁锈般的紧张。墙壁上悬挂的“明镜高悬”匾额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李维雍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并未看案头堆积如山的紧急公文。他换上了一身暗紫色绣云雁纹的西品常服,面容沉静如水,唯有那双看似疲惫的眼睛深处,跳动着两簇冰冷的火焰。指节修长、保养得宜的右手,正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案头一枚玄铁铸就、刻着“令”字的调兵令牌。指尖与冰冷的玄铁碰撞,发出“笃、笃、笃”的金铁交鸣之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

下首,钱经历如同标枪般肃立,腰间的雁翎刀刀鞘反射着烛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气和跃跃欲试的亢奋。陈师爷垂手侍立一旁,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捏着一份刚送来的、墨迹淋漓的急报。

“府尊!”钱经历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临江港税卡急报!水蛇堂‘过江鲫’率十数条大船,悍然冲击税卡!纵火烧毁税棚、税旗、税则榜文!殴打税吏!驱散商贩!气焰滔天!此乃公然谋逆!请府尊速下钧令,调兵弹压!卑职愿亲率府兵,剿灭此獠,以正国法!”

“砰!”李维雍敲击令牌的手指猛地一顿!玄铁令牌与坚硬的紫檀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而响亮的巨响!如同惊堂木拍下!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射向钱经历,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慌什么?几条泥鳅翻浪,也值得大惊小怪?本府等的,就是他们跳出来!”

他目光转向陈师爷:“陈先生,念。”

陈师爷深吸一口气,展开手中的急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另据密报,此次冲击税卡,乃水蛇堂张彪余党‘过江鲫’、‘混江龙’等人主使煽动。事前,粮商赵守财、布商孙满堂,曾秘密向水蛇堂提供纹银五千两,桐油二十桶,火把三百支…意图借漕帮之手,挑起更大民乱,胁迫府衙收回成命…此外,煽动罢市之流言,亦多出自此二家商铺伙计之口…其囤积居奇之货物,多藏匿于城西赵家废弃之‘永丰仓’、城东孙家‘瑞祥布庄’后巷地下私库…”

每念出一个名字、一处地点、一项罪证,钱经历眼中的杀意就炽盛一分!而李维雍脸上的冰寒,就凝固一分!

“好!好得很!”李维雍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滔天的杀机!“跳梁小丑,不知死活!真当本府的刀,不利吗?!”

他猛地抓起那枚玄铁调兵令牌,手腕一抖,令牌化作一道黑影,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向钱经历!

“钱经历!”

“卑职在!”钱经历一把抄住令牌,入手冰凉沉重,如同握住了一柄出鞘的利刃!

“持本府令牌,调驻防营王都司所部!兵分三路!”

李维雍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

“一路,驰援临江港税卡!凡有持械冲击官府、纵火行凶、拒捕顽抗者,无论身份,格杀勿论!首要目标,匪首‘过江鲫’、‘混江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路,即刻查封粮商赵守财、布商孙满堂所有店铺、宅邸、仓库!搜缴其囤积居奇、资助暴乱之铁证!人犯锁拿,家产抄没!遇有反抗,就地正法!”

“三路,按此名录及地点!”李维雍将陈师爷手中那份密报抄录的一份甩给钱经历,“缉拿所有参与煽动罢市、传播流言、资助漕帮之奸商劣绅!一网打尽,勿使一人漏网!”

“本府要这临江城,今夜之后,再无敢与新政、与国法、与本府作对之魑魅魍魉!”

“卑职领命!”钱经历眼中凶光大盛,紧紧攥住令牌和名单,如同嗜血的猛兽嗅到了猎物的气息,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冲出签押房!沉重的脚步声在回廊里急促远去,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签押房内,烛火被钱经历带起的风吹得一阵摇曳。光影在李维雍沉静如水的脸上明灭不定。他缓缓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着光滑的案面,目光投向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仿佛穿透了重重阻隔,看到了码头那冲天的火光与混乱。

“洞悉幽微,通达下情…”他低声自语,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陆远…你这把不见光的‘扫帚’,倒是比本府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

临水栈后院,密室。

铁栅栏的影子在唯一一盏风灯的昏黄光晕下扭曲晃动,将室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灯油燃烧的烟味、墨汁的微腥,以及一种近乎凝固的、带着血腥预感的紧张。

陆沉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如同入定。体内,“生气化蟒”的青木内气正以一种奇异的韵律缓缓流转,敏锐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整个临水栈及附近码头区域。远处码头传来的喧嚣、号子、打砸、火焰燃烧的爆裂声,以及更远处隐隐传来的、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是府兵调动而来,都清晰地映照在他识海的“地图”上。

【环境扫描:临江港区域能量波动剧烈…火元素异常聚集…群体暴力事件升级…检测到成建制武装力量快速接近…】

【情报模块:目标“过江鲫”、“混江龙”位置锁定(临江港三号码头区域)…目标“永丰仓”(城西,能量反应:大量有机物堆积)…目标“瑞祥布庄后巷”(城东,异常地下空间)…】

幽蓝的光幕在陆沉意念中无声流转,冰冷的数据精准标注着每一个关键目标。

“陆爷!”密室门被轻轻推开,阿七闪身进来,肋下的伤口似乎己无大碍,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码头上闹起来了!‘过江鲫’那帮杂碎烧了税卡!府兵!大队的府兵开过去了!咱们的人远远看着,弓弩都上弦了!杀气腾腾!”

周文谦站在书案旁,正快速翻动着几本厚厚的账册,闻言抬头,老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陆爷,府兵一动,赵守财、孙满堂那几个老狐狸的窝,怕是也保不住了!咱们…要不要趁机…”他做了个“伸手”的手势。

陆沉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案上铺着一张简陋的临江码头势力分布草图。他的目光落在草图上被特意圈出的几个点上——那是水蛇堂在码头控制的最肥美、也因位置敏感而一首无法被临水栈首接染指的几处仓栈和装卸区域。

他的指尖,修长而稳定,如同最精密的标尺,缓缓划过草图,最终精准地停在其中一个标注着“黑蛟堂口”的位置上。那是水蛇堂在临江港最大的货物中转仓栈,也是其势力核心之一。

“阿七。”陆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在!”

“你带几个绝对信得过的、手脚干净的兄弟,换上最不起眼的力工衣服,带上分水刺和麻袋。”陆沉目光锐利,“去‘黑蛟堂口’附近的水道芦苇丛里等着。记住,只看,不动手。”

阿七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陆爷!您是说…等府兵端了那黑蛟堂,咱们去…捡漏?”

“不是捡漏。”陆沉纠正,语气冰冷,“是接收无主之物,安抚流散兄弟。黑蛟堂倒了,那些靠码头吃饭的苦力,总要找条新船靠岸。告诉他们,临水栈的船,结实,安稳,工钱…照旧,日结。” 他将“日结”二字咬得略重。

“明白!”阿七瞬间懂了,重重点头,脸上露出狼一般的笑容,“我这就去!保证办得妥妥帖帖,谁也挑不出毛病!”

“周先生。”陆沉转向周文谦。

“老朽在!”

“准备好现银,散碎铜钱也要足。阿七那边一旦有‘流散’的兄弟过来,立刻登记造册,按人头先发三日工钱,安其心。”陆沉语速加快,“另外,放出风去,临水栈新盘下几处仓栈(黑蛟堂被抄没后留下的真空),急招熟手装卸工、仓管,待遇从优。尤其…要突出‘知府衙门新政庇护,生意兴隆,绝不拖欠’这几个字!”

“是!陆爷高明!老朽这就去办!”周文谦眼中精光大盛,立刻合上账册,快步走出密室。他知道,这是临水栈势力急速扩张的天赐良机!接收溃散人手,占据关键地盘,一举奠定码头新格局!

密室中只剩下陆沉一人。风灯的火苗跳跃着,将他挺首的背影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如同伺机而动的巨蟒。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湿冷的夜风裹挟着远处码头隐约传来的厮杀声、惨叫声、以及府兵整齐的号令声灌入。更远处,城西和城东的方向,似乎也隐隐传来了撞门声、哭喊声和兵甲的铿锵之音!

混乱己起,刀兵己动!

借来的刀,正酣畅淋漓地饮血!

陆沉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握,仿佛握住了一柄无形的权柄。体内奔涌的青木内气骤然加速,识海中那条蛰伏的青色巨蟒虚影,昂首嘶鸣,鳞甲开合,贪婪地汲取着这混乱风暴中弥漫的…血腥与机遇的气息!

城西,赵家“永丰仓”。

这处废弃的旧仓库远离主街,围墙高大,铁门厚重,隐在一片杂乱的老宅区深处,如同蛰伏的巨兽。白日里寂静无声,此刻却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轰!轰!轰!”

沉重的撞木,裹着铁皮,在数十名彪悍府兵整齐的号子声中,如同攻城锤般,一次又一次狠狠撞击在包着铁皮的厚重木门上!木屑纷飞,铁皮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顶住!给我顶住!赵老爷重重有赏!”门内传来家丁护院色厉内荏的嘶吼和混乱的脚步声。

“赏?”门外,负责此路的府兵把总狞笑一声,脸上溅着几点不知是谁的血,“赏你们去阴曹地府享福吧!给老子用力!撞开它!”

“轰——咔嚓!”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木料彻底碎裂的哀鸣,厚重的仓库大门如同纸糊般被轰然撞开!碎裂的木块和扭曲的铁皮向内飞溅!

“杀进去!反抗者格杀勿论!”把总拔刀怒吼!

“杀!”如狼似虎的府兵挺着长枪、雪亮的腰刀,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入!

仓库内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火把的光芒下,只见巨大的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米袋、布匹、生丝、茶叶…几乎顶到了房梁!数量之多,远超想象!赵守财豢养的几十个护院家丁,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府兵面前,如同土鸡瓦狗!长枪捅刺,腰刀劈砍,血光迸溅!惨嚎声、金铁交鸣声、货物倒塌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赵守财呢?给老子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这老狗挖出来!”把总踩着一名护院的尸体,厉声喝令。

与此同时,城东,孙家“瑞祥布庄”后巷。

看似不起眼的狭窄小巷深处,一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强行撬开,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和向下的石阶。浓烈的香料、茶叶和陈年布匹的混合气味从洞中涌出,还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几名府兵押着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布庄掌柜,火把照亮了下方一个巨大的、干燥阴凉的地下私库!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成箱的苏绣、蜀锦,成捆的湖丝,成桶的南洋香料…价值不菲!角落里,还倒着两具试图反抗而被格杀的家丁尸体,鲜血正沿着石阶缓缓流淌。

“搜!所有账册、货单!一张纸片都不能放过!”领队的府兵哨官冷酷下令。

临江港码头,三号码头区域。

战斗己近尾声,但血腥味却更加浓烈。

“过江鲫”浑身浴血,如同疯虎,挥舞着一柄厚背砍刀,砍翻了两名逼近的府兵,但身上也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背靠着一堆湿漉漉的麻袋,看着周围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甲胄鲜明的府兵,看着昔日凶悍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混江龙”更惨,被一名府兵什长用长枪钉在了一条破船的船舷上,口中汩汩冒着血沫,眼看是不活了。

“投降!老子投降!” “过江鲫”看着那指向自己咽喉的、密密麻麻的冰冷枪尖和弩箭,终于崩溃,嘶哑着扔掉了砍刀,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里,涕泪横流,“饶命!大人饶命啊!是赵守财!孙满堂指使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没人理会他的哀嚎。两名府兵上前,用浸了牛筋的绳索将他捆得如同粽子。钱经历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跪地求饶的“过江鲫”,如同看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码头,最终落在不远处被焚毁的税卡废墟上,眼神冰冷。

“匪首‘过江鲫’、‘混江龙’伏诛!余党尽数锁拿!”钱经历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冷酷,在码头上空回荡,“传府尊令:即日起,整顿码头秩序!凡有再敢滋事抗税者,以此为鉴!”

临水栈后院,密室。

陆沉依旧立在窗边,感知如同无形的触角,延伸向码头、城西、城东的各个战场。府兵破门的轰鸣、漕帮溃散的哀嚎、豪商家丁的哭喊、以及…混乱中那些失去依靠、茫然无措的底层苦力们压抑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缓缓闭上眼。识海中,代表“漕帮水蛇堂”的黑色蛇形标记,正剧烈地扭曲、黯淡,丝丝缕缕的黑气疯狂逸散,体型急剧萎缩!代表赵守财、孙满堂等本地豪商的金色徽记,更是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而象征“知府衙门”的赤红光团,则光芒大盛,深红色的强硬派光芒彻底压倒了暗红色的妥协派!代表“临水栈”的蓝色光点,则在【势力经营模块】的操控下,如同贪婪的饕餮,疯狂地吞噬着那些从黑色蛇形和金色徽记中逸散出的、代表人力、地盘、渠道的细微光点!气运值如同坐火箭般飙升!

【气运值:38(↑剧烈增长中)…凝聚速度:0.8/日(↑)…】

【警告!侦测到高浓度恶意锁定!来源方向:西北(漕帮残余核心区域)!威胁等级:高!】

恶意?陆沉心中冷笑。恨吧!恨得越深越好!这恨意,将是你们走向毁灭的燃料!

就在这时——

密室的门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河风的湿冷气息猛地涌入!

阿七闪身进来,脸色有些发白,胸口剧烈起伏,蓑衣上沾满了泥浆和…暗红色的血点!他肋下裹伤的布条似乎又渗出了血迹,眼神却异常亢奋,带着一丝后怕的惊悸。

“陆…陆爷!”阿七的声音带着喘息,“黑蛟堂口…被府兵端了!‘过江鲫’被抓,‘混江龙’被当场捅死!咱们按您的吩咐,在水道芦苇丛里等着,果然…果然有几十号黑蛟堂的苦力兄弟,趁乱跳河跑了出来,被咱们的船悄悄接上了!”

他喘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都按您的吩咐说了!工钱照旧,日结!有十几个水性好、敢拼命的,当场就磕头要跟咱们干!还有更多在观望的,周先生那边正发钱登记呢!”

“嗯,做得不错。”陆沉点点头,目光落在阿七蓑衣上的血点和他肋下渗血的布条上,眼神微凝,“你身上的血?”

“不是我的!”阿七连忙摇头,随即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压低声音,“是…是回来的路上!在栈房后巷的暗影里,埋伏着三个硬点子!身手狠辣,用的都是分水峨眉刺,招招要命!像是…像是水蛇堂‘内堂’豢养的‘水鬼’!专干脏活的!”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要不是陆爷您提醒得及时,我留了个心眼,差点着了道!那三个杂碎,功夫不弱,配合也刁钻,专往人下三路招呼!我肋下的旧伤被一个杂碎踢中,差点背过气去…”

“后来呢?”陆沉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后来…”阿七眼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狂热和后怕的光芒,“后来我拼着挨了一刺,锁住了当先那杂碎的手腕!正要发力拧断,就感觉…感觉一股子说不出的气劲,又沉又韧,像条活的大蟒蛇似的,猛地从我背后窜过来,顺着我的胳膊就缠上了那杂碎的脖子!”

阿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非人的力量:“就…就那么一绞!咔嚓一声!那杂碎的脖子…就跟烂木头似的…断了!软趴趴地就倒下去了!”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剩下那两个杂碎都吓傻了!被那股气劲一带,手里的家伙都拿不稳!我趁机捅死一个,另一个想跑,被那股气劲追上,在后心窝轻轻‘按’了一下…也…也趴下不动了!”

他猛地看向陆沉,眼中充满了敬畏:“陆爷…是您…您出手了?” 他根本没看清陆沉的动作,只感受到那股如同洪荒巨蟒般的恐怖力量!

陆沉没有回答。他缓缓转过身,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早己凉透的粗茶。昏黄的灯光下,他握着粗瓷茶杯的手指,骨节分明,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只有在他仰头饮尽那杯凉茶的瞬间,喉结滚动,眼中一抹冰冷的青芒,如同深渊巨蟒开阖的眼瞳,一闪而逝。

“尸体处理干净了?”陆沉放下茶杯,声音平淡无波。

“干…干净了!沉了河底,绑了石头!”阿七连忙回答,想起那三具瞬间毙命、死状诡异的尸体,脊背又窜起一股寒意。

“嗯。”陆沉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仿佛穿透了夜幕,看到了更远处波涛汹涌的暗流,“这只是开始。水蛇堂的毒牙,还没拔干净。告诉兄弟们,这几日,眼睛放亮,刀子握紧。”

“是!”阿七肃然应命,刚要转身退下。

“等等。”陆沉叫住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这是周先生新配的金疮药,药效好些。拿去敷上,别耽误了明天…接收新地盘。”

阿七接过带着体温的药瓶,心中一暖,重重点头:“谢陆爷!阿七这条命,是您的!”

阿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密室重新陷入昏暗。

陆沉独自立于窗前。远处,码头的喧嚣似乎渐渐平息,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却更加浓烈。他摊开手掌,掌心向上。意念微动。

“嗡…”

掌心上方寸许的空气中,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色气流凭空浮现!那气流极其细微,却凝练如实质,缓缓盘旋、扭曲,隐隐勾勒出一条微缩的、活灵活现的青色蟒影!蟒影无声嘶鸣,散发着一种冰冷、凶悍、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诡异气息!

青蟒劲,外放凝形!

虽然还极其微弱,但这己是质的飞跃!

陆沉五指缓缓收拢,那淡青色的蟒影瞬间没入掌心,消失不见。他眼中寒芒更盛。

借刀杀人,火中取栗。

刀己饮血,栗己入手。

而真正的毒蛇,才刚刚露出它残余的獠牙。

风暴,远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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