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春和景明。
这一夜是容与十年来睡得最长的一夜。
玉茶、玉漱为离忧梳了精致的妆容。
隼七将回门礼装了满满好几车。
二人相携走出摄政王府,摄政王府门前一向是无人敢东张西望驻足观看的。
今日还是有些胆子大的好奇摄政王府的阵仗,远远地偷看。
民间甚至有赌局,离忧能在摄政王府活多久。
但一切好像和所有人想的不一样。
许多人看着摄政王妃被摄政王抱上了马车。
离忧惊了一瞬,随即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掀开车帘,见远处围观的人,又不好意思地放下了帘子。
容与随即上车坐定,轻敲车壁,马车缓缓移动。
容与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拍了拍自己身旁,对离忧道:“过来。”
“做什么?”离忧未动,大眼睛这门疑惑。
容与拉起离忧的手,稍一用力,离忧便被扯过去,稳稳落在容与身旁。
“路程还长,念书来听听。”容与将书置于离忧手中,道。
长吗?摄政王府与慎王府只隔了两条街道而己。
但是离忧乖乖听话打开书册。
狭小的车厢里,离忧清透的声音念着述说男女情爱的诗。
念完一首,离忧有些不解,容与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耽于情爱的男子。
偷瞄一眼,容与正在阖眼假寐,离忧便将疑惑压下继续念。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
一连念了五首,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离忧将书册随意放下,掀开车帘一角,到家了!
爹爹娘亲兄长姐姐都己经在在大门外等候。
激动地正要出去,却被容与拉住了手。
离忧收起了几分激动,等容与先行。
容与先行下车,又转身将离忧抱下车。
“爹爹!娘亲!”见到父母,离忧再装不下去了,小跑着扑进慎王夫妇怀里。
“熙熙……”
“妹妹……”
慎王府众人见离忧未有一丝憔悴,反而更精致了些,也没有受伤的痕迹,放心了不少,看来摄政王没有打她骂她虐待她。
慎王妃却还是忍不住抱着离忧落下了几滴眼泪。
离落拉了拉慎王妃的衣袖,同慎王府众人纷纷一起行礼:“参见摄政王,参见摄政王妃。”
“岳父、岳母。”容与拱手回礼,随后拉起离忧的手。
“王爷、王妃请进。”容与拱手行了一个晚辈礼。
“王爷,王妃,里面请。”
容与牵着离忧走在最前面,慎王府众人跟在身后。
行至正厅内,二人也坐上了主位。
慎王一家候在一旁,没有摄政发话,无人敢坐下。
知她在这里会拘谨,容与对她道:“我与岳父谈些朝政上的事,你自己玩去吧。”
“好。”离忧瞬间笑了,牵着母亲和姐姐一同出去了。
而容与同慎王爷和离楚霖留在正厅。
母女三人回到无忧院,慎王妃才细细打量女儿。
摄政王位高权重万人之上,对离忧的态度她看在眼里,是无可挑剔的。
但了空大师之言犹如一柄刀悬于心中,不知何时会落下。
慎王妃抚着离忧头上的簪子问:“这是王爷所赐?”
她记得,这是先皇赐予先皇后的,金丝搂花鸾凤簪。
做工精细,意义非凡。
离忧摸了摸簪子,她晨间也注意到这簪子了,想来在她的妆奁里的,都是容与默许的吧。
离忧道只道:“这是玉茶为我选的,不好吗?”
玉茶补充道:“回慎王妃,此乃摄政王为王妃准备的,王爷说,王妃的东西都要是最好的。”
慎王妃点点头,不便在玉茶、玉漱面前多说什么。
离落见玉茶、玉漱二人在,许多话不方便说,便对她二人道:“两位妹妹辛苦了,去吃点茶吧。”
玉漱知她们有体己话要说,回道:“郡主好意奴婢心领了,王爷吩咐,贴身保护王妃安全。奴婢们在门外候着,随时听从吩咐。”
玉茶、玉漱行礼退出房间。
离落在离忧另一侧坐下,才道:“想来妹妹在摄政王府并未被为难,姐姐就放心了。”
“摄政王人很好,不似外间传言那般,对我也好。”离忧道。
慎王妃压低了声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论摄政王对你如何,你都不可恃宠而骄,他不只是你的夫君,更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更有那谣言,你需地时时谨慎小心伺候他,不可触了他的逆鳞。”
慎王妃的话又让离忧陷入思考,她认识的容与,不是这样的。
“母亲话虽说得重了些,但不无道理。妹妹平日里还是谨慎些更好。”
“好……”离忧应道。
容与是怎样的人,无需别人告诉她,她自会自己去了解。
也无需让别人同她一样想法。
“你……”慎王妃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可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