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玄心身上。
剧痛早己麻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破破烂烂的沙袋,被一群凶兽疯狂捶打。
但他没有倒下!每一次被撞倒、被撕扯,他都能在下一秒,用一股近乎蛮横的意志力,强行撑起身体,再次挥出撬棍!
他的骨头似乎比常人更“硬”一些。鬣狗凶狠的撞击,足以让普通人筋断骨折,落在他身上,虽然剧痛钻心,皮开肉绽,却总能硬生生扛住,没有出现致命的骨裂!
他的肌肉纤维也异常坚韧,利爪撕裂皮肤,深可见骨,却难以造成更大范围的肌肉崩解。
这并非他主动的防御技巧,而是长期在废土挣扎求生,加上此刻体内那宽阔坚韧却滞涩的气脉被动承受冲击时,带来的一种远超常人的“底子”——一种隐性的、源于生命本质的强韧!如同干涸河床下深埋的古老基石。
终于!在付出了后背、肩膀、大腿新增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代价后,玄心踉跄着退到了狭窄的入口处!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墙,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眼前金星乱冒。
小六也终于将浑身浴血、意识模糊的老陈头拖到了他身后狭小的空间里。
狭窄的入口,仅容一人通过,像一道天然的闸门!
玄心一人当关,堵住了唯一的通路!正面,只剩下最多两只鬣狗能同时攻击到他!
压力骤减!但也意味着,他必须独自承受所有正面的冲击!
“嗬…嗬…”老陈头靠在墙上,胸口和小腿的伤口汩汩冒血,气息微弱,眼神己经开始涣散。
“老陈叔!撑住啊!”小六哭喊着,撕下自己破烂的衣襟,手忙脚乱地想堵住老陈头胸口的伤口,但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条。
“守…守住了…”老陈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浑浊的眼睛看着玄心那如同血人般却依旧挺立的背影,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
玄心没有回头,他死死盯着巷道里重新组织进攻的鬣狗群。
头犬站在稍远处,冷冷地注视着他,如同一个冷酷的指挥官。
正面,两只最强壮的鬣狗龇着獠牙,缓缓逼近。
“来!”玄心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那两只逼近的鬣狗。
他放弃了撬棍,双拳紧握。体内那滞涩的源能虽然调动艰难痛苦,但在这狭窄地形,双拳比撬棍更灵活!
两只鬣狗同时发动!一左一右,快如疾风!
玄心沉腰坐马,身体微侧。
左拳带着沉重的风声,狠狠砸向左侧鬣狗的鼻吻!
右拳则如同毒蛇出洞,凝聚着体内能调动的最后一丝“泥浆源能”,后发先至,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感,精准地轰向右侧鬣狗相对柔软的腰腹!
砰!咔嚓!
左侧鬣狗鼻梁塌陷,惨嚎着翻滚出去。
噗嗤!
右侧鬣狗的腰腹被玄心凝聚了源能的右拳狠狠砸中!
沉闷的爆裂声响起,那畜生的内脏瞬间被震碎!
连惨叫都发不出,如同破麻袋般软倒在地,口鼻喷血,眼见是不活了。
玄心也闷哼一声,右拳皮开肉绽,指骨剧痛欲裂。
体内的源能再次失控乱窜,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但他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他保持了一丝清醒,身体如同钉子般钉在狭窄的入口!
头犬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忌惮。
这个人类,明明看起来随时会倒下,却像一块啃不动的顽石!
它低吼一声,驱赶着另外两只鬣狗再次上前。消耗!它在消耗玄心最后的力气和生命!
战斗变成了血腥的拉锯战。
玄心如同一个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机器,凭借着可怕的意志力和那远超常人的抗击打能力(脉韧的隐性体现),一次次将扑上来的鬣狗砸退、击伤。
他身上又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几乎染红了身下的地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但他始终没有倒下!狭窄的地形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玄…小子…”身后传来老陈头极其微弱的声音,仿佛风中残烛。
玄心心头一紧,却不敢回头。他刚用肩膀硬抗了一只鬣狗的扑咬,右手趁机捏碎了它的喉骨。
“药…药草…给…给老玄…”老陈头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活…活下去…像个人样…别…别像我们…”
一股巨大的悲恸涌上玄心心头。他知道,老陈头不行了。
“老陈叔!”小六的哭喊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只一首冷眼旁观的头犬,趁着玄心因老陈头的话而心神剧震的刹那,动了!它不是扑向玄心,而是化作一道深灰色的残影,以远超普通鬣狗的速度,从侧面残墙一个不起眼的破洞猛地钻了进来!目标——正是玄心身后,正在哭喊小六和濒死的老陈头!
声东击西!这畜生狡猾到了极点!
“小六!躲开!”玄心魂飞魄散,根本来不及回防,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
小六听到警告,惊恐地抬头,只看到一张布满獠牙、带着浓重腥臭的血盆大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他甚至能看清鬣狗喉咙深处蠕动的血肉!
时间仿佛凝固。
噗嗤!
利齿切入皮肉,切断骨骼的声音,清脆而残忍。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出来,染红了小六惊恐到扭曲的脸,染红了老陈头灰败的胸膛,也染红了玄心瞬间变得赤红的双眼!
不是小六!
是老陈头!
在头犬扑向小六的最后一刻,这个濒死的老人,不知从哪里榨干了生命最后的潜能,猛地将小六死死护在身下!而他自己的脖子,则完全暴露在头犬的獠牙之下!
头犬那匕首般的獠牙,精准而狠毒地,深深切入了老陈头脆弱的脖颈侧面!大动脉瞬间被切断!鲜血如同失控的水龙头,狂喷而出!
“嗬…嗬…”老陈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他浑浊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被他护在身下、吓傻了的小六,又艰难地转向玄心,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涌出。
“不——!!!”玄心发出野兽般的悲嚎,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眼前的世界只剩下那片刺目的血红!
他忘了伤痛,忘了体内的源能反噬,忘了自己身处绝境!一股无法形容的、焚尽一切的怒火和撕心裂肺的悲痛,彻底点燃了他!他如同疯魔般,不顾一切地转身,扑向那头正在撕扯老陈头脖颈的畜生!
“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