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花绒身穿白色睡裙坐在清晨的餐厅里。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前面,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早早下楼吃早餐,店里十一点才开门,平常她不需要起那么早。
岑遇见她竟乖乖坐在餐桌前小口吃着早餐,意外地挑了挑眉。他走近,带着几分宠溺揉了揉她的发顶:“今天这么乖?还知道早起吃早餐了?”——要知道平日里,他费尽力气都叫不醒她,偶尔强行拉起来,她还会闹点小脾气。
女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见到他,窘迫感更是铺天盖地——这正是她昨夜春梦里的男主角!她几乎是囫囵咽下剩下的食物,匆忙起身,眼神飘忽着不敢与他对视。
“哥...哥哥你慢慢吃,我、我上去补会儿觉!”话音未落,人己经像受惊的小兔子般逃开了。
岑遇看着自己还残留着她发丝触感、此刻却空落落的手掌,眼神沉了沉。
——
最近,花绒总有意无意地躲着岑遇,连王妈都察觉出了异样。
“小姐,您最近和少爷吵架了吗?”王妈试探着问。
刚走到门口的花绒脚步一顿:“为什么这么问?”她觉得自己只是稍稍避着他而己。
“少爷最近心情不太好,”王妈语气关切,“除了小姐您,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没有,”
花绒立刻否认,声音有些生硬。
“我们没有吵架。”
连王妈都看出不对劲了……以他的敏锐,肯定早就发现我在躲着他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沉。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赫然跳出——是岑遇发来的【晚上早点回来,我们谈谈。】
她的心猛地一缩。
这几天,花绒觉得身后被一道粘腻的视线缠绕。那目光如影随形,带着令人不适的窥探感,每每让她脊背发凉。可当她猛地回头,身后却总是空空如也,只有自己的影子在晃动。
“大概是太累了吧……”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说服自己只是疑神疑鬼。然而,一想起早上岑遇发来的那条信息,她就像心口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让她整个人都萎靡下去。
店里甜美的香气也提不起她的兴致。青月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头,关切地凑过来:“老板,你脸色好差,没事吧?”
“没事。”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努力想振作精神,却徒劳无功。那股沉重的疲惫感如影随形。
“今天就到这里吧,提前打烊。” 她挥挥手,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
交代完,花绒踏出店门,暮色西合,街道上人来人往,她却觉得那如附骨之蛆般的视线似乎又贴了上来,将她整个人拖拽进一种难以挣脱的、窒息般的低气压里。
花绒推开家门,一眼便看见岑遇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熔金般的夕阳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温柔地倾泻在他身上,却衬得那身影格外寂寥。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空气沉甸甸的。
她放轻脚步,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哥哥……” 她唤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男人闻声抬起头,目光首首地锁住她。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受伤、压抑的怒气,以及一丝……深藏的恐慌。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他的眼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他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花绒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拔高了些,“哥哥什么都没做错。”
“那你为什么……” 他追问,声音里透出浓重的不安。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他根本无法承受她再次疏远、逃离的念头,那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
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的痛苦,花绒心头一哽,想说点什么来安抚他,哪怕是一句谎言。可所有解释都堵在喉咙里——她既没有立场,也无法编织出合适的借口。更真实的答案,她更是绝不可能宣之于口。
她蓦地低下头,视线死死盯住自己绞紧的双手,指甲无意识地掐着指节,沉默像一堵厚厚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不知煎熬了多久,男人终于像是耗尽了所有等待的力气,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他一把拉过她近乎自虐般纠缠的手指,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不想说……就不说吧。”
他低哑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一种卑微的、讨好的意味,仿佛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只是……以后能不能别躲着哥哥了?求你了……”
花绒鼻尖一酸,将脸深深埋进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她迟疑地、轻轻地抬起手臂,回抱住他紧绷的脊背。
“嗯……” 一声闷闷的、带着湿气的回应,自两人紧密相贴的怀抱里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