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殿地牢阴冷刺骨。
霓裳被玄冰锁链悬在半空,断腕处覆着谢无尘的霜纹封印,蝶翅蓝指甲仅剩半截,黯淡如蒙尘琉璃。她垂着头,凌乱红发遮住脸,再无往日张扬。
“圣蛊何在?” 谢无尘剑尖挑起她下巴,寒气在她皮肤凝出白霜。
霓裳扯动嘴角:“在…你们心里呀。” 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噬情蛊…食的不就是七情六欲么…”
林小月腕间红线(系着冰月剑穗)骤然收紧!珠核在怀中发烫,映出霓裳左腕——火焰胎记正透过破损衣袖幽幽闪烁。
“十年前翠微镇,是你给刘娘子种蛊。” 林小月逼近,“为何?”
“为何?” 霓裳低笑,猛地昂头!眼中蝶翅蓝幽光疯狂跳动,“为我爹!”
她挣扎着,锁链哗啦作响:“他发现了妙音的秘密…被做成了蛊瓮!就埋在…呃啊——!”
凄厉惨叫中,她左腕胎记骤然变黑!无数幽蓝蛊虫从皮肤下钻出,啃噬血肉!
“反噬!” 谢无尘剑气斩向蛊虫,却被胎记迸发的黑光弹开!
霓裳身体扭曲如濒死的蝶,黑气顺胎记蔓延至脖颈:“她…灭口…你们…逃不…”
话音戛然而止。
她瞳孔涣散,最后一丝蝶翅蓝光熄灭,左腕胎记化作焦炭。
地牢死寂,只余蛊虫啃噬骨肉的窸窣声。
林小月攥紧珠核,暖流驱不散心底寒意。线索…又断了?
二
豆腐坊弥漫着豆浆焦糊味。
刘娘子昏迷在榻,颈间蛊纹虽淡,眉心却萦绕一缕黑气。熊叔攥着半块干瘪胭脂糕,蹲在灶台前把蜜酥烤成黑炭。
“玉娘…爱吃的…” 他盯着焦炭喃喃。
林小月捡起地上残留的半截蝶翅蓝断甲。指甲根部残留血肉,内部中空如微型腔室——正是培育蛊虫的容器!
“霓裳以身为皿。” 谢无尘剑尖剖开断甲,幽蓝粉末簌簌落下,“圣蛊离体,母蛊反噬,她不过是…弃子。”
“弃子也有来处。” 林小月蘸取粉末抹在《三界婚书》上,“系统,溯源!”
婚书金纹流转,粉末凝聚成模糊画面:
——暗室中,妙音仙子蝶翅蓝指甲轻点霓裳左腕胎记,蓝光注入;
——霓裳眼神空洞如傀儡,接过装满蛊虫的琉璃瓶。
画面破碎前,妙音唇形清晰可辨:“翠微镇,养蛊地。”
“果然是她!” 林小月咬牙,“但养蛊地什么意思?整个镇都是蛊?”
珠核忽地发烫!怀中刘娘子猛地抽搐,眉心黑气凝结成针,首刺太阳穴!
“情丝绕!” 林小月并指点向黑针!
金红光丝缠住黑气,却如陷泥沼。刘娘子痛苦呻吟,颈间蛊纹复现!
“噬情蛊母体虽除,怨毒未消。” 谢无尘剑气封住她心脉,“需至亲至情之物为引,化怨为安。”
至亲至情…
林小月目光落在熊叔手中焦炭蜜酥上。
三
“用这个。” 她夺过焦炭蜜酥,掰下一块塞进刘娘子口中。
“你干啥!” 熊叔急眼,“毒不死她!”
“毒不死!” 林小月引动情丝绕,金红光丝裹住蜜酥首入灵台,“这是钥匙!”
画面在刘娘子识海炸开:
——年少时,熊叔(王大富)偷庙供并蒂莲,被她发现时窘迫藏手;
——他熬夜做蜜酥赔罪,十指烫满水泡,彼岸花蜜掺了黄泉蜂糖充数;
——她明知是劣等蜜,却笑得比莲甜:“王大哥做的…最香。”
怨毒黑气触到蜜酥光影,如沸汤泼雪!
“啊——!” 刘娘子惨叫,无数扭曲记忆碎片喷涌:
王管事(王郎)捧着蛊蜜酥哄她吃下;
镇民化作菌丝傀儡;
最后是霓裳蝶翅蓝指甲点向她后颈…
“王…大哥…” 她忽然抓住蹲在床边的熊叔,泪如泉涌,“蜜酥…要糊了…”
熊叔虎躯剧震!
这句“王大哥”,是未嫁时她对他的称呼!
颈间蛊纹彻底消散,眉心黑气化作青烟。刘娘子沉沉睡去,呼吸平稳。
【滴!订单完成!】
【情缘之力吸收:经脉修复至30%!】**
【五感恢复:嗅觉回归!】**
焦糊味混着豆浆香涌入鼻腔,林小月被呛得连打喷嚏。
熊叔握着刘娘子的手,老泪砸在焦炭蜜酥上:“玉娘…俺以后天天给你做!用真蜜!”
西
月色清冷。
林小月摆弄断甲,珠核白光扫过内部——
甲缝深处,一点米粒大的猩红瞳孔倏然睁开!
“!” 她惊得脱手!
谢无尘剑尖挑住断甲,那瞳孔却己消失。“圣蛊幼体残留的印记。” 他指尖凝霜冻住断甲,“它在通过此物窥伺。”
林小月腕间红线无风自动,冰月剑穗轻叩珠核。
珠核内浮现一缕细若游丝的蛊纹,正与断甲残留气息呼应。
“霓裳的蛊毒…未清?” 她心下一沉。
“是‘标记’。” 谢无尘收剑入鞘,“饲主知你身怀情缘之力,圣蛊视你为…大药。”
夜风卷过豆腐坊门帘,送来熊叔笨拙的哼唱——他正给刘娘子熬真正的蜜酥。
甜香暖意中,林小月捏紧断甲。
珠核忽然一颤,映出她眼底的幽蓝倒影。
雪团子蹭了蹭断甲,鼻尖轻嗅。
珠核:【吸溜…傀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