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一看是右丞相开口了,于是乎他又重新坐回龙椅。
脸上挤出一个微笑道:“爱卿有何本要奏,速说与朕听。”
庆元帝的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朕回后宫搂美人睡觉。
榆伯俨一脸严肃的说道:“陛下,虽龙体康健,必能万寿无疆,可按大兆祖制,立储君之事绝不能再推迟了,请陛下早日立储,以免朝内不稳,社稷不稳。”
“立储?”庆元帝再次环视一番臣子们,道:“还有谁有此意?”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朝堂臣子一个接着一个跪在地上,无不同意立储。
榆伯俨回头看了看同僚们,现在只有他自己站着,其余的全部跪下了,他满意的笑了笑,这一笑奸佞之色暴露无遗。
庆元帝微微点点头道:“众爱卿你们是预先商议好的吗?”
榆伯俨听闻此言立刻撩起朝服跪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将头触在地上。
“臣等不敢。”
其他臣子齐刷刷跪下道:“臣不敢。”
庆元帝半晌无言,榆伯俨一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良久,庆元道:“众卿都平身吧!”
“谢陛下隆恩。”
朝臣们异口同声,接着向上叩了个头才站起来。
庆元面无表情的道:“榆爱卿那你说立谁为太子合适啊?”
“这……”
榆伯俨这个老狐狸是万万不能先开口。
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身边之人,这个人叫林茂圃五十多岁的年纪,胡须花白。
林茂圃三代为官,他的父亲以及他的祖父都是两袖清风的好官。
而林茂圃最初也想学父亲和祖父做个好官,百年后流芳青史。
然而事与愿违,现在的朝廷己经到了黑色大染缸的地步。
你不贪,那些贪官就不放心,必须把你拉下水,这叫同流合污。
再者若不贪,哪来的银子贿赂上头,不贿赂就升不上去,不上不下卡在半空这个官当得难受。
出于种种不良因素的干扰,林茂圃成功被榆伯俨拖下水。
他现在己经彻头彻尾是榆伯俨门前走狗,以榆伯俨马首是瞻。
朝堂上下都称他这类人为榆党。
故而如今的林茂圃的官做得风生水起,用他不知廉耻的话来说他己经光宗耀祖了。
实则祖宗的老脸都让他全部丢尽,有人曾对他说,你爷爷和你爹让你气的棺材盖都要压不住了。
林茂圃见主子榆伯俨给他使了个颜色,他知道马前卒的角色该上演了。
于是他出班道:“陛下臣认为可立三皇子晋王殿下李昭为太子。”
林茂圃语出惊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谁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举荐一个窝囊废为太子,这不是擀面杖捅屁股开了大眼了吗?
就连皇帝庆元都震惊不己,差点从龙椅上栽落下来。
大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时,左丞相张廷佑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臣不敢苟同,晋王殿下自幼体弱多病,臣恐殿下难担重负。”
“这是其一,其二按大兆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然晋王既非嫡子,又非长子,此乃一庶出尔,名不正则言不顺,焉能立为储君?”
张廷佑此言正合庆元帝心意,李昭无论身体状况以及出身都不符合做太子。
即便符和庆元帝也不会考虑立李昭为储的,因为在众多皇子之中,李昭是他最不喜欢的。
庆元帝每每看到李昭这个儿子都如鲠在喉,朕就怀疑这李昭不是龙子。
哪里有一点帝王相,浑身是病好似一只小瘟鸡。
若把江山交到他的手里,朕可就真的成了一代昏君了。
我的大兆离亡国就不远了,那时朕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庆元帝眯缝着龙眼看着榆伯俨,榆伯俨啊!榆伯俨,林茂圃定是按你的意图行事。
庆元道:“廷佑言之有理,李昭不可立储。”
榆伯俨拱手道:“陛下,容老臣举贤不避亲,与大兆的江山社稷比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故而就算有人说老臣私心也罢!说老臣为己也罢!老臣还是要举荐晋王为储君。”
“晋王殿下宅心仁厚,心怀百姓,一定会向陛下您一样,做个百年不遇的一代明君。”
庆元帝虽然喜欢听奉承拍马之词,但他更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明君。
榆伯俨你这是假公济私,朕小事不计较,大事却不能糊涂。
张廷佑再次出班奏道:“老臣认为福王李映虽非嫡子,却为长子,按大兆祖训,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可立福王为太子。”
“另外若论宅心仁厚,福王当之无愧,故老臣认为太子之位非福王李映莫属,请陛下明鉴。”
坐在龙椅之上的庆元帝心中窃喜,自古大多一国之君都不希望他的大臣形成一边倒的局势。
如果所有人都站在同一面,那么这个皇帝势必要被孤立。
也就是说臣子们最好是分为两派,这两派斗得越激烈越好。
作为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否则就会担心他们有不臣之心。
庆元帝半晌不语,而后环视一番。
他一眼看见了一位老臣,虽然古稀之年,须发花白,站在那里却有一团不一样的精气神。
此人正是为大兆朝立下不世之功的宇文尚基。
由于大兆朝异姓王没有先例,所以宇文尚基只能退其王之后,被封为三大公爵中的定国公。
虽身为公爵却享王爷俸禄,世袭罔替,无上殊荣。
庆元痰嗽一声对定国公宇文尚基道:“定国公你意下如何?你是否有更适合的人选啊?”
“这……”
宇文尚基虽看似敦厚,实则是个左右逢源的老狐狸。
这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天,如今他只想做个老好人,谁都不想得罪。
啊!原来在陛下心里对晋王和福王立为储君都不满意,陛下是想让我将这两位皇子否了。
老夫若说福王不行,那势必要得罪张廷佑。
老夫若说晋王不可,如此一来又与榆伯俨树敌了。
老夫万不能让陛下当枪使。
宇文尚基眉头紧蹙,面露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