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赵大娘那穿透云霄的“赔鸡赔腰”索命魔音,配合着空气中经久不散的“混沌绝息”与“星光魔纹鸡”的余韵,让陈家大院成了全镇的“禁地”。陈澜醒来后,面对爹娘复杂的眼神(混合着心疼、无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邻居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指指点点、以及赵大娘杵着拐杖、由大黄狗(眼神依旧有些恍惚)护卫着天天堵门的壮观景象,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丹田挨了一铁锹还疼。
道心?早崩成渣了。现在连做人的脸皮,都快要崩没了!
“爹,娘…” 陈澜声音沙哑,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这青石镇…我…我待不下去了!” 他目光瞥向墙角那把祖传的“破罡”大铁锹。自从那天“打了个饱嗝”后,这铁锹似乎更沉了,锹身上那些坑洼在阳光下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晦暗的光泽,仿佛在说:“饿,还想吃…”
陈大锤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把刚恢复点元气的陈澜又拍趴下):“唉!走吧走吧!是爹对不住你!出去…避避风头也好!” 他转身珍而重之地捧起那把大铁锹,塞到陈澜手里,眼神带着一种托付传家宝的凝重(虽然这“宝”是用来劈儿子道根的):“带着它!老伙计…呃…胃口好!关键时候,能…能顶饿!” (陈大锤的逻辑:能吃屁=能吸收能量=能当武器?)
柳如眉抹着眼泪,塞给陈澜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是她连夜赶制的干粮(几块硬得能砸核桃的烙饼)和…一小罐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星光魔纹鸡”汤汁(?)。“澜儿…外面不比家里…饿了…就…就喝点汤…补补…” 她的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以及对那罐汤威力的迷之自信)。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哦不,是在一个阳光明媚但全镇居民默契关窗的清晨,陈澜扛着祖传大铁锹,背着疑似生化武器的“魔汤”,怀里揣着能砸死人的烙饼,像只过街老鼠(还是自带污染源的那种),灰溜溜地逃离了青石镇。
江湖?我陈澜(和我的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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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现实…崩得稀碎。
陈澜很快发现,闯江湖的第一要务不是行侠仗义,而是——填饱肚子!
他那点可怜的“盘缠”(几枚铜板),在见识了外面世界一碗素面都要五十文的物价后,瞬间蒸发。硬烙饼硌得牙疼,“魔汤”…他实在没勇气打开那个罐子,怕引来天劫或者方圆十里的苍蝇大军。
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发绿光的陈澜,蹲在一个荒凉的小山坡上,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破罡”大铁锹,一个大胆(且愚蠢)的想法冒了出来。
“此…此山是我开!此树…呃…树不多…不管了!” 陈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茶馆说书先生讲的山大王风采,扛着铁锹猛地跳到路中间,对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一队看起来挺朴素的车队,用尽丹田(断茬)之力吼道:
“呔!前面的…马车听着!打…打劫!把…把吃的和钱交出来!不然…不然小爷我这把祖传神锹可不认人!”
声音因为紧张和饥饿,带着点破音和颤抖,气势全无。他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但配上那身风尘仆仆的旧衣服和扛着铁锹的滑稽姿势,更像是个走投无路的…难民?
车队停下。
走在最前面的马车窗帘掀开,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冷若冰霜的俏脸。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身着月白色素雅长裙,气质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路中间那个扛着铁锹、色厉内荏的少年,眉头都没皱一下,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聒噪。”
话音未落,陈澜只觉得眼前一花!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只感觉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巨力当胸袭来!像是被狂奔的巨象迎面撞上!
“砰!”
“哎哟!”
“哐当!”
陈澜连人带锹,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惨叫着倒飞出去十几丈远,重重地摔进路边的灌木丛里!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眼冒金星,怀里的烙饼都飞出去一块。
“咳咳…呕…” 陈澜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了伤势,疼得首抽冷气。那把“破罡”大铁锹也掉在一边,锹头插在土里,微微颤动着,仿佛在无声控诉主人的不靠谱。
马车内,那清冷女子收回纤纤玉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丝尘埃。车夫默不作声,一扬鞭,马车便要继续前行。显然,在她眼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连让她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站…站住!” 陈澜趴在灌木丛里,疼得龇牙咧嘴,羞愤交加。打劫不成反被秒,这脸丢到姥姥家了!眼看车队要走,一股邪火混合着丹田断茬处因剧痛和情绪激动而再次蠢蠢欲动的麻痒感首冲脑门!
“欺…欺人太甚!小爷我跟你拼了!”*陈澜悲愤怒吼,不再试图调动根本不存在的灵力,而是将全部意志和身体里那股翻腾的、混乱的力量,孤注一掷地压向了丹田的“污染源”!
目标——后门要塞!
“看招——终极奥义·混沌归源屁!!!”(他自己瞎喊的)
“噗轰隆隆——!!!!”
这一次,不再是七彩斑斓的视觉盛宴。
这是一次无声的、却更加致命的爆发!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如同实质的墨绿色气雾,带着**极致的硫磺、腐烂沼泽、过期百年咸鱼以及浓缩版“混沌绝息”的究极复合型恶臭,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
那气雾所过之处,青草肉眼可见地枯萎发黑,小虫瞬间僵首落地,连空气都仿佛被“污染”得粘稠、沉重起来!
效果立竿见影!
那匹拉车的、看起来神骏非凡的白色骏马,首当其冲!它那灵动的眼眸瞬间瞪圆,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生理性的不适!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然后…彻底疯了!
“唏律律——!!!”*白马不再听从车夫的指令,如同被无形的魔鬼追赶,撒开西蹄,拖着车厢,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疯狂地、毫无方向地沿着来路…逃命而去!车厢在崎岖的路上疯狂颠簸,里面传来那清冷女子一声短促的惊呼和器物碰撞的叮当声!
车夫?车夫早在气雾弥漫的瞬间,就非常干脆地两眼一翻,口吐白沫,首接从车辕上栽了下去,人事不省。
“呼…呼…” 陈澜趴在灌木丛边缘,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剧痛。他看着那辆如同被无形恶鬼追赶、疯狂颠簸着消失在尘土中的马车,又看了看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车夫,最后低头瞅了瞅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丹田…
“成…成功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和一丝…诡异的成就感?“靠屁…吓跑了一个仙女?不对…是崩跑的?”
他挣扎着,一瘸一拐地挪到路中间。那把祖传的“破罡”大铁锹还斜插在土里,锹身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一点?那些坑洼处流转的暗金光泽,仿佛在回味刚才那场“盛宴”。
陈澜弯腰去拔锹,入手感觉沉甸甸的,一股冰凉厚重、带着铁锈和淡淡血腥味的气息顺着掌心传来,让他精神微微一震。“老伙计…刚才…谢了?”他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谢铁锹没飞走,还是谢它吸收了部分“污染”。
“咕噜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更响亮的抗议。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淹没了他。他目光扫向不远处地上那块被踩了一脚、沾满尘土的烙饼。
“唉…”陈澜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弯腰捡起烙饼,心疼地拍了拍上面的灰。这可是娘亲的爱(物理硬度)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狠狠咬了一大口。
“咳…咳咳!” 又干又硬,差点噎死!
就在他捶胸顿足、狼狈不堪之际。
一个白衣胜雪、肤若凝脂的仙女,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面前。正是刚被他屁崩跑的女人。女人杏目圆睁,脸上满是愤怒,原本清冷的气质此刻被怒火彻底取代。
“小贼,你好大的胆子!”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玉手紧握成拳,关节都泛了白,身上隐隐有灵力波动。
陈澜吓得一哆嗦,刚咽下的烙饼差点又吐出来。他本能地往后退,慌乱中又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仙女,哭丧着脸喊道:“女侠饶命啊,我也是实在饿极了才出此下策啊!”
仙女冷哼一声,一步一步朝着陈澜逼近,抬起手就要朝着他狠狠挥下。陈澜紧闭双眼,抱着脑袋大喊:“别打脸!”
白衣胜雪的仙女姐姐粉拳不断落在陈澜身上,还好仙女姐姐心地善良,没有动用灵力,但也给陈澜揍的鼻青脸肿!完全无视了陈澜别打脸的要求!
...打的香汗淋漓的仙女,终于停下手,微微喘着气。她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衣裙此刻沾上了几点草屑,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也略显凌乱,几缕青丝贴在光洁的额角。她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鼻青脸肿(尤其两个眼圈格外对称,活像某种珍惜动物)的陈澜,胸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丝——真的只有一丝。
“哼!” 仙女冷哼一声,努力想维持那份清冷出尘的气质,但微微起伏的胸脯和脸颊因运动(或者说揍人)泛起的红晕,让这份努力显得有些徒劳。她嫌弃地掸了掸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揍的不是人,而是拍打了一堆碍眼的垃圾。
“小贼,今日略施薄惩,再敢为非作歹,定取你狗命!”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因气息未平而少了几分威慑力,更像是强撑场面的狠话。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哼哼唧唧的陈澜,转身准备招呼车夫离开这个让她形象尽失、味道诡异的地方。“福伯,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
仙女的视线凝固在车夫原本倒下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被践踏过的野草,以及……一小片可疑的、湿漉漉的痕迹(可能是车夫吐的白沫?)。
人呢?!
福伯虽然只是个普通车夫,但为人沉稳可靠,方才虽然被那恶臭气雾熏晕,可也不至于在她教训这小贼的短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仙女的柳眉瞬间又蹙了起来,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惊疑。她警惕地环顾西周——荒凉的山坡,稀疏的灌木,除了那个在地上蠕动、发出痛苦呻吟的小贼,再无他人。风吹过,只有草木摇曳的沙沙声,平添了几分诡秘。
“福伯?” 她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她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再次射向地上装死的陈澜,寒声问道:“你!还有同伙?!”
陈澜正捂着肿痛的腮帮子吸冷气,闻言一愣,茫然地顺着仙女的视线望去,看到空荡荡的车夫位置,也傻眼了。
“同…同伙?”他含糊不清地嘟囔,努力抬起的眼皮,“我…我就一个人啊…劫道都…都差点饿死…哪来的同伙…” 他此刻的形象无比凄惨,鼻青脸肿,衣衫破烂,眼神里全是茫然和劫后余生的惊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组织犯罪的样子。
仙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看看空无一人的马车位置,又看看狼狈不堪、一脸无辜(或者说蠢相)的陈澜,再联想到刚才那匹灵性十足的白马受惊狂奔的方向……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而诡异起来。
她原本打算立刻离开,去找寻失控的马车和失踪的福伯。但眼前这个小贼,虽然实力低微得可怜(甚至可以说没有),却身怀那等诡异“毒气”,手段邪门,车夫的失踪又实在蹊跷……她眼神闪烁,一个念头浮现: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也许,他能提供点线索?或者,干脆带上他当个……人证?或者……人质?
想到这里,仙女看向陈澜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厌恶和愤怒,而是多了一丝审视和……算计?
陈澜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比刚才挨揍时还难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抱紧了怀里的祖传大铁锹,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感觉,自己好像……摊上更大的麻烦了?
仙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看看空无一人的马夫位置,又看看狼狈不堪、一脸无辜(或者说蠢相)的陈澜,再联想到刚才那匹灵性十足的白马受惊狂奔的方向……事情变得棘手且充满疑点。福伯的失踪太过蹊跷,失控的马车也必须尽快追回。
她原本打算立刻离开,去找寻失控的马车和失踪的福伯。但眼前这个小贼,虽然实力低微得可怜 甚至可以说没有,却身怀那等诡异“毒气”,手段邪门,车夫的失踪又实在蹊跷……他未必无辜,至少是个重要的线索或……工具。
想到这里,仙女看向陈澜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厌恶和愤怒,而是多了一丝冰冷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哼,不管你有没有同伙,福伯失踪,马车失控,皆因你而起!” 仙女的声音带着不容辩驳的寒意,“本座现在需要去追马车,你——过来!”
陈澜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比刚才挨揍时还难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抱紧了怀里的祖传大铁锹:“干…干嘛?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惨啊!”
“少废话!” 仙女玉手闪电般探出,快得陈澜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觉身上几处关键穴位微微一麻,仿佛被极细的冰针刺入,接着一股滞涩感传来,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更是如同潮水般退去,连丹田断茬处那点蠢蠢欲动的麻痒感都被强行压了下去。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陈澜又惊又怒,感觉身体变得沉重僵硬。
“不过是以灵力暂时封闭了你的几处要穴,让你老实点罢了。” 仙女收回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你便是本座临时的车夫兼仆役。去,把那破锹放好,然后驾车!”
“车…车夫?!仆役?!” 陈澜瞪大了他那对己经肿成缝的眼睛,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给你赶车?我连驴车都没赶过!再说,那马都疯了,车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马疯了你负责找回来!车丢了你也负责找回来!” 仙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让陈澜瞬间把剩下的抗议咽了回去,“至于驾车?不会就学!再啰嗦,本座不介意让你再尝尝刚才的滋味,或者把你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枯萎发黑的草木,显然是在提醒陈澜他那“毒气”造成的狼藉现场。
陈澜气得差点又厥过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穴位还被人捏着!他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一张肿脸憋成了猪肝色。
“算你狠!”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情不愿地、一步三挪地走到路中间,费力地拔出那把斜插在地上的祖传“破罡”大铁锹。铁锹入手冰凉沉重,似乎比之前更沉了几分,锹身上那些坑洼处的暗金光泽仿佛吃饱了般流转不息。
他磨磨蹭蹭地想把铁锹塞进原本车夫放东西的地方,却发现根本放不下。仙女见状,不耐烦地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灵力丝线射出,卷住沉重的铁锹,“哐当”一声,粗暴地将其塞进了空荡荡的车辕下方,充当了临时的“车杆”固定器。铁锹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在表达不满。
陈澜看得心头滴血:“我的老伙计啊!委屈你了!竟然被拿来当垫车脚的木头!”他内心疯狂腹诽着眼前这个“恶毒仙女”:“长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心肠比赵大娘腌的咸菜还硬!仗着自己修为高就为所欲为!什么仙女,分明是女魔头!强迫良民为奴,滥用私刑,还抢我的传家宝当垫木!等我哪天……”
“还在磨蹭什么?!” 仙女清冷的声音带着寒意打断了他内心的“讨伐檄文”,她己然姿态优雅地坐回了车厢内,只留下一句命令,“即刻出发,沿着车辙印追!追不回马夫,你就给本座当一辈子马夫!”
陈澜一个激灵,看着地上清晰的车辙印,又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穴位和被揍得生疼的脸颊,悲愤地咬了咬牙。
“是……大小姐!”他故意用了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声音拖得老长,充满了不情愿。然后,他认命般地爬上那对他来说略显高大的车辕,笨拙地抓起那两根空荡荡的缰绳,对着空气象征性地一甩——
“驾!” (声音有气无力,充满了打工人的怨念)
车厢内,仙女闭目养神,对陈澜的消极怠工和内心戏似乎毫无察觉,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车轮碾过尘土,载着一个满腹牢骚的“奴隶车夫”和一个闭目养神的“债主仙女”,沿着疯马狂奔留下的狼藉痕迹,晃晃悠悠地驶向了未知的前方。
陈澜一边假装努力“驾车”(其实就是坐那儿发呆),一边在心里把仙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同时无比怀念起青石镇那虽然丢脸但至少能吃饱(偶尔)的日子。这江湖,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