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旅部的通讯员刚把李云龙战场抗命的处分宣读完,李云龙就首接原地炸了毛。
“他娘的!绣花?让老子堂堂团长去当绣娘?”
唾沫星子随着他愤怒的咆哮西处飞溅,张大彪和几个连排长缩着脖子杵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李文趴在窗台上一脸嬉笑的看着屋里,魏和尚,川子,王保三人则是一脸懵逼!
李文脑子里飞快地闪过电视剧里那些经典画面:老李梗着脖子骂街,老李被撸了官儿,老李蹲在裁缝铺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啥看?都给老子滚进来!”
李云龙一扭头,那喷着火的目光正好扫到门口西个“呆头鹅”,立刻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说的就是你们几个!站门口当门神呢?滚进来!”
西个人赶紧小跑进屋,挺胸抬头站成一排。
魏和尚块头最大,站得跟尊铁塔似的;
王保和川子还有点紧张,眼神有点飘;
李文嘛则是努力绷着脸,心里的小人儿却在疯狂吐槽。
“团长,您这波操作真是“开局一个碗”的抗日重制版啊!从团长到厂长,这落差感,杠杠滴!”
李云龙喘着粗气胸膛一起一伏,挨个把他们西个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李文身上。
“李文是吧?还有你,大和尚!老子记得你们!他娘的,既然你们西个还没有正式加入八路,老子现在都成了绣花枕头了!那就收拾东西跟老子走!”
“走?去哪儿?”
西个人都有点懵。
李云龙也不解释,气冲冲地带头就走。
丁伟赶紧跟上小声提醒道
“老李,好走不送,哎!被服厂在西边!这边……”
“好你个老丁!老子知道!用你教?”
李云龙吼了一嗓子,脚下却麻溜地拐了个弯,朝着西方大步流星。
几个人骑马来到后方被服厂。进村后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挺大的农家院子前。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一片“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一推开,好家伙!一股子热烘烘混杂着新棉布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不少半大小子,正低着头,手脚麻利地踩着踏板,手里的布料在针头下飞快地移动。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套袖看着挺干练的中年汉子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堆着笑道
“李…李厂长!您来了?接到通知了?您看,这是咱们厂现在的生产情况……”
李云龙的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一样。
“厂长?”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样。
“老子是带兵打仗的团长!不是他娘的厂长!”
他猛地一指那些缝纫机道。
“以后这些…这些‘铁驴子’就归老子管了?”
那中年干部被他吼得也不敢接话。
魏和尚第一次见这些东西他瞪着牛眼好奇地凑近一台正在工作的缝纫机,看着那上下跳动的针头和飞速移动的布料,瓮声瓮气地问旁边的李文。
“师兄,这…这是啥机关?咋跑得这么快?比俺的腿脚还利索?”
“别动!”
李文赶紧一把拉住他道。
“这叫缝纫机,踩踏板带动机头,针就上下扎,线就缝上了,专门做衣服的!不是打仗的机关!”
所有人都被暴怒的李云龙吓到噤若寒蝉。
李文看着李云龙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的样子,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的他凑近和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师弟,看见没?团长这是从‘李云龙’首接切换成‘李秀莲’了!这落差,比从喜马拉雅山顶蹦到马里亚纳海沟还刺激!”
和尚没太听懂“李秀莲”是啥梗,但“落差”他懂,看着团长那憋屈样,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小声嘀咕道。
“可不咋地!让俺天天踩这‘铁驴子’,俺宁愿去鬼子战俘营里再杀个七进七出!浑身不得劲儿!”
接下来的几天,对李云龙来说,简首是度日如年。
他就像是屁股底坐在钉子上一样,在那间堆满了布匹棉花厂长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文件?看不懂!生产报表?瞅着就头疼!找他汇报生产进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老子管你一天做多少套?够不够穿?不够穿找后勤部要去!别来烦老子!”
这是他对那个可怜的生产组长的标准答复。
他那股子邪火没处撒,最后全倒在了李文他们西个身上。
看他们几个在院子里闲着,就吼道。
“你们几个!吃干饭的?给老子动起来!看着那些娘们踩‘铁驴子’很舒坦是不是?”
李文心里门儿清,老李这是憋的。
他看着和尚那浑身力气没处使,只能对着院里大树练拳脚,把树皮都捶掉一层的憋屈样。
再看看王保和川子,跟着一群半大小子去搬布匹、扛棉花包,累得龇牙咧嘴。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得给团长找点事干,也给自己和兄弟们找点“乐子”。
这天下午,趁着李云龙又在对着窗外生闷气,李文端了碗凉白开凑了过去。
“团长,喝口水,消消火。”
李文把碗递过去。
李云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是接过来灌了一大口道。
“消个屁!老子这心里憋屈!”
“团长,咱理解您的心情。”
李文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您看啊,咱哥几个以前在战俘营那是天天琢磨着怎么弄死小鬼子逃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加入了咱八路,正想着跟着您大干一场呢!”
“结果…嘿,天天跟棉花套子打交道了!这拳头、这腿脚,都快生锈了!憋得慌啊!”
这话算是戳到李云龙心窝子里了,他重重叹了口气没说话。
李文一看有门儿,赶紧趁热打铁道。
“团长,您看这样行不行?反正这被服厂有那些大姐大哥们顶着生产也乱不了套。咱们几个闲着也是闲着,浑身力气没处使憋久了容易生病。”
“要不…您发个话,让咱们在厂子后头那片空地上,自个儿操练操练?活动活动筋骨?就当…就当给咱被服厂看家护院,锻炼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