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望着城郊那座废弃医院的轮廓,在暮色里像头蛰伏的怪兽,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他摸出手机,屏幕不知何时弹出个匿名聊天框,消息带着刺目红光:“别去医院,那是陷阱——苏瑶” 。指尖刚要触碰回复键,聊天框却如受惊的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存在过。
三花猫蹲在他肩头,浑身的毛都绷成了细针,“我闻到残片的腥气,就在前面那栋楼里,可这味儿不对,混着腐烂的死亡气,像…… 像无数冤魂在哭。” 林羽咬咬牙,脚步没停。王哥的生死未卜、苏瑶的神秘求救、手机里不断涌现的未知,还有房租催缴单上刺眼的数字,都推着他往这深渊里跳。他太需要答案了,哪怕答案藏着血盆大口。
城中村的路灯忽明忽暗,把影子扯得扭曲又漫长。路过昨夜被跟踪的巷子时,墙缝里 “嗖” 地伸出只苍白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死死抓住他裤脚。林羽惊得差点栽倒,低头一看,是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眼窝深陷得能塞下两颗黑枣,“别去医院…… 他们在吃人…… 吃实验体……” 话尾被夜风绞碎,小男孩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前,林羽清楚看见他手腕上,有和自己梦里一样的编号 “07” 。三花猫炸了毛,“是怨灵!这地方被脏东西腌入味了!”
终于走到废弃医院,月光泼在破旧的十字架上,泛着冷飕飕的白。医院铁门虚掩,推开门的瞬间,铁锈簌簌往下掉,像老鬼咳嗽。大厅里的挂号台积着两指厚的灰,台面上一本破旧病历 “啪嗒” 翻开,最上面一页写着 “林羽,23岁,妄想症,幻听幻视…… 建议电击治疗” 。他猛地后退,后背撞在满是蛛网的墙上,三花猫却跳上病历,用爪子疯狂扒拉,露出下面泛黄的字:“星陨实验体,编号07,残片适配者,需…… 销毁” 。
走廊尽头传来婴儿哭声,一声比一声黏糊,像泡在血水里。林羽攥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一步步挪过去。病房里,老旧摇篮 “嘎吱” 摇晃,里面的婴儿皮肤青紫,看到他就不哭了,咧开嘴笑,可嘴里空荡荡的,没有舌头。“别看!是邪祟在学人!” 三花猫扑过去,婴儿瞬间消失,病床底下滚出个银色铃铛,正是林羽梦里常出现的、能晃出残片影子的那个。
他捡起铃铛,手机自动弹出识别框,冰冷的机械音在空荡医院里炸响:“星陨残片附属器——引魂铃,可操控怨灵,曾用于…… 实验体唤醒计划,警告,该物品危险度 S 级……” 信息还没加载完,医院的灯突然全亮,惨白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墙壁开始渗出鲜血,血珠汇集成无数人脸,冲着林羽嘶吼:“你逃不掉…… 你是实验体…… 你早该被销毁……”
林羽脑袋像被重锤猛击,无数碎片般的记忆涌出来——白得晃眼的实验室、浸泡在绿色液体里的星陨残片、冯枭戴着白手套,拿着针管站在手术台边,“07号,该醒了……”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三花猫用身子使劲蹭他,“稳住!你是林羽!是天天给我带小鱼干、为房租发愁的快递员!不是什么实验体!” 就在这时,天台传来冯枭的笑声,带着居高临下的嘲弄:“林羽,你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了?来天台吧,给你看个能让你‘想起来更多’的宝贝……” 话尾消散在夜风里,可林羽知道,那笑声里的钩子,己经把他往天台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