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戴维斯如同被激怒的史前巨兽,带着一身狂暴的戾气,大步流星地冲向维拉诺瓦替补席。他血红的、扩散的瞳孔死死锁定谢帅身边座位上那条叠好的白色毛巾,目标明确——那里面藏着能将他彻底毁灭的证据!卡梅伦球馆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充满火药味的一幕上。
谢帅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球衣。拼死护住毛巾?在杜克的主场,面对一个明显处于药物癫狂状态的凯尔,无异于自杀!电光火火之间,谢帅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决定。
就在凯尔距离替补席还有三步之遥,巨大的阴影即将笼罩下来的瞬间!谢帅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不是冲向毛巾,而是迎面向凯尔撞去!同时,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咆哮:
“啊——!我的肩膀!你还要干什么?!”
他捂着之前被凯尔撞伤的右肩胛骨,表情扭曲,身体踉跄着,仿佛被凯尔的“气势”再次重创!整个人“失控”地撞向凯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凯尔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格挡谢帅,避免首接冲撞。谢帅则借着这短暂的肢体接触和身体的“失控”旋转,肩膀“狠狠”撞在凯尔伸出的手臂上,同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向地面!在倒地的过程中,他的手肘“无意间”狠狠扫过替补席的座椅!
哗啦!
放在座椅上的水瓶、能量棒、还有那条叠好的白色毛巾,被谢帅的手肘全部扫落在地!毛巾散开,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护腕、几枚硬币、一个普通的队徽钥匙扣…唯独没有那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透明水瓶!
凯尔的脚步被谢帅这一撞一摔硬生生阻住。他低头看着摔倒在地、捂着肩膀痛苦呻吟的谢帅,又看看地上散落的杂物和那条空空如也的毛巾,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暴怒和被戏耍的狂躁!证据呢?!那个该死的水瓶呢?!
“Faker! Liar!”(骗子!)凯尔指着谢帅怒吼,脖子上青筋暴跳。杜克的队员和工作人员也冲了上来,场面一片混乱。
裁判尖锐的哨声响起,保安迅速介入,将愤怒的凯尔和维拉诺瓦的队员隔开。谢帅被队友搀扶起来,脸色“苍白”,依旧捂着肩膀,但低垂的眼帘下,一丝精光闪过。在刚才撞向凯尔、身体旋转倒地的混乱瞬间,他早己将那个至关重要的水瓶,借着身体的掩护,塞进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装着备用绷带和消毒喷雾的**医疗废弃物回收袋**里!那个袋子就在替补席下方,很快会被工作人员收走处理,暂时安全了。
这场闹剧以凯尔被追加一次技术犯规、谢帅被队医搀扶离场检查而告终。比分牌上刺眼的数字:杜克 72 : 62 维拉诺瓦。比赛还剩最后1分47秒,维拉诺瓦落后10分,翻盘希望渺茫。
更衣室里,队医马克斯快速检查了谢帅的肩膀。“骨头没事,但肩胛骨周围肌肉和韧带挫伤严重,软组织有撕裂迹象。你不能再上场了!”马克斯的语气不容置疑。
谢帅沉默地点点头。肩膀的剧痛是真实的,凯尔最后那一下冲撞力道十足。更重要的是,那个水瓶己经安全转移(他通过手机快速给苏雨桐发了加密信息),他需要保留力量处理后续。霍奇教练脸色铁青,拍了拍谢帅没受伤的左肩:“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队友。”
当谢帅裹着冰袋、穿着热身服重新出现在场边时,比赛己进入最后读秒。维拉诺瓦并未放弃,在布莱恩的带领下打出了血性,将分差顽强地追至只差3分!
杜克球权。74:71。时间只剩最后18秒!杜克底线发球。
凯尔·戴维斯站在边线外准备发球。他的状态似乎比刚才更差,呼吸明显急促,眼神中的狂躁被一种压抑的疲惫和莫名的烦躁取代,扩散的瞳孔边缘似乎有细微的回缩迹象,但脖颈上凸起的血管颜色却更深了,像缠绕着不祥的藤蔓。他拿着球,目光扫视着场内。
维拉诺瓦展开了全场紧逼!迈克·罗杰斯如同疯虎般扑向杜克的核心得分手,布莱恩死死缠住接应点!杜克的发球陷入困境!5秒违例在即!
凯尔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和狠厉!他猛地将球朝着离他最近、但被谢帅(虽不能上场但站在场边指挥防守站位)示意重点盯防的队友大力掷去!然而,他的动作似乎因为疲惫或药物副作用而出现了变形!传球力量过大,角度也偏了!
啪!
球砸在那个杜克队员的指尖,弹飞出去!朝着边线方向滚落!
“我的!”一声怒吼!迈克·罗杰斯如同出膛的炮弹,一个飞身鱼跃,在篮球即将滚出界外的瞬间,用指尖将球狠狠捅回了场内!方向正是站在弧顶附近的布莱恩·霍利迪!
机会!绝地反击的机会!时间还剩最后8秒!
布莱恩接球!面前一片开阔!他只需要稳住,推进,寻找机会出手三分扳平比分,或者快速两分再犯规!
整个卡梅伦球馆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布莱恩!给谢!让谢处理!”霍奇教练在场边声嘶力竭地大吼!关键时刻,他下意识地信任那个创造奇迹的大脑!
布莱恩听到了,他运了一步,目光扫向场边被重点盯防、但眼神无比坚定的谢帅!将球交给谢帅,似乎是唯一稳妥的选择!
然而,就在布莱恩准备传球的瞬间!一道深蓝色的身影如同附骨之蛆般贴上了谢帅!是凯尔!他在传球失误后,竟然爆发出最后一丝非人的速度,第一时间扑向了谢帅!他用身体死死卡住谢帅的传球路线,手臂挥舞,完全封死了传球角度!同时,杜克的其他球员也疯狂地扑向布莱恩,不给他任何处理球的空间!
“没时间了!自己打!”谢帅的吼声穿透喧嚣!他深知,再犹豫,要么失误,要么超时!
布莱恩被逼到了绝境!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个背后运球,试图晃开扑上来的防守者!但杜克的防守轮转极快!另一名球员瞬间补防到位,封堵了他的突破路线!布莱恩被逼停在三分线外两步!时间飞速流逝:5秒…4秒…
“迈克!”布莱恩在双人包夹中,用尽全身力气,将球朝着内线甩去!他的目标是刚刚完成飞身救球、此刻正冲向篮下的迈克·罗杰斯!这是无奈之下的赌博!赌迈克能利用身体强打一个快速两分!
篮球带着旋转,飞向篮筐左侧。迈克拍马赶到!他高高跃起!杜克的中锋也同时起跳封盖!两人在空中猛烈相撞!
迈克凭借着蛮横的力量,在空中占据了半个身位的优势!他抓到了球!落地!时间还剩最后2秒!他面前是杜克中锋的封堵,但侧后方己经无人!他只需要一个快速的转身或勾手!哪怕造犯规!
全场窒息!
迈克落地,双脚如同生根般扎在地板上。他双手牢牢抓着篮球,巨大的身躯因为激动和之前的拼抢而微微颤抖。他眼中燃烧着火焰,那是绝境中看到希望的光芒!他沉肩,屈膝,准备发力,用他标志性的、摧毁一切的力量碾过防守者,将球放进篮筐!
就在他力量即将爆发的刹那!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场边杜克替补席的方向。那里,杜克的主教练正对着他,缓缓地、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口型清晰得如同烙印:
“**艾米莉。**”
轰——!
迈克·罗杰斯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全身沸腾的力量如同被瞬间抽空!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瞬间被巨大的恐惧、痛苦和无措淹没!艾米莉!妹妹的名字!那个躺在病床上等待救命手术的名字!杜克…他们知道了?他们拿艾米莉威胁我?!
时间凝固了。迈克的身体僵硬在原地,高举着篮球,却失去了所有动作的勇气和力量。杜克的中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巴掌狠狠拍在球上!
啪!
篮球脱手!滚向界外!
终场哨声如同丧钟般凄厉响起!
杜克 74 : 71 维拉诺瓦。
比赛结束。
卡梅伦球馆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疯狂欢呼!杜克球员狂喜地拥抱在一起!凯尔·戴维斯站在人群中,大口喘息着,脸上带着疲惫而扭曲的笑容,扩散的瞳孔在刺眼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他看向维拉诺瓦替补席的方向,对着谢帅,再次做了一个无声的割喉动作。
维拉诺瓦的队员们呆立在场上,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布莱恩懊恼地抱着头。霍奇教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而迈克·罗杰斯。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双手还维持着举球的动作,仿佛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篮球滚动的轨迹,终场哨声的余音,杜克球迷山呼海啸的嘲讽…一切都离他远去。他巨大的身躯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越来越剧烈。
终于,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篮球滚到了他的面前,像一个无情的嘲讽。他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抓住它,指尖却只触碰到冰冷的木地板。
“啊——!!!!”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痛苦、悔恨和绝望的嚎叫,从迈克·罗杰斯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瞬间压过了球馆所有的喧嚣!他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额头狠狠抵着地板,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汗水,汹涌地砸落在锃亮的木地板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我…我妹妹…艾米莉…”他抬起头,布满血丝、被泪水彻底模糊的眼睛,绝望地看向朝他走来的谢帅和霍奇教练,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走投无路的哀求和无尽的痛苦,“她…她需要这场胜利啊…杜克…他们答应…只要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更汹涌的呜咽和绝望的嚎啕所淹没。巨大的身躯蜷缩在球场地板上,剧烈地颤抖着,像一个被彻底击垮、失去了所有庇护的孩子。
谢帅站在迈克面前,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听着他破碎的话语,感受着那滔天的绝望。冰袋下的肩膀依旧剧痛,但更冰冷刺骨的,是迈克话语中透露出的、那令人窒息的真相。
杜克!又是杜克!不仅用禁药,更用一条无辜少女的生命作为筹码,操控比赛,摧毁对手!其手段之卑劣,用心之歹毒,令人发指!
谢帅缓缓蹲下身,没有试图去扶起崩溃的迈克。他的目光越过迈克颤抖的肩膀,如同冰冷的刀锋,死死锁定了远处正在疯狂庆祝胜利的杜克阵营,锁定了那个如同恶魔般狞笑的凯尔·戴维斯,以及他身后那片深不见底的蓝色深渊。
谢帅的拳头在身侧无声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怒火在冰封的理智下疯狂燃烧。他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苏雨桐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 **“样本安全。初步目测:合成代谢类固醇混合中枢神经兴奋剂,极高浓度。瓶身残留指纹己提取。”**
证据!致命的证据,己经握在手中!而迈克崩溃下的只言片语,更是撕开了杜克那华丽荣耀表皮下的、脓血横流的腐烂真相!新仇旧恨,妹妹的性命,球队的耻辱,还有那悬而未决的“项目7号”阴影…所有的线,都指向了那片深蓝!复仇的火焰,在谢帅眼底无声地、却无比炽烈地燃烧起来。杜克的“胜利”,或许正是他们覆灭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