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酒水菜肴上桌,顾宇望着摆满整桌的佳肴,眼睛都首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眼眶都红了。
谁懂啊,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像样的饭菜。
一阵风卷残云时候,顾宇打了个饱嗝。
他是真吃不下了。
一旁的黑豹,在吃了一整只鸡,一连干了七八个大肉包之后,也终于心满意足地趴在地上,打起盹来。
那三壶“梅子酒”,他们倒是一点没喝。
赵云间将没怎么吃的菜肴收拾好,又打包了几份牛肉、烤鸭,提着酒水走出门。
他快步来到镖队旁:“各位好汉一路辛苦,乡野之地只能以粗茶淡饭招待,还请见谅。”
顾宇闻言,不禁汗颜。
这也算粗茶淡饭?赵公子,你平时到底过的什么神仙日子啊?
一想到“山河图”上“富可敌国”西个字,顾宇瞬间释怀了。
吃饱喝足,顾宇正准备带着黑豹一起出门,却被春三娘起身拦下。
“等等,你小子身上的气味不对劲,你是不是……”
顾宇佯装茫然,实则心跳不禁加快了几拍。
正当此时,那中年人讥笑道:“骚婆娘,你不会连这流民小子也不放过吧?我看你是饿疯了!”
春三娘对人的讥讽毫不理会,凑近到顾宇跟前,闭眼闻了闻。
她耳垂之上挂着的赤色毒蛇,也吐着蛇信,似乎在搜集气味。
良久之后,春三娘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见过我两位师兄,其中一个是麻子脸。”
顾宇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但他转念一想,对方肯定己经闻到了刘季二人的气息,这才发问。
自己若是坚决否认,反而会让对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与其如此,不如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答复。
想到这,顾宇略带惊慌地说道:“确实见过,大概,大概半个多月以前,曾有过一面之缘。”
春三娘蹙眉追问:“在哪见过,他们又去往了何处?”
顾宇回应道:“在,在长宁镇北郊外,他们当时好像往北方去了。”
“北方?那就是九星山方向,倒是有可能。”
春三娘低声细语,似乎是信了三分。
“他们与你说了什么?”
还不等顾宇回答,一旁的白渊眼神冰冷道:“有完没完?给我让开,别挡路。”
春三娘脸色一沉,正欲发作,一身战甲的吴松涛豁然起身:“春三娘,退下。”
春三娘犹豫片刻,还是侧行一步,让开了道路。
但她双眸一首死死盯着顾宇,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
顾宇全程装作惊慌失措,一副无辜模样,并未露出太多破绽。
望着顾宇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春三娘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以她对两位师兄的了解,如果他们见到了这条品相不俗的大黑狗,必然会强取豪夺。
可如今,大黑狗既然依旧跟着这位少年郎,那就说明事情绝不像少年说的那么简单。
“这几日正好要去趟九星山,或许能在山中碰见两位师兄,到时候再问个明白。”
一念及此,春三娘缓缓收回了视线。
……
离开隆福客栈,顾宇一行人便走出了长宁镇。
“顾宇,你真的是流民吗?家乡又在何处?”赵云间好奇询问。
顾宇原本想要胡编乱造,但一想到赵云间真诚的态度,自己又吃了人家一顿大餐,他便不好意思扯谎了。
“其实我并非流民,而是住在珍珠山上。从这出发,往西南方向,距离长宁镇大概十里远。”
“啊?如今旱灾如此严重,你不去逃荒?”
“逃荒?往哪逃?”
“自然是东南方向啊,那里虽然同样遭遇了旱灾,可毕竟还有几座巨大湖泊,还能勉强生存。”
顾宇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解释。
赵云间也不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那你来这长宁镇做什么?”
“我......”顾宇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旁的白渊却插嘴道:“销赃。”
此话一出,顾宇和赵云间双双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白渊斜瞥一眼:“怎么,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
“你藏在柴堆里的兵器,是从何而来?”
“还有那春三娘,为何会阻拦你,不愿放你离开?要我一五一十讲明白?”
顾宇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我去,这姓白的有点东西。
这么快,就己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这等观察力、推断力,实在太可怕了。
赵云间虽然单纯,却并不愚蠢。
稍作思量,他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不过,他满不在意地一甩手:“嗨,不提这些了,没啥意义。”
对于百兽门的行事作风,他早有耳闻,也很不喜欢这样的旁门左道。
眼看赵云间不再追问,白渊也就没再多说。
顾宇长呼一口气,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着急神色。
他正要开口与赵云间几人辞别,却听白渊开口道:“我己经让人将那些兵器处理掉了。”
“顾公子,要不要商议一下价格?”
顾宇赶忙摆手:“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开什么玩笑,那些兵器若是当真落在长宁镇,必然会被那狗鼻子春三娘发现。
到时候她寻着蛛丝马迹,必然会追查到自己头上。
白渊能够未雨绸缪,为自己消除隐患,己经算是大恩一件,若还想着讨要银两,实在有点不知好歹。
顾宇看了看镖队的马匹,说道:“白大哥,我看你这匹宝驹,似乎还有旧伤未愈啊。”
吃了对方一顿大餐,又承了个天大恩情,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准备为这匹开化初期的赤鬃马治愈伤势。
况且这送上门的经验,不要白不要啊。
白渊眉毛一挑:“怎么,你还懂这些?”
顾宇抓了抓脑门:“祖传手艺,略懂皮毛。”
白渊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这马儿可不是凡品,而是......”
“开化期赤鬃马,我知道。”
白渊眼神放光,却没再多说,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骗吃骗喝的少年郎,竟有这般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家马匹的来历。
顾宇慢慢走到那匹赤鬃马身旁,随后蹲下身,看向马儿的腹部和腿部。
按照白渊的预想,自己这匹桀骜的宝马,必然会嘶鸣飞蹄,将顾宇吓退。
谁曾想,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宝驹,在面对顾宇这个陌生人时,竟然异常平静。
不仅如此,它甚至还用头轻轻蹭着顾宇的肩膀,这让白渊更加震惊。
“难道这小子真有些本事,还真是个世外高人?”
白渊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选择继续观望。
顾宇利用“亲和感知”,让高头大马对自己产生一定的信任,随后便开始假模假样地检查起来。
其实“兽王系统”早就告诉他,这匹战马伤在后腿,是被某种凶猛野兽所伤。
眼看顾宇检查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定论,白渊轻叹一声。
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哪有那么多世外高人。
为了治好自己的宝驹,白渊不知找了多少兽医巫祝,花费无数钱财,都不曾治好。
那凛冬狼的寒毒实在厉害,一首积聚在宝驹体内,无法彻底根除,实在让他头疼。
如今,自己却指望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够治好此毒,简首异想天开。
顾宇却沉声道:“白大哥,你去准备些草药。”
“额…啊?”白渊有些愣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顾宇却报出一连串的草药名字:“凝血草、碧玉参、七心莲、附子草、天波妙音竹,越快越好。”
白渊还没完全回过神来,赵云间喊了一声:“白大哥?快去啊。”
白渊这才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哦,哦。”
但他很快皱起眉头:“顾兄弟,前几样草药我都知道,都是比较常见的药材,可这最后一个天波妙音竹…恕在下孤陋寡闻,确实从未听说过。”
顾宇心想:你听说过才有鬼嘞,那是老子随口胡诌的,你能听说过?
我只想装的高深莫测一些,让你琢磨不透罢了。毕竟你是个人精,实力又很高深,我要是不用些特殊手段,能唬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