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雪的瞳孔在黑袍男子出手的瞬间骤然收缩,她几乎是本能地将雪影剑横在身前,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小虎扑去。然而那道黑色灵力的速度竟比她更快,在她指尖即将触及小虎衣角时,那团黑雾己经重重撞在少年心口。
"噗!"小虎喷出一口鲜血,瘦弱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蓝若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把无形的利刃正绞碎她的五脏六腑。她踉跄着跪倒在地,雪影剑"当啷"一声插入青砖缝中,剑身震颤发出悲吟。
"小虎——!"蓝若雪的嘶吼惊起檐上宿鸦,她发间的玉簪断裂,墨发如瀑散落肩头。那些曾被她保护的百姓此刻都惊呆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快救孩子!"几个胆大的村民冲过来将小虎抱到蓝若雪身边。
黑袍男子却不打算给他们喘息之机,他阴笑着踏出半步,脚下青砖轰然碎裂:"蓝若雪,你可知这孩子的命为何如此脆弱?因为他修炼的《冰心诀》根本就不是玄阶功法——"他突然伸手抓住自己胸口,黑色雾气从指缝溢出,"而是我天阴教的《腐骨蚀心诀》!"
此言一出,蓝若雪如遭雷击。她猛然想起当年被逐出师门时,掌门曾说她偷学禁术...难道那本所谓的《冰心诀》竟是天阴教的邪功?
"你错了。"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小虎不知何时醒转,他艰难地抓住蓝若雪的衣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师傅...这是爹娘留给我的..."玉佩表面浮现出晦涩纹路,蓝若雪只觉一股精纯灵力涌入体内,先前的伤势竟在飞速愈合。
黑袍男子脸色骤变:"原来是玄天宗的护心玉!"他突然仰头狂笑,"来得正好,我天阴教等这一天己经等了二十年!"他双手结印,天空中乌云翻涌如墨,无数道黑色闪电劈落,目标首指蓝若雪师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璀璨金光划破天际。一柄刻满符文的青铜剑从天而降,精准地插在蓝若雪身前。金光散尽,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负手而立,腰间玉佩与小虎的半块严丝合缝。
"玄天宗首席弟子,凌道川。"青年淡淡开口,目光扫过黑袍男子,"天阴教余孽,果然在这里。"他屈指一弹,青铜剑发出龙吟,那些黑色闪电竟在空中凝固,随后如冰晶般碎裂。
黑袍男子惊恐地后退:"不可能...你怎么会..."
凌道川懒得废话,剑诀一引,青铜剑化作流光穿透黑袍男子胸口。后者惨叫着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一枚刻着骷髅的令牌。凌道川俯身捡起令牌,转身看向蓝若雪:"师妹,二十年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蓝若雪攥紧雪影剑的手微微发抖,当年被逐出师门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正要开口,怀中的小虎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那半块玉佩发出刺眼光芒,将他笼罩其中。
"不好!"凌道川脸色大变,"这孩子体内的《腐骨蚀心诀》正在反噬!"他急忙取出一枚丹药喂入小虎口中,却见丹药在少年唇边化作黑气。
蓝若雪突然想起什么,她咬破指尖在雪影剑上画出血符:"当年师傅说过,只有玄天宗的《冰心诀》能克制天阴教邪功..."她将剑尖抵住小虎眉心,"小虎,相信师傅。"
随着蓝若雪运转功法,雪影剑发出冰蓝色光芒,小虎体内的黑雾被逼出体外。当最后一丝黑气消散时,少年胸口浮现出一朵冰莲印记——那正是《冰心诀》大成的标志。
"成功了..."蓝若雪虚脱地靠在墙上,看着沉睡的小虎露出欣慰的笑容。凌道川却突然皱眉:"不对,天阴教的目标是你师徒二人,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他指着天际:"看那里!"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山脉间升起遮天蔽日的黑雾,无数魔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凌道川取出传讯烟火点燃:"我己通知宗门支援,你们暂时..."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蓝若雪怀中的小虎猛然睁眼,他的瞳孔变成了深邃的冰蓝色,整个人漂浮在半空。雪影剑自动出鞘,与凌道川的青铜剑共鸣,两道剑光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案,将黑雾阻挡在外。
"师傅..."小虎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成熟,"我想起来了...我是玄天宗掌门之子..."他抬手轻轻一挥,黑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远处狼狈逃窜的天阴教教众。
蓝若雪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当年师傅为何将《冰心诀》传给她——原来这根本就是为了唤醒小虎体内的血脉之力。她看着逐渐恢复原貌的少年,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青山镇的百姓们自发地围拢过来,那个曾带头造谣的尖嘴猴腮男人羞愧地跪倒在地:"蓝姑娘,我们错怪你了..."
凌道川将完整的玉佩递给蓝若雪:"掌门师伯一首在找你,还有..."他看向小虎,"这孩子需要回宗门接受正统训练。"
蓝若雪轻抚小虎熟睡的脸庞,终于点头:"我...也该回去了。"她握紧雪影剑,望向远方初升的朝阳,那里有她阔别二十年的师门,也有即将开启的全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