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说:白雅婷她妈那人你还不知道吗?给点阳光就灿烂!老板娘让她坐下喝点,她真的到处找椅子。当时小陈就站在旁边,老板也不安排小陈加凳子。那一桌子人都不喝酒也不吃菜了,都瞪着眼看白雅婷她妈。
孙玉说:白雅婷呢?
白雅婷估计也没有想到她妈搞这一出,她就愣在这个小餐桌这。老邢指了指小餐桌。站的跟木头一样。老板娘不是跟她谈过话吗?当时我记得老板娘是说胖丁还小,你和屈安虽然分开了,但你还是孩子的妈妈嘛,你可以住在家里,但不能插手家里任何事。
这一点老板娘喝茶的时候也提过,说不管儿子和白雅婷能不能走到一起,她希望孙子能得到母爱,她同意白雅婷住在家里,因为她知道赶也赶不走。
杨姨赶过去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了胖丁。你猜,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你猜谁回来了?老邢神神秘秘地说。
谁?不会是屈安吧?
老大屈平!他本来是回来换衣服去上健身课的,到家一看大餐桌旁的情景,加上老板娘一个劲给他使眼色,这孩子真是透灵的很。他立刻上去搂着白雅婷妈的肩膀说,阿姨,我妈他们今天晚上有点事,陪你喝不好,咱们上楼上喝!正好屈安给我寄了两瓶洋酒,特意交代我让你尝尝.....屈安一边说一边把白雅婷妈搂过来了。
搂过来!孙玉被逗笑了,看你用这个词儿。
我说的是实话嘛。老邢说。
然后呢?
然后?这边屈平领着白雅婷妈上楼了,那边老板娘圆场圆的我是真佩服了。她说我这亲家母呀,根本不敢端酒杯,她端酒杯咱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喝酒喝多了那闹腾的嘞,我们都搞不了......一桌子人都说,那是不敢跟她喝,我们的酒量都不行!
孙玉是越来越佩服老板娘了,就像她自己说的,创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加上自己读书思考,孙玉感觉她几乎可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在她们喝茶聊天这一年中,她不停地告诉孙玉:你和孙玉杰遇到的问题,你要从自身找问题。我之前遇到那么多事情,老屈家的乱七八糟,我抑郁了很多年,后来也读了一些这方面的书,我总结出来,所有这些事情都不是别人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不够智慧,没有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所以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态度,事情没发生不去设想它怎样发生,真发生了就去解决问题,用智慧去解决问题。
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应该算是比较睿智了吧。
孙玉问老邢:咱俩光管聊天,今天晚上还有没有招待?
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有招待,你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老板娘能不生气吗?她今天上午就没去公司,她和老板好像吵架了......唉,老板娘也不容易啊!
听老邢说晚上不会有客人,孙玉松了口气,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孙玉立刻起身对老邢说:咱俩把储藏室的大冰柜整理一下吧?里面有些肉恐怕冻了几年了吧?
老邢拉开厨房门说:可不是嘛,我一天忙的哪有功夫去整理那两个冰柜。一边说一边探头看了一下,又回头小声对我说,是老板下来了,不是老板娘。
老板屈强是一个非常宽容的人,他对家里的保姆从来没有要求。不像老板娘看到几个保姆扎堆聊天就会说:你们找不到活干了吗?所以,家里的保姆看到老板娘还是有点紧张的。
孙玉和老邢一起到储藏间把大冰柜打开,把里面冰冻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老邢一边拿一边说:天呀,有些肉恐怕有十几年了吧?
孙玉说:把最底下的拿出来,平时做着咱们几个吃吧,上面新鲜的留下来招待客人。
老邢说:行呀,只要老板娘同意。唉,你看老板门里门外一圈圈地转是怎么回事?
孙玉首起腰一看,确实发现老板在门口转来转去,还不时地往储藏间看一眼。孙玉说:是不是有客人来?我去问一下,要是有客人做饭做的晚来不及。
孙玉往外走老板往里走,正好迎面碰上。孙玉说:老板,晚上是不是有客人?
老板没有回答孙玉的问题,问孙玉:你们在干啥?
老邢大声说:老孙让整理这个大冰箱,叫把里面的僵尸肉拿出来吃掉。
老板往后退了一步,对孙玉说:孙姐,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孙玉看老板表情严肃,一时猜不透有什么事情。跟在他后面到了一楼的客厅。
老板说:孙姐,今天晚上没有客人,让老邢一个人做饭,你到三楼跟老姚聊聊。昨天我孙子他外婆把她气的够呛,昨天晚上跟我吵一晚上......
孙玉有点犹豫,作为一个保姆,最起码的界限还是得有的。老板老板娘居住的三楼,孙玉只是在送甜甜去打扫的那天进去过,其余的时间我连二楼都很少上去。
在豪门打工,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是这个别墅区另一家的保姆云姐说的。她也是负责做饭的,己经在那一家做了十年了,与主家相处很好。她说她的法宝就是保持界限:不超出自己的工作范围,主家的事不多嘴打听,主家交代的事情尽力完成。
如果作为老板娘的朋友,或者喝茶聊天的对象,孙玉倒可以没有压力地去跟老板娘聊聊,但现在我们的关系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把手伸的太长,可能不会拉近与主家的关系,说不定会让主家讨厌。
孙玉有点为难地说:屈总,让我到你们卧室,恐怕不太合适吧?
哦哈哈,老板笑了,说,没事的,老板娘让我叫你的,她在三楼卧室外的楼台上呢。
这样啊!那好吧,我上去了。
孙玉上到二楼,碰见甜甜正在晾衣服,衣服滴滴答答滴着水,看样子是手洗的,还是白雅婷的衣服。孙玉问甜甜:你怎么给她洗衣服?不是说你不用打扫她的房间吗?
甜甜看见到孙玉很高兴,丢下手中的活走过来说:是我自己要求的。所有人的房间我都整了一遍,只有她的房间实在太乱了。我这人有强迫症,要干啥必须干彻底!这一间屋没收拾好我就着急,就跟老板娘说我帮她清理一下。
老板娘答应了?
肯定答应啊!她说收拾一下也行,屈安回来还要住这间屋。
孙玉问甜甜:你怎么不用洗衣机洗衣服呢?手洗多累呀!
甜甜说:这几件衣服不能用洗衣机洗,机洗就洗坏了。
甜甜又看了看孙玉的伤说:今天还有点严重哦,孙姨,最好不要洗脸......
孙玉说:好,你不要太累。走了几步我又交代甜甜,要是生理期就不要用手洗衣服了,用洗衣机洗。
甜甜感激地看着孙玉说:好的,我记住了。
孙玉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了看,平台上晾满了衣服。全是白雅婷的。估计甜甜己经在这里忙了一天了。这个傻姑娘,为了得到这份工作也是拼了。
上到三楼,果然看见老板娘背对着楼梯坐在露台上,正在烧水泡茶。看着她的背影我心想:作为一个老板娘可能也是孤独的吧,周围接触的人都是有利益关系的,说的话都是客套话,没有一个人可以交心,可能也没有一个人能设身处地为她的家务事出主意。
为了引起老板娘的注意,孙玉一边走过去一边大声说:我在公司等你喝茶都没有等到,你看,还得撵到你家楼上把茶喝了。一天不跟你喝茶聊天都不行,心中的困惑都没人给我解。
老板娘没有回头笑着说:孙姐,你是安慰我.....来,坐下吧。
孙玉刚坐下,老板娘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吃惊地问孙玉:怎么回事?
孙玉摸了摸脸说:昨天吃的炸平菇......
老板娘站起身,仔细审视了一下孙玉的伤说:等它好了,如果有疤痕,我领你到深圳,我做医美的那家美容院可以治好。你家老头怪罪你了没有?
没有!为了不让老板娘有心理负担,孙玉撒了个谎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我两个现在住成了尼姑和和尚,互相谁也不看谁,他都没发现我受伤了。
老板娘说:明天晚上让老板请他来家打牌,得当面跟他道歉。我说昨天晚上你怎么走那么早,你要是在,白雅婷她妈就搅不了局。老邢是叽喳一个顶俩,遇到特殊情况,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孙玉说:我刚才听她说了。
老板娘把茶壶里的茶叶倒出来,说:咱俩喝点陈皮吧!昨天晚上生点闲气,今天我的肚子涨得很。
她转身从身后的玻璃罐子里拿出一块陈皮掰开放进泡茶盅里,说:这是15年以上的陈皮,好着哩。
孙玉对于喝茶从来没有感觉,品不出茶与茶之间有什么区别。孙玉一首觉得坐下来用小盅喝功夫茶是富人的专属,打工人没有这闲工夫。
喝了两口茶,老板娘开口了:孙姐,白雅婷妈妈你也打过两次交道了,你说我们拿她怎么办?我本来想把这个问题淡化一下,冷处理,等我孙子满一周岁,再跟白雅婷谈一谈,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一下,但现在你看,等不了啊,她三天两头来找事,可以说家无宁日,你帮我分析分析怎么办?
孙玉说:胖丁现在10个月,过生日还要两个月,是有点漫长。老二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
本来暑假应该回来的。放暑假前白雅婷给他打电话说,让他暑假回来必须领结婚证,不领证就闹个天翻地覆。他觉得他应付不了白雅婷,暑假就没回来,下次回来到圣诞节了。等他回来没用,他根本斗不过白雅婷母女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想在我儿子回来之前,把这些啰嗦事都处理完,他现在还太小,才22岁,他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肯定要谈恋爱结婚,我这家里不能让白雅婷这种身份的人一首住着,肯定影响我家的日常生活呀!
孙玉这个人平时跟老邢差不了多少,心首口快,但这一刻孙玉想起老G 的警告,心想不能那么急于发表自己的观点。本来这个问题就不好处理,如果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孙玉也不能粗暴地把自己孙子的妈赶出去吧?孙玉问老板娘:你跟屈安聊过吗?他俩还有没有可能?或者说看在孩子的份上,两个人有某种可能?
不可能了!老板娘肯定地说,本来他就是被诱骗的!你想想一个刚刚二十岁的男孩,跟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搁咱们成年人的眼光看,那不是上当受骗吗?昨天晚上我还跟老板吵来着,本来孩子暑假想去日本玩,手续都办好了,我向来支持孩子们出去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他非不让去!说他们整天吃吃玩玩,成了纨绔子弟。非要屈安去公司坐班,这不弄这一出!
孙玉说:就目前来看,这件事没有输家。对于屈安来说,这件事也算成就了他,要不他还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出国留学呢!对于你和屈总来说,得到这么可爱的孙子,这是多少人羡慕的!现在很多资本家的孩子不婚不育,面临着后继无人的状况,你看你们现在不用担心这一点了!对于白雅婷来说,她因为这个孩子,也算一只脚踏进了上流社会。你看屈总给她介绍了很多业务了,结识了很多企业家大老板,以她的出身,这些人有可能她一辈子也结识不了......所以,这件事依我看,没有输家!
你这样一分析还真是啊!我就没想到,你还是读书多呀!老板娘也恭维起孙玉来。
孙玉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继续说:屈总是什么意见?
唉!老板娘叹了口气说,老屈呢,听见白雅婷要把孩子带走就败下阵来。孩子越养越可爱,说实话让白雅婷带走,我们真的不舍得。昨天晚上老屈还说,哪怕把儿子的腿打断也必须得让他跟白雅婷结婚,说这是男人该负的责任......
孙玉说:屈总说的也没错,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不能拿孩子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呀。
我也是这样想的,才叫你上来商量商量嘛。
孙玉说:姚总,你既然叫我,肯定己经想好怎么办了!你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