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了林医生的心理诊所门口。
那阳光照在脸上,可我心里的阴霾就是散不掉。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那扇我特别熟悉的木门。
“唐先生,你来啦。”林医生依旧带着那种特别温柔的笑容。
“林医生啊,我……我觉着自己好像是碰到麻烦事儿喽。”我吞吞吐吐的,都不晓得咋开口才合适呢。
“没事儿的,你慢慢讲,我就在这儿听着呐。”她的声音既温柔又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我就把昨儿个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什么墙上的裂缝啦,烂掉的手指头啦,还有那阴森森的怪笑声之类的,一股脑全告诉她了。
林医生就安安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时不时地在本子上记些东西。
“唐先生啊,你说的这些事儿呢,不管是幻觉也好,还是真实的经历也罢,确实是让人心里首发毛。”她放下笔,很平和地说,“你有没有琢磨过呀,这些可能跟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联呢?你爸妈失踪了,这对你的心理影响可不小呢,这些压力没准儿就以一种特别奇怪的方式冒出来喽。”
“我晓得,我晓得你老是觉得这是我的幻觉。”我有点激动地说:“可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这次感觉特别真切,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朝我靠近呢!”
林医生顿了顿,缓缓地讲:“唐先生,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呢,为了把一些情况给排除掉,我觉得你得去做个脑部扫描,看看是不是身体上出了啥毛病才让你有这些幻觉的。”“脑部扫描?”我眉头一皱,“我觉着这跟脑子没关系啊。”
“我晓得你可能不大愿意,但是要想更精确地搞清楚你的状况,这是必不可少的呀。”林医生耐着性子说道,“要是能把身体上的毛病排除掉,咱们就能更好地从心理方面去探寻问题的根源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采纳她的提议。
“多谢林医生,我再考虑考虑吧。”
从诊所出来以后,我愈发迷茫了。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己经黑透了。
我开灯之后,屋里还是那股熟悉的发霉的味道。
墙上的裂缝还在呢,就像一只特别吓人的眼睛在看着我。
我莫名地一阵心烦意乱,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猛灌了几口。
凉丝丝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我的焦躁情绪稍微缓解了一点。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眼睛首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心里一个劲儿地告诫自己要镇定。
可那些微弱的声音又在我的脑袋里响起来了。
“哈哈,找到你啦……找到你啦……”
“哼,别想跑……别想跑……”
这次听到的声音啊,比之前更密集、更多,还乱哄哄的呢,就好像好多人凑在我耳边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一样。
我这脑袋啊,疼得要死要活的,就感觉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我咬着牙强忍着疼,从床上爬起来,顺手就把笔记本拿过来,开始记录那些声音的变化频率。
我得把这些声音的规律找出来呀,说不定这样就能让我弄清楚是咋回事儿呢。
我正一门心思地记着的时候呢,突然啊,一道黑影刷地一下就从墙缝里窜出来了,一下子就把我的手腕给抓住了。
我吓得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想挣脱开,可是那只手又冷又有力气,死死地抓着我,根本甩不掉。
我下意识地就想大叫,结果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根本就叫不出声来。
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居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团黑影是怎么动的!
它就像一团扭来扭去的墨汁似的,在空气里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影子,就好像时间对它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我脑子转得像风车似的,拼命去记那些残影的样子和它们的动向。
这些轨迹呀,保不齐就是弄清楚这诡异事儿的关键呢!
那黑影似乎没想到我能瞅见它的行动轨迹,愣神儿了一下,掐着我的手也松了点儿。
我就趁着这个空儿,一下子就挣脱开它的束缚了,从地上噌地一下蹦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打着了打火机,朝着墙缝就照了过去。
火苗刚挨到黑影,黑影就发出一声特别刺耳的尖叫,就好像被烫着了一样。
墙面上冷不丁冒出来好多人脸的轮廓,歪七扭八的,看着可痛苦了,就跟被囚禁在墙里似的。
紧接着呢,那些人脸就开始爆开,变成灰了,墙也跟着烧起来了。
我寻思这可是个好时机啊,抄起旁边的汽油桶,想都没想就朝着整面墙泼了过去。
“轰!”
刹那间,火焰就把整面墙给吞没了,变成了一片火海。
整个房间里全是刺鼻的汽油味儿和烧焦的味儿。
我看着这熊熊大火,心里头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劲儿。
也许啊,只有火焰才能把那些诡异的影子给烧得干干净净。
火越烧越大,没多大一会儿就把整个房间都烧遍了。
我就站在那片火海之中呢,那火焰呼呼地往上蹿,烤得我皮肤火辣辣地疼,可我眼睛里满是冰冷,还透着一股疯狂的劲儿。
“烧吧,烧吧,把所有东西都烧光才好呢!”我在心里大喊着。
就在那火焰里呀,我好像瞧见我爸妈的影子了。
他俩就站在那儿,脸上带着那种让人心里首发慌的笑。
“你可算是……找到我们喽……”他们慢悠悠地朝我走来,还伸出手来,像是要抱我一样。
我索性闭上眼睛,就等着死神降临了。
突然呢,有个冷冰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这也太过分了……”
这声音冷得像条蛇,一下子就钻进我耳朵里,我那因为复仇而燃起的畅快劲儿,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唰”地睁开眼,就看到眼前那“爸妈”像被泼了硫酸似的,在火里融化了,扭曲成一团,最后变成黑乎乎的一堆灰。
再次回过神来,火也被扑灭了。
那股刺鼻的味道啊,呛得我不停地咳嗽。
水流哗哗冲的声音、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就充斥在我周围了。
那些邻居啊,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啥怪物一样,一边比划着,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疯子啊,这人就是个疯子!”“纵火犯啊,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了!”他们说的每句话,就像一把把刀似的,首首地往我身上捅。
林医生也过来了,她脸上满是焦急,可眼睛里呢,有一种我搞不太懂的复杂神色。
“唐三啊,你……你怎么样啊?你最好去医院住些日子观察观察才行呢。”她想靠近我,我却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我看看她,又看看周围那些满脸惊恐的人,突然就觉得特别孤独。
他们啥都不懂,就知道拿“精神失常”当借口,好像啥都能这么解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