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战后的第七日,蛊娘执意要带众人前往她的故乡——位于黔东南深处的青蛊寨。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窗外的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古老的吊脚楼群依山而建,屋檐下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
"这里是巫傩教最忌惮的地方。"蛊娘轻抚着褪色的苗银头饰,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二十年前那场浩劫,全寨三百余人拼死守护星器的秘密,最后只剩我和几位长老幸存。"她突然指着远处山坳中若隐若现的石碑,"看,那就是当年的祭坛遗址。"
石碑表面布满青苔,隐约可见人面蛇身的雕刻被利器凿得支离破碎。胖子蹲下身,用工兵铲刮去表层苔藓,露出底部斑驳的符文:"这些符号...和血月潭石柱上的好像!"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震动,无数金红色的蛊虫从石碑缝隙中涌出,在空中组成巫傩教的蛇形图腾。
"是警示蛊!"蛊娘迅速结印,指尖渗出的鲜血在空中画出古老咒文,"有人闯入了寨中禁地!"我们沿着崎岖山路狂奔,转过山弯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青蛊寨的吊脚楼半数坍塌,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苗银饰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寨中央的广场上,几个黑袍人正在用朱砂绘制巨大的星图,他们脚下躺着昏迷的寨民。为首的黑袍人转过身,脸上的青铜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右眼处闪烁的紫色幽光:"来得正好,双子血脉与巫傩传人,集齐你们就能解开最后的封印。"
星陨匕自动发热,我挥刀斩向最近的黑袍人。刀锋触及对方身体的瞬间,黑袍竟化作黑烟消散,地面却突然伸出藤蔓缠住脚踝。弟弟挥舞星渊剑劈开藤蔓,金色剑芒却被黑袍人手中的青铜罗盘吸收:"小心!这是巫傩教的化形术,实体藏在别处!"
蛊娘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新纹的巫傩印记。印记泛起青光,将周围的黑烟驱散:"在我的地盘,还容不得你们放肆!"她吹响骨哨,寨中残存的蛊虫纷纷响应,化作绿色洪流扑向黑袍人。然而黑袍人抛出的铜铃发出刺耳声响,蛊虫们竟开始互相残杀。
"他们用了噬魂铃!"蛊娘脸色煞白,"这是当年巫傩教用来控制蛊虫的禁器!"黑袍人趁机将青铜罗盘按在星图中央,地面裂开缝隙,一具刻满星纹的石棺缓缓升起。石棺表面的符文与归墟岛的青铜柱如出一辙,棺盖上的蛇形雕刻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破土而出。
胖子突然从背包掏出捆着红绳的铜镜,镜面上的裂痕中隐约有金光流转:"老周,试试这个!在归墟之后,这镜子好像有了灵性!"我接过镜子对准石棺,镜面折射的光芒竟穿透黑雾,在棺盖上留下焦痕。黑袍人发出愤怒的嘶吼,操控着星图中的藤蔓缠住众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位白发老者拄着龙头拐杖从废墟中走出。他身上的苗绣长袍布满补丁,却难掩举手投足间的威严:"住手!"老者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山谷,黑袍人手中的铜铃突然碎裂,藤蔓也迅速枯萎。
"大祭司!"蛊娘激动地跪下身,"您还活着!"老者扶起蛊娘,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当年我用禁术假死,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他指向石棺,"这里面封存着巫傩教最黑暗的历史,以及初代教主留下的终极星器——幽冥罗盘。"
黑袍人见势不妙,竟强行打开石棺。棺中却没有预想中的罗盘,只有一卷泛黄的帛书和半块刻着星纹的玉佩。老者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胡须:"帛书上记载着星器诞生的真相...而那半块玉佩...与你们手中的..."
弟弟掏出狼牙吊坠,玉佩残片自动飞向棺中。当两块玉佩合二为一,帛书竟自行展开,上面的文字在空气中流转:星器非神造,乃上古巫者以自身魂魄为引,集天地怨气所成。每块星器皆封印着一位巫者的执念,集齐十二件,便可重塑天地。
记忆突然翻涌,我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不要让星器的力量被执念左右。"而此刻,帛书的最后一行字闪烁着血光:幽冥罗盘,可操控所有星器,但其启动需以双子血脉为祭。黑袍人疯狂大笑,抢走帛书:"原来如此!初代教主一首在等双子血脉觉醒!"
老者突然抓住黑袍人的手腕,掌心浮现出与帛书相同的咒文:"你们以为能得逞?"他的身体开始发光,竟是用最后的力量发动封印。石棺重新闭合,黑袍人被吸入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然而,老者的身体也开始崩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大祭司!"蛊娘悲痛欲绝,却在老者消散的地方发现一枚青铜钥匙。钥匙表面刻着与幽冥罗盘相同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手机突然震动,陌生短信再次出现:帛书所言非虚,幽冥罗盘就在长白山巅。但要小心,有人比你们更接近真相。
胖子挠挠头:"我说,这帛书里说星器是人造的,那咱们之前拼命守护的,到底是啥?"蛊娘握紧青铜钥匙,苗银头饰重新焕发出冷冽的光芒:"或许正如大祭司所说,星器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人心。而幽冥罗盘...绝不能落入巫傩教之手。"
弟弟将完整的玉佩收入怀中,星渊剑的光芒愈发内敛:"长白山...父亲的日记里提到过,那里有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古祭坛。或许,当年他和母亲就是在那里与巫傩教交手。"我握紧星陨匕,裂痕处的光芒与青铜钥匙产生共鸣:"无论前方有什么,这次一定要揭开所有真相。"
青蛊寨的夜色中,西人身影踏上新的征程。破碎的吊脚楼在风中呜咽,而远方的长白山,正笼罩在神秘的冰雪迷雾中。星器的秘密如同巨大的拼图,每一块残片都指向更深的谜团,而真正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