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小院难得清静了几日。
自从天骄榜小比一战成名后,上门套近乎的弟子不少,但都被他以“闭关修炼”挡在了门外。他知道,现在的名气是把双刃剑,与其应酬虚礼,不如抓紧时间提升实力——李轩的威胁像根刺,扎在心头,不尽快晋入筑基中期,始终不安稳。
此刻,他正坐在院中石桌前,手里捧着那本《铸剑基础》,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
书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讲的是最基础的铸剑原理:“凡铁需炼,去其糟粕;灵矿需引,聚其灵气;剑心需合,人与剑通……”
林辰着储物戒指里的锈剑,剑刃上的裂痕虽被聚灵池的灵气修复了些,但依旧脆弱。守阁老头说得对,凡铁承受不住裂穹残片的气息,若再遇到上次那种爆发,这柄剑必然会碎。
“得找块像样的铁料,试试铸剑。”林辰自语。
他想起外门的铁匠铺,那里有不少废弃的铁料,或许能找到合用的。刚想动身,院外传来敲门声,是陈云。
“林师弟,忙着呢?”陈云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给你带了点东西。”
布袋里是几块黑沉沉的铁块,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入手冰凉——竟是“玄铁边角料”,比普通凡铁坚硬十倍,是铸剑的好材料。
“这是……”林辰惊讶道。
“前几日符堂炼法器,剩下些边角料,扔了可惜,想着你或许能用得上。”陈云笑道,“听说你在看铸剑的书?”
林辰点头:“锈剑快撑不住了,想试试自己铸一柄。”
“自己铸剑?”陈云愣了愣,随即道,“内门有专门的铸剑坊,有老铸剑师坐镇,你可以去那里试试,比自己瞎琢磨强。”
铸剑坊?林辰心中一动:“需要什么凭证吗?”
“青纹弟子只能用基础炉,付中阶灵石就行。”陈云递给她一块令牌,“这是铸剑坊的通行令,我正好有块多余的。”
林辰接过令牌,感激道:“多谢陈师兄。”
“举手之劳。”陈云压低声音,“最近小心点,李轩那边不太安分,我听说他让人盯着你,好像在找机会给你使绊子。”
林辰眼神一凝:“我知道了。”
送走陈云,林辰将玄铁边角料收好,带着通行令往铸剑坊走去。
铸剑坊位于内门西侧,是一片低矮的厂房,远远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铁水的味道。坊内有十几个火炉,几个穿着粗布褂子的老铸剑师正在忙碌,旁边围着些等待取剑的弟子。
“青纹弟子?来铸剑?”一个络腮胡铸剑师瞥了林辰一眼,语气平淡,“基础炉在那边,中阶灵石五块一次,限时两个时辰。”
林辰付了灵石,走到基础炉旁。炉火烧得正旺,旁边放着铁锤、铁钳等工具,虽然简陋,但比外门的铁匠铺强多了。
他拿出玄铁边角料,按照《铸剑基础》的说法,先将铁块扔进火炉,以灵力催动火焰,去除杂质。
玄铁果然坚硬,烧了半个时辰才泛红。林辰拿起铁钳夹住铁块,抡起铁锤就砸——他劈柴练出的臂力在此刻派上了用场,每一锤都砸得精准有力,将铁块里的气泡和杂质一点点逼出。
“叮!叮!叮!”
铁锤撞击铁块的声音在坊内回荡,林辰的额头渗出汗水,却丝毫不敢分心。他能感觉到,玄铁在锤打下渐渐变得凝练,表面的黑色杂质脱落,露出里面银亮的质地。
就在他即将把铁块锻造成剑坯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李师兄要用高阶炉!”
几个金纹弟子簇拥着李轩走了进来,李轩的目光扫过坊内,最后落在林辰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杂灵根就是杂灵根,放着好好的剑不练,学人家铸剑?你配吗?”
林辰没理他,继续锻打剑坯。
李轩的脸色沉了沉,走到高阶炉旁,故意提高声音:“张铁匠,把我那柄‘流霜剑’再淬一次,用上次那批‘寒铁矿’,我要让它能斩断筑基期的防御法器。”
寒铁矿!林辰心中一动,那是炼制中阶灵器的材料,淬在剑上能增加锋锐度。
张铁匠连忙应下,开始准备材料。
李轩看着林辰的基础炉,忽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桶,桶里的水泼向火炉,火焰瞬间减弱,炉温骤降!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李轩假惺惺地说,眼神里却满是得意。
炉温一降,玄铁剑坯瞬间冷却,表面出现一层细密的裂纹——废了!
林辰握着铁锤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李轩,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李师兄这‘手滑’,倒是挺巧。”
“怎么?你想怪我?”李轩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金丹初期的威压散开,“一个青纹弟子,也敢质疑我?信不信我让你永远进不了铸剑坊?”
周围的铸剑师和弟子都低下头,没人敢出声——李轩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没人愿意为了一个青纹弟子得罪他。
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现在和李轩硬碰硬,只会吃更大的亏。
他放下铁锤,捡起废掉的剑坯,扔进废料堆,转身就走。
“站住!”李轩喝道,“杂灵根就是杂灵根,连块破铁都锻不好,还想学铸剑?我劝你趁早滚回外门,别在内门丢人现眼!”
林辰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走出铸剑坊。
阳光照在身上,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这就是内门的现实,没有实力,连安安静静铸一柄剑都做不到。
“李轩……”林辰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给我等着。”
回到小院,林辰没有休息,而是拿出剩下的玄铁边角料,在院里支起一个简易的火炉——他要用自己的方式,锻出一柄剑。
夜幕降临时,小院里再次响起“叮叮”的打铁声,伴随着灵力催动火焰的“呼呼”声,在寂静的内门中,显得格外清晰。
林辰的身影在火光中忙碌,汗水浸湿了衣衫,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的眼神,却比炉火还要明亮。
他知道,这不仅是在铸剑,更是在铸造自己的道——一条必须用实力铺就的,不容任何人轻视的道。
而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院墙的缝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李轩的报复,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