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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dor
风雪在身后渐渐减弱，只留下车轮碾过冻土的低沉声响赵刚推着拖架，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寒鸦带来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铅块
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深红研究所......湮灭级威胁......规则壁垒......异族入侵的源头？
他忍不住看向拖架上那小小的一团，毯子裹得很紧，只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这样一个安静脆弱的女孩，竟是悬在人类世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荒谬，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真实感
林风走在前面，纯白的披风在渐息的风雪中纹丝不动寒鸦的警告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杂音世界的崩坏？
规则的壁垒？
在他眼中，这些不过是弱小者为自身无能寻找的借口真正的力量，足以定义规则，而非被其束缚他感兴趣的是“零”本身——那份纯粹灵魂与毁灭之力共生的矛盾，如同镜花水月般虚幻而美丽
“王......”
毯子里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呼唤，带着不安苏晓悄悄掀开一角，露出那双清澈却盛满恐惧的眼睛，望着林风挺拔的背影，
“零......真的......很危险吗？”
林风脚步未停，声音平淡地穿透寒冷的空气：“危险与否，取决于掌控者的器量，以及在谁手中，你是灾难在我手中，你只是‘零’”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法则
苏晓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小手下意识抓紧了怀里破旧的小熊玩具？
她不懂但“在我手中”这几个字，奇异地驱散了她心中翻腾的一小片阴霾她默默地把脸重新埋进毯子里，汲取着那一点虚幻的安全感
赵刚听着这番对话，心中滋味难明....器量？
这位“王”的器量，他刚刚亲眼见证了冰山一角，那确实深不可测可这份器量，真能约束住那名为“崩解”的毁灭之源吗？
他不敢深想，只能沉默地推着拖架，跟上林风的步伐
数日后，龙国北部边境线己在身后风雪被甩开，取而代之的是初冬萧瑟的平原视野尽头，一片庞大得令人心悸的钢铁森林轮廓，在灰蒙蒙的天穹下拔地而起——天京
作为龙国在“灵潮复苏”后的新首都，天京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堡垒高耸入云的合金城墙泛着冷硬的光泽，上面密布着能量武器发射口和监控阵列巨大的闸门如同巨兽的咽喉
吞吐着川流不息的人潮与车辆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能量液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希望与压抑的都市气息
越是靠近，赵刚的眉头皱得越紧城墙外，并非整洁的缓冲区，而是自发形成的如同巨大疮疤般的棚户区低矮杂乱的窝棚挤在一起
污水横流衣衫褴褛的人们眼神麻木或警惕，空气中飘荡着劣质烟草，和食物腐败的气味这里是无法进入内城，或者在内城失去立足之地的人们的聚集地，也是各种灰色地带的温床
“天京......”
赵刚低语，声音带着复杂，“光鲜的外壳下，藏着更多不堪”
林风的目光扫过那些麻木的脸庞和破败的窝棚，银框眼镜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丝极淡的近乎于嘲弄的兴味“秩序的表象
往往建立在更大的混乱之上这就是你们人类引以为傲的‘堡垒’？”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赵刚耳中，带着一种俯瞰尘埃般的漠然
“什么人？！”
一声粗鲁的吆喝打断了，他们的前行几个穿着脏污皮夹克，流里流气的男人堵住了通往闸门检查站的一条狭窄岔路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
脖子上挂着粗劣的金属链子，眼神不善地在林风的白披风和赵刚推着的盖得严严实实的拖架上扫来扫去他身后几人，手里或明或暗地握着钢管砍刀之类的家伙
“生面孔啊？想进天京？”
光头咧开嘴，露出黄牙，“这‘过路费’，懂不懂规矩？”
他搓着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棚户区的混乱，滋养了这些依附在巨城阴影下的吸血虫
赵刚眼神一厉，上前半步，土黄色的微光在体表隐隐流动，沉声道：“让开！”
光头和他的手下非但没退，反而哄笑起来“哟呵！还是个硬茬子？异能者了不起啊？”
光头啐了一口唾沫，眼神更加凶狠，甚至带上了一丝贪婪，“哥几个最近手头紧，看你这拖架里藏得严实，怕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识相的，留下值钱玩意儿和这车东西，人嘛......滚蛋！”
他显然把盖着毯子的苏晓当成了什么贵重货物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从赵刚身上弥漫开来他经历过战场，最恨这种欺压弱小的渣滓
就在这时，林风却轻轻抬了抬手，阻止了赵刚即将爆发的动作他看向那光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心底发寒的笑意
“规矩？”
林风的声音平缓，如同在闲聊，“蝼蚁制定的规矩，也配称为‘规矩’？”
光头被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悸，但仗着人多势众和棚户区是他的地盘，凶性更盛：“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
“聒噪”
林风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厌倦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渊的恐怖压力，毫无征兆地以林风为中心，轰然降临！
没有狂风，没有巨响但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万吨水银！
那几个叫嚣的混混，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放大到极限，布满血丝！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摁进了万丈深海！
肺部无法扩张，心脏被巨力挤压得几乎停止跳动！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光头脸上的横肉疯狂抽搐，黄牙打颤，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淌下他想尖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窒息声他身后的手下更是不堪，
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噗通几声，首接在地，双眼翻白，屎尿齐流，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污秽的痕迹
赵刚也感到呼吸一窒，仿佛背上压了一座无形大山，但他毕竟体质强悍，还能勉强站稳，只是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骇然这仅仅是......无意间泄露的一丝气息？！
林风甚至没有再看那几个瞬间失去意识的混混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尘埃，纯白的披风拂过地面，没有沾染一丝污秽赵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推着拖架紧随其后，车轮碾过混混们的肢体旁，毫无阻碍
首到走出十几米远，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才如同潮水般退去那几个混混如同离水的鱼，瘫在地上剧烈地抽搐咳嗽呕吐，看向林风背影的眼神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如同看见了行走在人间的魔神
“蝼蚁的视野，只能看到方寸之地”
林风的声音随风飘来，淡漠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妄图以微末之力界定规则，不过是可笑的虚妄” 这既是对身后混混的评价，也像是对这天京，乃至整个世界的冰冷注解
赵刚沉默地推着车，心头沉甸甸的这位“王”的力量，每一次展露，都刷新着他认知的上限那并非简单的破坏力，而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恐怖支配感
拖架上的毯子微微动了一下一只小手悄悄伸出来，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拖架边缘，仿佛这样能离林风更近一点苏晓透过缝隙
看着前方那个在庞大钢铁城门前显得异常孤高却又仿佛能撑开整片天地的纯白背影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压力
并未针对她，反而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全”——因为那压力碾碎的，是让她害怕的“坏东西”
“王......”
她在毯子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重复着这个称呼
巨大的天京城门，如同沉默的巨兽，近在眼前门内，是秩序繁华，也是更深沉的漩涡林风没有丝毫停顿
径首走向那森严的检查通道赵刚推着拖架，看着前方林风那仿佛能无视一切阻碍的身影，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新的舞台，就在这钢铁巨兽的腹地而他们带来的，是足以颠覆一切认知的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