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山脸色惨白:“你们——”
时间,朝堂上弹劾萧砚山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砚山气得浑身发抖,这群落井下石的人。
李崇再次进言:“萧侯爷!你对小女儿萧昭月可是捧在手心当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难道这二人不是双生姐妹?还是说,侯爷头上带了颜色,不好为外人说,只能背地里虐待残害!”
萧砚山气得当即站起来,上前就想一脚踹向那李崇,却被皇上一声呵斥,才回过神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至此,他再也不敢反驳半句,心中不免怨恨府里那些婆子,手脚这般不利索,还让那丫头跑了,跑了就算了,还被谢珩这尊杀神遇上?还让谢珩联合众人参他一本。
谢珩是谁?
他可是从北境死人堆里杀回来的景王世子!
杀伐果断,手段狠辣,统领北境三万铁骑,就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
怎么就莫名其妙为萧昭宁做主?二人何时勾搭上的。
眼下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闹到朝堂上。
这下,他可怎么办,万一惹了皇上发怒。
萧昭宁果真是个灾星,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么多事,都怪他当时心软,没有在得知她克双亲时就把她沉塘溺死。
皇上缓缓起身,他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萧砚山身上:“萧卿,你可知罪?”
萧砚山察觉皇上的眼神,不敢再辩驳,单膝跪地:“臣……知罪。”
他不过是苛刻了自己女儿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皇上怎么这么生气!
试问这世间,哪个父母不曾训诫过孩童,这本来就是平常之事。
为人父母者,本就赋予子女生命,又抚之育之,故而子女的一切,本就皆为父母所有。
杖责也好,叱骂也罢,不过都是平常。
萧砚山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何况,萧昭宁本就是个灾星。
皇帝见他依旧一副神气不知悔改的样子,将绢布重重拍在龙案上,厉声道:“萧砚山!朕看你平日治军有方,没想到竟纵容家人虐待亲生女儿!传旨!”
“康平侯萧砚山,苛待嫡女,有违人伦,着即收回兵符,罚俸三年,杖一百,由刑部尚书许昌安即可执行!”
“至于萧氏女……”他顿了顿,“朕念其无辜受害,即日起册封萧昭宁为瑶华郡主,赐金银千两,绸缎百匹,另宣御医两名,专程照料。"
萧砚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另,待人醒了,萧砚山须将人接回去,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朝堂再次哗然。
“瑶光郡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封号!”
“萧家丫头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康平侯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砚山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这次可真是.......
赵明德摇头叹息,这萧侯爷着实狠心,上前道:“子女虽然受形于父母,却并非父母的附庸,虽承其恩情,实则也为天民,若是苛责太过,与豢养牲畜何意?还望侯爷今后,能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萧砚山气得心口一梗。
这老东西,在骂他不做人!
王府闺阁,亥时。
铜镜碎裂后,青禾的身子渐渐虚弱。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泛着青黑,走路时脚步虚浮,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精气。
“姑娘......”青禾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茶水险些洒出,“奴婢今日总觉得......背后发冷。”
萧昭宁抬眸,目光落在她身后。
青禾的影子,竟比常人的要浓黑许多,且轮廓扭曲,隐约像是一个蜷缩的孩童。
“今日可曾听到什么动静?”萧昭宁接过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一抹灵力悄无声息地渗入茶水中。
青禾眼神恍惚:“有......有时听见小孩的笑声,就在床底下......”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可奴婢掀开床帐,什么也没有......”
萧昭宁将茶递给她:“喝了,安神的。”
青禾诧异地拒绝,这是为姑娘泡的茶,她喝了算怎么回事?
“喝了就听不见了。”
青禾很是迷惑,但还是感激地接过,一饮而尽,却不知茶中灵力己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子时,万籁俱寂。
萧昭宁隐在青禾房外的廊柱后,指尖捏着一张符纸,静待鬼童现身。
不多时,房内传来"咯咯"的笑声,尖锐、阴冷,不似活人。
萧昭宁迅速推开门,正看见那青面鬼童骑在青禾的胸口,枯瘦的手指掐着她的脖子,而青禾双眼翻白,几乎快窒息!
“孽障!”萧昭宁厉喝一声,符纸如利箭般射出,首击鬼童眉心!
鬼童尖叫一声,身形骤散,却又在墙角重新凝聚,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姐姐,来陪我玩啊。”
萧昭宁冷笑:“谁是你姐姐!”
鬼童歪着头,嘴角裂到耳根:“姐姐你不想陪我玩吗?”
萧昭宁定睛看向鬼童,忽然瞥见书桌缝隙中,露出一角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符文,最下方赫然画着一枚血色手印。
怪不得会缠着青禾,原来如此。
身后的青蕊己经被吓得双腿发软,紧紧握着手中的黄符。
这是什么东西!
王府怎么会有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还缠着青禾!
“姑娘。”
青蕊刚开口,鬼童脸色一变,冲二人扑来。
萧昭宁迅速拉着青蕊躲开,双手双手掐诀,金光将鬼童笼罩,鬼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黑气渐渐消散,在关键时刻,她双手脱力,几近瘫倒。
被鬼童抓住机会从她身后袭来。
她被逼地后退,后背却抵上冰冷地墙壁,鬼童尖啸着扑来,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姐姐,陪我玩啊。陪我玩!陪我玩!”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闪至身前,谢珩长剑出鞘,剑光如虹,将黑气一斩为二!
不过片刻,黑气又聚成一团。
“姐姐,你不听话,你为什么不陪我玩,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弟弟吗?为什么不陪我玩?”
萧昭宁将身上的黄符又丢出去,那团黑影依旧会重新聚成一团。
“姐姐,姐姐,陪我玩,陪我玩吧。”
无奈之下,她咬破手指,双手结印,打向那团黑影。
萧昭宁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用血果然不如用灵力,那都是烧的自己的命啊!
可那鬼童依旧毫发无伤。
该死!
她现在弱到这个地步了?
萧昭宁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