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从指尖滴落,砸在古董商赵老板的门槛上。
没有渗入木纹,而是像水银般滚动,最终凝固成指甲盖大小的血晶。镜面映出的不是我的倒影,而是赵老板惊恐扭曲的脸——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血液在血管里凝结成细密的金色丝线。
"哥......"小雨在身后不安地拽我衣角,"这样会不会......"
"验证而己。"我碾碎血镜,看着碎片化作金粉消散,"如果他明天还活着,就证明诅咒是假的。"
次日清晨,警笛声刺破晨雾。
赵氏古董行外围满警车,警戒线内法医正抬出担架。白布下的人形轮廓诡异扭曲,像一尊破碎的琉璃雕像。风掀起布角时,我清楚看到——
他的眼球变成了两枚金琥珀。
"第七个了。"陈警官咬着烟嘀咕,"这个月第三个血液结晶的......"
我转身离开时,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赵老板临死前攥着的账本,最后一页用血写着我的名字。
回到事务所,我将采集的样本递给小雨。
显微镜下,赵老板的血晶呈现规则几何体结构,每个棱面都映出不同死状:
- 第一面:我掐住小雨脖颈
- 第二面:萧烬将匕首刺入我心脏
- 第三面:......
"别看第三面!"我打翻载玻片,但己经晚了。
小雨的瞳孔剧烈收缩,鼻血喷涌而出。血滴在实验台上自动组成沙漏形状,流速是正常情况的三倍。
"哥...我看到了......"她机械地擦拭鼻血,"那个商人...不是第一个......"
她颤抖着调出电脑监控——昨晚赵老板的密室画面。
视频里,他疯狂抓挠结晶化的手臂,突然扑向保险柜,取出个青铜匣子。匣开瞬间,无数血丝从匣中迸射,将他裹成茧状。最恐怖的是,茧壳表面浮现的,正是我昨天滴在门槛的血镜图案。
"反向诅咒......"小雨突然咳出金砂,"你的血...被利用了......"
地下室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
我们冲下去时,冷藏箱里的血样全部汽化,在空气中组成无数微型血镜。每个镜子里都站着不同时期的我,他们齐声说:
"你才是最初的感染者。"
镜群突然向我撞来,在皮肤上烙下灼热痛感。撩起衣袖时,我发现自己手臂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和赵老板相同的结晶纹路。
小雨的尖叫在耳边炸响:"哥!你的眼睛!"
洗手间镜子里,我的右眼龙瞳己经变成完全的金色晶体,视线所及之处,所有液体开始凝结成血晶......
我踉跄后退,撞翻实验架。试管破碎的声音中,小雨突然僵住——她的手腕上,沙漏纹身里的金砂正逆流回上半部,而皮肤下的血管开始浮现青铜色。
"哥......"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我们都被骗了。"
她举起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赵老板保险柜的X光扫描图。在青铜匣子后面,赫然藏着半块熟悉的羊皮卷——和我手中那份正好能拼成完整图案。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段视频:
萧烬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漂浮着数百个微型血镜。每个镜子里都囚禁着一个小小的意识碎片。
"恭喜实验进入最终阶段。"他对着镜头微笑,"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你的血会结晶化了?"
视频最后三秒,画面切换到二十年前的医院产房——
医生抱着刚出生的我,而脐带血正被抽入一个青铜容器。
"原来如此......"
我看向自己手臂的结晶纹路,它们正在组成一行古老的文字:
**"容器己满"**
**"门将开启"**
小雨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同样的纹路。
"我们都被感染了......"她苦笑着,"从一开始就是。"
窗外,血月升起。月光照在皮肤上时,那些结晶纹路开始发光,像无数条通往某个深渊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