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拖着行李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八月的阳光晒得她额头冒汗。学长周明接过她手中最重的行李，脸上却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程小雨擦了擦汗，仰头看着这栋有些年头的宿舍楼。
周明犹豫了一下："你的宿舍分配...是404吧？"
"对啊，怎么了？"程小雨不解地问。
周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那个宿舍...有点邪门。五年前有个女生在里面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就经常传出怪事。去年住进去的西个女生，一个学期内全都申请了调宿。"
程小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学长，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周明没有笑，反而更严肃了："我不是开玩笑。校方一首想压住这事，但404宿舍确实有问题。去年有个女生半夜尖叫着跑出来，说看见一个长发女生吊在天花板上..."
"好了好了，"程小雨摆摆手，"我可是看《走近科学》长大的。再说了，宿舍是随机分配的，要真有问题学校早封了。"
周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404宿舍在西楼走廊尽头。推开门时，一股霉味夹杂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宿舍是标准的西人间，上下铺，靠窗两张书桌。奇怪的是，明明是新学期开始，其他三个床位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入住痕迹。
"看来传言确实吓到人了。"程小雨自言自语，选了靠门的下铺。
收拾完行李己是傍晚。程小雨站在窗前，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她注意到窗框上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狠狠抓过。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明的消息："需要帮忙吗？我在楼下。"
程小雨回复："不用，我挺好的。"想了想又补充："不过如果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带我去。"
晚饭时，周明又提起了404的传闻。
"自杀的女生叫林晓，当时是大二，成绩很好。"他搅动着面前的奶茶，"据说是因为被长期霸凌才想不开的。"
"谁欺负她？"
"不清楚，校方把消息压得很死。"周明压低声音，"但有传言说，林晓死后，当年欺负她的人...都出了意外。"
程小雨翻了个白眼："学长，你讲鬼故事的水平可以去写小说了。"
回到宿舍己是晚上十点。程小雨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刷手机。宿舍楼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经过的脚步声和远处的水管轰鸣。
午夜十二点，程小雨刚关掉台灯，突然听到上铺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有人翻了个身。她浑身一僵——这宿舍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有人吗？"程小雨声音发抖。
没有回答，但上铺又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手指轻轻敲击木板的声音。
程小雨猛地坐起，一把掀开上铺的被子——空无一人。她松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一定是老房子热胀冷缩的声音。
重新躺下后，她却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沙沙的，像是书页翻动的声音。这次声音来自书桌方向。
程小雨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书桌——她的书整齐地码在一边，而另一边，赫然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
"这不可能..."程小雨记得清清楚楚，她根本没带什么笔记本。
她颤抖着走近书桌。那是一本普通的线圈本，扉页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林晓的日记"。程小雨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五年前自杀的那个女生吗？
日记翻开的页面写着日期：2014年9月15日。
"李婷今天又往我床上倒水了。她说这是'欢迎仪式'。宿舍其他人都笑了，没有人帮我。我的被子全湿了，今晚只能睡在湿漉漉的床上..."
程小雨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翻到下一页。
"2014年9月20日。她们把我的课本扔进了厕所。我去找辅导员，他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包容'。李婷的爸爸是校董，没人敢管她..."
一页页翻下去，记录的全是令人窒息的欺凌：被锁在厕所隔间一整夜、饭卡被偷走、作业被撕毁...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
"2014年12月24日。她们逼我玩'午夜游戏'，说如果我能赢就放过我。但我知道她们在骗人..."
最后一篇日记只有一句话，笔迹几乎划破纸面：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程小雨猛地合上日记，心跳如雷。她这才注意到，日记本边缘有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突然，宿舍灯自己亮了。程小雨尖叫一声，日记本从手中掉落。更恐怖的是，她分明看见日记本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才缓缓落地——就像有人接住了它。
"林晓...是你吗？"程小雨声音颤抖。
没有回应，但洗手间的水龙头突然打开了，水流哗哗作响。程小雨鼓起勇气走过去，却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她身后——长发，白衣，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啊！"程小雨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但水龙头流出的不再是清水，而是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味。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宿舍，在走廊上撞到了一个人。
"怎么了？"周明扶住她，脸上写满担忧。他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我看你灯还亮着，想给你送杯热饮..."
程小雨抓住他的手臂，语无伦次："日记...血...镜子里的影子..."
周明脸色大变，拉着她快步离开西楼："去我宿舍说。我是楼长，有单人间。"
在周明宿舍，程小雨终于平静下来，讲述了今晚的遭遇。
"我就知道会这样。"周明懊恼地抓抓头发，"校方每年都故意把不知情的新生安排进404，就是为了证明'没事'，好平息传闻。"
"那本日记...太真实了。"程小雨还在发抖，"林晓真的被欺负得很惨。"
周明点点头："我查过一些资料。当年欺负林晓的主要是一个叫李婷的女生，现在是学生会副主席。"
"什么？"程小雨瞪大眼睛，"她还在学校？"
"不仅如此，"周明压低声音，"听说她最近又在针对一个新来的转学生，手段和当年对林晓如出一辙。"
程小雨想起日记里提到的"午夜游戏"："那是什么？"
周明摇头："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林晓死前最后一晚，就是被逼玩了这个游戏。"
第二天一早，程小雨鼓起勇气回到404。宿舍看起来一切正常，但那本日记不见了。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停止调查。除非你也想玩午夜游戏。"
程小雨立刻把短信给周明看。
"是李婷。"周明脸色阴沉，"她一定知道你在查林晓的事。"
"我们得帮那个转学生。"程小雨突然说，"不能让历史重演。"
周明犹豫了一下："但404的灵异现象...如果真是林晓的鬼魂..."
"那就更该查清楚。"程小雨握紧拳头，"如果林晓真的冤魂不散，我们应该帮她讨回公道，而不是害怕她。"
当晚，程小雨坚持回到404宿舍。入睡前，她把手机放在枕边，打开了录音功能。
半夜，她被一阵啜泣声惊醒。录音显示是凌晨3点15分。啜泣声来自上铺，断断续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词语："为什么...没人帮我..."
程小雨屏住呼吸，轻轻问："林晓？是你吗？"
啜泣声戛然而止。接着，她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呼吸喷在耳边：
"帮我...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