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也不希望靖王得知此事吧
第三十七章 你也不希望靖王得知此事吧
沈药静静地看着五公主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内心毫无同情,反而一阵畅快。
上一世这样被责问的人,是她。
皇后没有那么好心,会叫其他人都退下。
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药说是秋雨带着她进来,她并不知道这里有人。
秋雨却哭诉,说是沈药非要进殿,她怎么也劝不住。
那两个侍卫则说,是沈药拽着他们进殿,又脱去他们的衣裳,沈药告诉他们,她即将与太子成婚,打算在婚前畅快一番。
沈药忙不迭说她没有!她很努力地回忆,说那杯酒有问题!
皇后便吩咐人端来了桌上的酒,太医一查,说没有任何问题。
那一瞬,沈药如坠冰窟。
她下意识地看向五公主,果然,对上她幸灾乐祸的笑脸。
沈药什么都想明白了。
在众人指指点点与鄙夷视线中,她跪坐在地,衣衫不整,难堪至极。
那种无助又羞耻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令她浑身血液冰凉。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女子,五公主却可以陷害另一个女子的贞.洁清白?
她又想,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是不会疼的。
五公主现在挨的责备,是她罪有应得。
并且,还远远不够。
心神流转,她轻轻开口:“陛下,五公主无心之失,想必她也已经知错。我如今已嫁入靖王府,五公主也得叫我一声小婶婶,今日之事,便算了吧。”
搬出靖王的名号,皇帝便不可能轻易放过五公主。
反正嫁了谢渊,他这会儿也不在现场。
那就让她偷偷仗一下他的势吧。
以退为进,是很好的攻心计。
五公主闻言,扭头怒骂:“你少装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要不是你……”
“谢宝容!”
皇帝呵住她,“你小婶婶心慈,不与你计较,你倒顺着杆子往上爬!平日朕真是把你宠坏了!”
五公主委屈极了,双眼蓄满泪花,“我没有!”
“还说你没有!”皇帝怒喝。
五公主被吓得肩膀一抖,眼泪扑簌簌地落了满腮。
她第一次见父皇这么凶!
“把人带进来!”皇帝扬起了声音。
门外脚步铮铮,守卫押着人进来。
一个秋雨,两个侍卫。
五公主一愣,登时没了方才矢口否认的气势。
沈药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当时,秋雨领着她去偏殿,沈药在半路站定,说自己头疼,让秋雨去请太医。
秋雨却皱起了眉头,嘴上说着:“公主殿下说了,叫奴婢带王妃进偏殿休息,王妃还是请忍一忍,头疼也没什么。”
青雀径直上前,照着秋雨便是一记耳光。
“你还知道你跟前的是靖王妃?公主的命令要紧,王妃的身子难道就不要紧了?还让王妃忍着,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这是她这几日跟着余嬷嬷学来的本事。
秋雨被青雀唬住,也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眼花,捂着被打红的脸,乖乖地跑去请太医。
沈药愉快地夸赞了青雀两句。
偏殿门口的守卫早已被五公主清空,因此她很轻易地便让带来的两个守卫进去,控制住了等在殿内的宫中侍卫。
按照她的吩咐,将两个侍卫堵住了嘴,按在别处等候发落。
接着,沈药去廊边等到了皇后。
眼看着皇后进入偏殿,她便动身去找了皇帝。
她的确可以放任皇后与那两个侍卫共处一室,但同为女子,她实在做不出这样恶劣的事情。
更何况,把皇帝引过来,事情也就更加干脆利落。
她告诉皇帝,自己醉酒去偏殿休息时,听到里面有动静,叫人逮住了,又看皇后朝着偏殿过去,看起来状态不对劲。
她说自己年纪小,拿不定主意,让皇帝过去瞧瞧。
皇帝在殿内安抚皇后,沈药以赵太医为由短暂离开。
果不其然,等她折返回来,正好是五公主闯入殿内捉奸。
捉的,还是她父皇母后的奸。
皇帝冷声:“你们几人,如实招来!”
秋雨匍匐在地,不敢直视帝王面容。
皇帝抬手指向那两个侍卫:“你们说!”
他们听命于皇帝,自然不敢隐瞒。
正当他们要开口,榻上忽然响起皇后虚弱的叫唤:“陛下……”
得益于太医及时施针,春.情酒药效略微退去,她清醒过来,在榻上将皇帝与五公主之间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也基本明白发生了什么。
皇帝望向她,声线平和下来,“你好些了?”
皇后在榻上撑着坐起了身。
“臣妾无碍。倒是弟妹,今日让她受了委屈,实在是我这个皇后的过错,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当真要下地跪礼。
皇帝忙拉住她的手腕,“今日与你有什么关系?都是谢宝容为非作歹,胆大妄为!”
皇后轻咳了一声,“安宜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是她做的?”
沈药就知道,皇后还是决定偏袒五公主。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皇后,但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即便自己中了药,吃了苦头,却还是想要护着犯错的女儿。
而有皇后这话,五公主吸吸鼻子,挺直了后背。
皇帝蹙眉,声音冷了几分,“往日里你便宠着她、惯着她,这才导致今日犯下此等祸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替她遮掩?”
皇后瞥了眼地上跪着的秋雨和侍卫,不疾不徐,说道:“安宜平日虽说骄纵些,可总归是心地善良也分寸的孩子,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怎么可能给自家婶婶下这种药?定是底下有人图谋不轨,故意给靖王妃下了药,偏偏栽赃到了安宜头上!”
此话一出,秋雨目光中流露出绝望的恐惧,咬了咬唇瓣,将脑袋重重磕在了地上,声音抖得厉害:“是……是奴婢!都是奴婢的错!”
沈药皱了皱眉。
从底下人里找几个替罪羊,撇清主子的罪责,替主子去死。
嫂嫂说过,这是深宫、大宅子里惯用的伎俩。
“你看,臣妾就说。”
皇后叹道,“定是她要陷害靖王妃,却不小心让臣妾误服了酒水。”
皇帝张口欲言,皇后又道:“臣妾没什么要紧,靖王妃也好好的。方才靖王妃不也说,不再追究了吗?”
皇帝一时沉默。
皇后趁胜追击:“今日到底是安宜的生辰,此事闹大了,岂不是叫外人看咱们的笑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便罢了。”
沈药不能接受这样的后果,仰起脸,“皇后娘娘……”
“弟妹,”皇后打断她,“想必你也不希望靖王得知此事吧?他与陛下多年兄弟,情谊深厚,倘若因为这种小事生出嫌隙,那就不好了。”
这是拿谢渊堵她的嘴!
沈药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堵住了。
她没有底气。
要是谢渊知道了,会怪罪她吧?
沈药慢慢地垂下眼睛。
在她决定放弃之际,门外蓦地响起一阵辘辘声响。
听起来,是木轮碾过地面青砖。
谢渊的嗓音幽幽响起,“皇后娘娘,这是欺负我家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