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自己造的孽,反倒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第三十四章 你自己造的孽,反倒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被苏枝枝这话给堵了回去,李贵先是懵了一下,直到想起了往日媳妇在家炼猪油,登时醍醐灌顶!
奶奶的!
他这是有多久没沾过荤腥了,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法子都给忘了!
苏枝枝继续手上的活儿,将狼肉煸炒出油后,忽然弯腰从怀里摸出一小袋王守义十三香撒了点入锅中。
好在夜色如墨,驻扎地那些火把不比现代的灯泡。
又有这么多人坐在一起休憩,人影重叠,火光明灭,就算李贵站在近处,也瞧不清她偷偷摸了东西出来。
直到十三香入油锅后散出阵阵飘香。
原本不抱希望的钱三登时怔住。
鼻孔半张,下意识猛吸了一口,口水顿时从嘴角里淌出来:
“草!好香!是肉味!”
霸道的十三香瞬间盖住了狼肉的腥臭。
取而代之的则是刺激嗅觉和味蕾的香味,让人想忽略都不能!
“妈的!怎、怎么会这么香!”
李贵和钱三赶紧围在苏枝枝的锅前,止不住的咽口水,生怕等会儿自己吃不上那口肉。
苏枝枝抬眼看向季辞鹤,见他也傻不愣登站在原地不停吞口水。
眼睛死死盯着她锅里的变透明的狼肉,哈喇子从嘴角涌出来都不知道擦一下。
这傻小子。
苏枝枝不由得笑了下,转而一怔。
不对。
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从末世穿越而来,踏上流放之路不久,不像季家兄弟俩已经很久没体会过有荤腥的日子。
也难怪季辞鹤会望着锅里的狼肉失态。
他都如此,不知季辞言那厮....
想到这里,苏枝枝的心像是被人突然捏了一把,刺疼刺疼的。
她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狼肉不停被翻转拨动,在溢出的油脂里打滚,混着十三香的调料香,像是猫爪似的,一下下挠动周遭众人的味蕾。
自从踏上流放路,他们已经很久没碰过肉了,每日不是薄粥就是窝头,全靠吊着一口气往同州赶路,哪敢想能再吃上肉。
可今日还偏让这个没人看好的奸臣夫人苏枝枝做出了肉!
这香味霸道,独特,勾人心魂。
就连坐在他们后边的季辞言也难得坐直了身子,忍不住贪恋这股焦香味。
…
焦香味穿过人群,一股一股地,充斥在驻扎地的每一处地方。
周围的罪奴们也闻到了这香味,忍不住眼馋心热。
可任凭他们被勾的再怎么欲罢不能,也不敢贸然动作。
毕竟苏枝枝那儿有李贵和钱三,那可是活武器。
他们犯不着为了口吃的就把命给搭进去,不值当!
可……
这味道实在香得很,让人根本无法无视,只能坐在原地拼命吞口水。
不远处正准备休息的四房也闻到了这香味。
季长明猛地深吸一口气——
“什么味道这么香!”
话音刚落,他顺着周遭罪奴们眼巴巴望着的方向看去——
当他看清是谁在做菜后,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是苏枝枝?!
怎么可能!
江氏也不可置信地揉了把眼睛!
“老爷,这?苏枝枝她怎么会——”
江氏急急将目光投向季长明:“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的吗,怎么炒菜如此熟练!”
眼看大房的就要逆天改命吃上肉了!
叫她怎能不急!
季长明没好气地拂了一下衣袖,吹胡子瞪脸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被扇肿脸的喜儿本来用破布巾遮着脸打算以入睡来缓解疼痛。
却迷迷糊糊听到公婆在争论着什么。
她胡乱抓了一把空气,悠悠转醒。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鼻子却先一步闻到了那一股悠远流长的肉香。
香!
真的好香!
是一种她从没闻过也吃过的肉香味……
等等,谁在吃肉?!
喜儿倏地睁开眼——
顺着香味的来源望向一个正在忙活的身影。
“苏枝枝?!”
喜儿整个人一个激灵,彻底醒过来,她看到四房每个人都在吸鼻子闻气味,就连公爹和婆母都是这样,完全忍不住往苏枝枝的方向望去!
怎么会这样?夫君不是说那狼肉又硬又难吃吗?
思及此,季辞盛的感叹忽然在耳边响起:
“真的好香……”
话音刚落,喜儿再也忍不住,愤愤伸手捶打季辞盛的胸膛,边打边骂:“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说狼肉臭吗?为什么会这么香!”
喜儿越闹越起劲,连同脸上受伤的气一同撒在季辞盛身上,她不止捶打,还伸手挠人,嘴里不停叫骂道:
“要不是你窝囊,说不定咱们当初也能猎只狼来吃……”
季辞盛现下也被这股焦香味折磨疯了。
现在又听喜儿无理取闹一味的责怪他,再老实的人也有脾气,一把拽住喜儿的双手重重将她推开——
“你自己造的孽,反倒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没等喜儿说话,只听季辞盛压着火警告她:
“再敢发疯跟我闹,我就去找官差报你得了疯病,将你赶出队伍,任凭野狼野狗啃食,与我再不相干!”
江氏见儿子气得将这等重话都说了出来,又看喜儿被吓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连忙上前劝架。
“儿啊,你们俩这是何苦呢?吵架伤和气,都是一家人……”
江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推了推季辞盛,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道:
“儿啊,要不你去大房那边讨点肉回来,也让咱们一家子尝尝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辞盛狠狠一瞪,张口就打断:
“娘,您以为儿子有多大的脸能办成这事儿?”
季长明听儿子这么说,立马就不乐意了,他一向是喜欢窝里横的。
“盛儿!瞧你这话说的,你娘还不是看你素日同他们那两房的关系还算不错,这才让你去……”
“父亲快别提了!”
季辞盛忍了又忍,双手握拳,闭着眼沉声道:“本来我们是有机会同大房他们示好,若我们见机讨好苏枝枝也就罢了,说不定现在就能分上一口,可——”
季辞盛的目光转头狠狠落在江氏和喜儿身上。
“若不是母亲和这妒妇,咱们何故于此!全被她们给搅合了,害得我方才在他们面前彻底没了脸,谁要吃谁去要!反正我不去。”
说罢,季辞盛闭上双眼休憩,谁也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