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总统套房静得能听见雪粒敲打落地窗的声响,她翻身时,枕边的机械支架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陆沉舟不在床上,衣帽间的灯亮着,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醒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完的潮湿,他穿着黑色丝绸睡袍,左臂的机械支架正自动校准,“我让人送了批新的香水瓶过来,你看看喜欢哪个。”
梳妆台上摆着十二只水晶瓶,每只瓶身上都刻着不同的星座,碎钻在夜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叶瓷拿起水瓶座的那只,突然发现底座刻着行极小的字:“2077.02.14”——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慈善晚宴见面的日子。
“别总弄这些。”
她把瓶子放回原位,指尖划过他颈间未擦干的水珠,“秦峰说你昨晚又没睡。”
陆沉舟的机械支架突然缠住她的腰,金属关节轻轻着她的侧腰:“在想怎么让‘黑寡妇’永远消失。”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呼吸里混着雪松沐浴露的清冽,“或者把她们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让她们再也拿不动匕首。”
叶瓷的指尖按住他的唇:“别在我面前说这些。”
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但那些血腥的画面总会让她想起他左臂的伤疤。
男人立刻顺从地闭上嘴,只是机械支架收得更紧,像条警惕的蛇缠绕着猎物。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发顶,“元老院的老家伙们在日内瓦开秘密会议,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女王有多耀眼。”
叶瓷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忧虑。
次日清晨的日内瓦湖笼罩在薄雾里。
叶瓷穿着陆沉舟为她准备的白色貂皮大衣,站在码头时,突然觉得围巾的针脚有些扎人
—— 这不是张妈惯常的手艺。
“冷吗?”
陆沉舟的机械支架为她裹紧围巾,金属指节擦过她的下颌,“船还有十分钟到。”
远处的游艇正缓缓驶来,黑色船身像头蛰伏的巨兽。
叶瓷的视线扫过船舷时,突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 —— 苏瑶穿着同色系的白色套装,正站在甲板上对她微笑,手里举着杯香槟。
“她怎么会在这里?” 叶瓷的声音冷了下来。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了沉,机械支架的指示灯变成危险的红色:“我不知道。”
他拿出卫星电话,刚要拨号,游艇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尾焰冲天而起。
“是炸弹!”
秦峰的吼声从耳机里传来,“先生快带叶小姐离开!码头下面埋了炸药!”
陆沉舟一把将叶瓷压在身下,机械支架瞬间展开成盾牌形态。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叶瓷听见金属被撕裂的锐响,男人的血溅在她脸上,温热得像融化的雪。
“陆沉舟!” 她的指甲掐进他的后背,却被他死死按住。
“别动。” 他的声音闷在她颈窝,带着血腥气的颤抖,“等我……”
浓烟弥漫的瞬间,叶瓷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陆沉舟的机械支架,而是双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心的温度比陆沉舟的恒温系统更接近人体。
“跟我走。” 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奇特的磁性,他穿着深灰色风衣,围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双比日内瓦湖更蓝的眼睛。
叶瓷挣扎着想回头,却被他强行塞进辆黑色迈巴赫。
透过车窗,她看见陆沉舟被秦峰扶着站起来,左臂的机械支架己经完全变形,像只折断翅膀的金属鸟。
“你是谁?” 她的指尖摸向车门把手,却发现锁死了。
男人摘下围巾,露出张轮廓深邃的脸,左耳的蓝宝石耳钉在晨光下泛着幽光。
“沈慕言。” 他发动汽车,动作优雅得像在驾驶赛车,“‘蜂巢’的另一位理事,也是陆沉舟的…… 老朋友。”
叶瓷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在陆沉舟的加密档案里见过这个名字
—— 沈慕言,亚洲区地下钱庄的实际掌控者,手里握着比陆沉舟更庞大的暗网资源,也是元老院唯一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
“你想干什么?”
她的手悄悄摸向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 那是陆沉舟昨天刚给她的,刀刃上刻着只小小的鹰。
沈慕言的视线从后视镜里扫过,轻笑一声:“救你。”
他转动方向盘,汽车灵活地避开爆炸后的拥堵路段,“陆沉舟的保护网漏洞太多,这次是炸弹,下次可能就是毒酒。”
叶瓷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码头的爆炸太精准了,刚好在他们登船的瞬间引爆,而沈慕言的出现,未免太巧合。
“是你和元老院勾结?” 她的匕首抵住他的腰侧,刀刃划破昂贵的定制西装。
男人却笑了,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几乎握不住刀。
“小姑娘,” 他的拇指着她的虎口,动作带着种危险的亲昵,“你以为陆沉舟为什么总受伤?因为他太在乎你,在乎到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
他突然踩下刹车,汽车猛地停在座哥特式建筑前。
叶瓷抬头看见门牌上的拉丁文:“国际红十字会总部”。
“‘黑寡妇’的下一个目标,是这里的血库。”
沈慕言推开车门,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她们在你的常用血型里加了凝血剂,只要你受伤输血,就会全身器官衰竭。”
叶瓷的瞳孔骤缩。
她的 RH 阴性血是稀有血型,每次体检报告只有陆沉舟和张妈看过。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安插在元老院的人,比陆沉舟的‘夜莺’更可靠。”
沈慕言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像在谈论生死,“跟我合作,我能保你活着,还能帮你把那些老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叶瓷猛地打开车门,却在台阶上撞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 苏瑶正被两个黑衣人押着,嘴角淌着血,看见叶瓷时突然凄厉地笑起来:“是我告诉他们你的血型的!陆沉舟是我的!你这种狐狸精就该去死!”
沈慕言的保镖立刻捂住她的嘴。
男人走到叶瓷身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她收了元老院三吨黄金,以为能换你一条命。”
叶瓷看着苏瑶惊恐的眼睛,突然想起陆沉舟昨晚说的话
——“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女王有多耀眼”。
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危险,却还是选择带她来,大概是想借此引出所有藏在暗处的敌人。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陆沉舟的私人飞机正冲破云层。
叶瓷转身时,沈慕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蓝宝石耳钉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想清楚,陆沉舟给你的是金丝笼,我能给你的是整个天空。”
叶瓷的匕首再次抵住他的腰侧,这次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喜欢他的笼子。”
男人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有意思。”
他松开手,优雅地后退半步,“记住,当你厌倦那只偏执的狼时,随时可以来找我。”
陆沉舟的首升机降落在广场中央时,叶瓷正踩着苏瑶的手背。
她的白色大衣沾满雪粒,脸上却带着笑,像只刚打赢架的波斯猫。
“阿瓷!”
男人从悬梯上跳下来,左臂的机械支架己经换成临时的金属夹板,他冲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你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疼?”
叶瓷的指尖抚过他渗血的绷带:“你才是该去医院的那个。”
她转头看向被保镖押走的沈慕言,“你的老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
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机械夹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别理他。”
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带血的吻,语气带着病态的偏执,“从现在起,我一步都不会离开你,吃饭睡觉都抱着你。”
叶瓷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突然踮脚咬住他的下唇:“好啊。”
她的舌尖舔过他唇角的血迹,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甜腻,“但你要是再受伤,我就去找沈慕言玩。”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住,机械夹板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他死死咬住她的唇,首到尝到两人混合的血腥味才松开,眼底的疯狂与恐惧像潮水般涌来:“不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